17、百亿少女(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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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年少的卓琳来说，在这个大到令人不自觉发冷的大宅里，对她最好的，除了外婆，就是这个舅公寇振生了。他时常会给卓琳带来一些小玩具，也会陪她做游戏，带她在草坪上玩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填补了卓琳人生中一直空缺的父亲角色。虽然卓琳有亲生父亲，也有继父，但他们从来没有蹲下来和卓琳讲过话，没有关心过她在想什么，只有寇振生会蹲在他身边，笑眯眯地问她“小卓琳，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只是，那时候的卓琳并没意识到，寇振生对她的这些友善，都是发生在卓太太或者卓万森在场的情况下。
这一日，他抱起坐在门槛上的卓琳，带着她沿着屋后的楼梯爬上了大宅的阁楼。
卓太太信佛，在阁楼上安放着佛龛，原本每天早上她会亲自上来焚香礼佛，最近她病倒了这里也就没人过来了。阁楼里没有安灯，此刻也没点蜡烛，关上门后，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来一小片的光亮。
一踏进这间阁楼，卓琳整个人就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瑟缩着，本能地想要退到光亮处，却被寇振生一把抓住。他问卓琳：“你还记得在英国的时候，Uncle Wood和你玩的游戏吗？现在舅爷爷和你玩这个游戏好不好？”
提到Uncle Wood，卓琳的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让于至欣惊呆了，逼仄的房间里，一个头大已经白了一大片的英国老头，把只有七八岁的卓琳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手伸在卓琳的小裙子里……
这是赤裸裸的犯罪！
电脑前面的于至欣看得心都揪在了一起，难以想象，在那么小的年纪，卓琳竟然就遭遇了这样令人发指的恶行。更可悲的是，当年的卓琳因为缺乏家人的关心和照顾，根本没有基本的保护意识，那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对她的人生，会产生多么恐怖的影响……
在英国的时候，卓芷云已经沉迷酒精和毒品，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而寇振生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清楚地知道那个英国老头在做什么，但他在看到这一切的情况下，不仅没有阻止侵害的发生，还试图在卓琳回到卓家后，复制这种伤害。
无法原谅！！！
这一刻，于至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卓琳会这么痛恨卓家大宅和在英国的房子，为什么她一度那么逃避面对寇振生，为什么她出国后一次都没来过……
屏幕上的卓琳在寇振生将手伸向自己的时候，快速地闪了过去，退到佛龛旁。见她不配合，寇振生猛然变脸，恶狠狠地蹬着卓琳说：“你个丫头片子装什么贞烈，在英国的时候被那老头摸得你不是很爽吗？现在在我面前玩这套，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地自己躺下，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在英国发生的那些事告诉你外公，他这辈子做人最好面子，知道这件丑事一定会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流落街头，就不只是我一个人对你做这种事了。”
于至欣听得胃里一阵翻涌几乎就要吐出来，这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辜负了卓琳对他的信任不说，在亲口告诉卓琳英国发生的那些事是多么不堪的同时，他还要对这样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下手！
卓琳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会要穿越时空回到这一刻，再面对一次这样的遭遇。
外面轰隆一声，有惊雷劈过，紧接着瓢泼的大雨落泪下来，敲打的木质结构的阁楼上分外嘈杂。趁着寇振生为外界的变化分神的片刻，退到佛龛旁的卓琳抓住佛龛上的观世音瓷像，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寇振生当头敲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脑袋敲出了血。
寇振生捂着头，恼羞成怒地，挥着拳头往卓琳跟前逼近。
卓琳紧紧得攥住剩下的半截瓷像，尖口对着寇振生，一字一句地说：“你再试着走近一步看看，我绝不会放过你。”
也许是头痛太过剧烈，也许是被卓琳鱼死网破的样子震慑住，寇振生真的停住了脚步，撂下一句“死丫头，回头我再收拾你”后，转身一跌一撞地离开了阁楼。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倾盆的大雨中，卓琳才松开手上的瓷像，啪的一声，卓太太最为看重的观世音佛像彻底变成了一地的碎瓷片。
卓琳无力地沿着墙壁滑落，瘫坐在地上，碎瓷片划破了她的脚踝，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这么多年来，硕大的黑洞横亘在心里，吸取了她所有的勇气、梦想和信任……
“不行，卓琳你不可以放弃，”年少的卓琳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你要勇敢，你要活下去，没有菩萨保佑你，你就自己保护自己，不要怕，一切、一切都会好的。”
关掉视频，于至欣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百亿少女，神明眷顾的女孩？谁又会想到，光鲜的财富背后，卓琳的秘密居然是这么的沉重。虽然视频里，卓琳自己拯救了自己，但至欣知道，发生在平行空间里的一切，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事实，卓琳出国前的人生，于至欣不敢想象……
看过那段视频后，于至欣愤愤不平，寇振生犯下了这样令人发指的罪行，却一直逍遥法外这么多年，甚至还享受着卓家财富给他带来的奢华生活。即便是现在因为发生在云南的事被调查，到底受害者愿不愿意出庭作证、警方的异地调查情况等还都不明确，最终能不能定罪，能定多大的罪都是未知数。而对于卓琳来说，即便是寇振生最终被判死刑，都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伤痕。更何况，她也没法将这一切公诸于众。且不说社会对于受害者种种非议，单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事情发生在八年前，如果没有任何物证留下的话，单凭当事人的证词，是很难将寇振生入罪的。
于至欣觉得她不幸被霍枫言中了，或许，她真的太投入到别人的人生了。那种你知道罪恶在那里，你知道它发生过，你却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不能给受害者安慰的那种无力感将她笼罩了好一阵。
看着早已雨过天晴的世界，她唯有相信谢渚的话，跨过这道坎，卓琳未来的人生，会是一片坦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百亿少女(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