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茶咖伴侣》竹岚子

3、第三章 最初

　　三年前。

　　十六区与二十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家新开不久的茶咖店，名叫“茶与咖啡”。
　　顾名思义，这是家规模不大的饮品店，出售各类茶咖饮料。工作日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半，双休日则从下午一点持续到晚上十点。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店主相叶茶茶，还是个十九岁的大一学生。

　　凌晨三点的时候，相叶茶茶被渴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上的呆毛软趴趴的耷拉在一旁。喝水的想法和醒后漫长的混沌期结合在一起，导致她扒着被子在慢慢往下爬。结果一不小心被被子勾到，“啪叽”一下糊在了床上，依然顽强的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抓啊抓。

　　于是金木研被抓醒了。

　　他把那只差点插到他鼻孔里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睁开的浅灰色眼睛里有未褪的睡意，很快便彻底清醒。看着少女一幅影视作品里冤魂归来的模样——长发披散，脸埋进被子里，一只手在他面前不断的虚抓着什么——控制不住的抽了下嘴角。
　　“茶茶，”他依照对对方的了解，很快得出了结论，“是要喝水吗？”

　　“水”这个关键的字，被相叶茶茶模糊的大脑清晰捕捉。头顶的呆毛立起来晃了晃，随之少女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她。
　　“……”这幅完全没清醒的样子，让金木研叹了口气。少年熟门熟路的把她的胳膊平放到床上，起身下床走出卧室，赤脚走到外面的客厅接了杯水。

　　本来卧室里是有放着水壶的，结果几天前两人因为“阿伦杀贝蒂时到底在想什么”的问题，争执到忘了水壶还在烧。结果一壶水被生生烧干，壶也就此报废，还没去买新的。
　　至于阿伦与贝蒂，是高摫泉第六本书里的男女主。

　　等金木研回到卧室的时候，相叶茶茶依然保持着之前他离开时的模样，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金木研两步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摇了摇她的肩膀：“茶茶？起来喝水吧。”
　　在原地摊了这么久的煎饼，少女总算是清醒了一点。随着金木研的胳膊坐起来，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小口小口的喝。

　　半杯水下肚，相叶茶茶揉了揉眼睛，把杯子搁回床头，“阿研，谢谢了。”
　　……终于醒了啊，金木研默默的想。
　　然而现在已经该继续睡了。

　　相叶茶茶在睡觉上有个小问题，或许是另一种起床气？总之，在她“醒来”和真正“清醒”之间，间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就像只有本能的小动物，呆呆懵懵反应极其迟钝。
　　于是身为男友的金木研，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上学这种需要抓紧时间的早晨，他总要负责帮自家女友拿衣服、系扣子、挤牙膏然后把牙刷递给她。
　　往往要到洗脸的时候，相叶茶茶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真是，幸福的折磨啊……每次帮相叶茶茶系上胸前搭错的扣子时，刚上大一的文科生都会忍不住这样想。
　　虽然两人已经交往了三年，可真正住在一起，也只有进入大学的这短短几个月而已。

　　***

　　「我的心脏被切成了两半，拼成彼此相连的出租屋。房东是痛苦，隔着纸一样的墙便是寄居的欢乐。而我笑得太响。笑声吵醒了他们，于是欢乐远走，痛苦在耳边撕扯着我的骨膜。
　　我从此听不见声音，如同咀嚼骨骼的脆响。
　　而这不是终结，我知道。母亲的怀抱温暖如流出的血液，触觉提醒我这有多么真实。然而痛苦回返了龟缩的壳，等待下一任借宿的旅客。
　　下一个会是什么呢？我想。」

　　将书签放在目前看到的这页，相叶茶茶合上看了一半多的书。红白为主的硬质封皮，上面印着镂空的几个黑字：
　　《黑山羊の卵》。

　　从初中开始，相叶茶茶就很喜欢高摫泉的书。虽然不是唯一的，却也能用“非常”来形容。
　　最初是金木研推荐给她看的，那时他们还只是普通朋友。从那时开始，他们一起追着高摫泉的每一本书，并将身边不少亲友安利成了同好。

　　高摫泉的文字里，扎根着一种激烈、阴暗的东西，从第一本作品书开始延续至今。那种彻底的、毫无救赎的破碎堕落，会让相叶茶茶看完一本后纠结很久，然后无法控制的在下一本中延续。
　　她有时会想，如果说阅历造就了这样的文字，那时仅仅十几岁的高摫泉，会有怎样不可思议的经历？
　　又或者，这些单纯是她的想象？

　　读者与作者之间，大多只存在着“神交”。即使对她本人一无所知，也无碍于相叶茶茶对这些作品的着迷。
　　虽然从外貌来看，无论是金木研还是相叶茶茶，都完全不像是喜欢这种书的样子。

　　两人的长相基本属于同一型，区别在于金木妍被归为“正常的清秀”的话，相叶茶茶则足以被称作“宅男梦想”。
　　她是个长相无限接近二次元的少女，娇小的个头（身高只有155cm）、大而圆的杏眼、称得上玲珑有致的身材、长长的黑发，顶端还有一根翘起的呆毛。

　　从小到大，只要是关系亲近的亲友，见面后都会控制不住扑上去揉脸揪呆毛。

　　因此，当上井大学迎来这一届的新生后，虎视眈眈的学长们发现这位小学妹的男友是谁，大多惊掉了一地下巴。
　　相对于旁人的态度，当事人几乎可以说是淡定到没什么反应。

　　金木研虽然平时有点内向，但高中两年都这么过来了，几乎可以说早已习惯。相叶茶茶则是每次都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
　　“唔，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阿研和我走在一起，身高会比较匹配吧？”

　　一个难得淡定，一个回答看不出真假。在一学期层出不穷的撬墙角未遂，其中有男有女有百合有基佬后，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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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段话改编自卡夫卡的名言，原话是「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茶茶那句回答是认真的哦，当然只是原因之一（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