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尽欢》月半未了

41、沈侧妃

　　云欢看过去，看见说话的人，突然就想起“病西施”一词。
　　于婴宁早看见来人，此时告诉云欢，“她是沈侧妃，名字叫采薇。”
　　原来是沈采眉的妹妹沈采薇，模样生得比沈采眉还好，只是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原来是沈侧妃，我与婴宁正说些体已话儿呢，这些糕点都是婴宁爱吃的，却怕不合沈侧妃口味，若是沈侧妃想吃，我下回再带些来吧。”云欢见于婴宁完全没有搭理沈采薇的意思，而且她也谨记皇帝的话，不要与陌生人打交道，这样说话便是暗示了，我们说体已话呢，你可不方便在这听，这些糕点也不想给你吃。

　　这沈采薇也许是没听出云欢话中意思，反而露出一抺笑容，“妹妹久仰聂婕妤姐姐之名，听说婕妤姐姐到王府，妹妹才厚着面皮前来，想与婕妤姐姐亲近，不知能否坐下叙话？”
　　“不可以，这里不欢迎你。”于婴宁没等云欢说话，已抢着说，而且语气硬梆梆的很不高兴。

　　这样的直白，沈采薇的笑脸挂不住了，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她身边的宫女劝道：“侧妃不必伤心，都是府中的侧妃，又是自家的王府中，于侧妃怎会不许侧妃坐下，于侧妃只是说笑罢了。”
　　若是旁人，自然听出宫女话中的意思，都是一样的身份，于婴宁凭什么压住沈采薇。
　　偏于婴宁是一根筯，云欢也不是个善于打圆场的，于婴宁不喜欢，云欢当然不会开口邀沈采薇坐下。
　　“不是说笑，我与阿欢说事情呢，你不方便听，快走开。”于婴宁不耐烦道。

　　沈采薇被于婴宁这样下脸，已是一行清泪落下，她哽咽道：“究竟我是哪里得罪了于姐姐，于姐姐这样讨厌我？”
　　于婴宁神烦她这样，便道：“你好好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好吗？我与阿霄哥哥在一处你要来，我与阿欢在一处你又要来，你烦不烦啊？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
　　“你还要哭啊？再哭我真打你了。”于婴宁实在不喜欢沈采薇，要不是李霄叫她不要在府中惹事，她直接就想把沈采薇扔进池子里去。

　　沈采薇面色发白，没有久留，由宫女搀着离开了。
　　云欢有些担心，便道：“你这样对沈侧妃，容王爷会不会不高兴？”
　　于婴宁并不当一回事：“我又没去招惹她，她自己来的，能怪我吗？我对她算客气了，阿霄哥哥不许我欺负她，但你也看见了，我哪有欺负她？”

　　云欢也不觉得于婴宁不对，一头是素不相识的沈采薇，一头是皇帝的师妹，也是她的朋友，偏哪头是不用说的了。况且也是沈采薇不识趣，她已提醒过了，还要凑上前来。
　　“王爷对她好吗？”云欢好奇地问。
　　“挺好的吧，我有的东西她也有。”于婴宁道，这是偷听到宫女议论说的，两名侧妃分例一样，管家送去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连房中的陈设都是一样，王爷一碗水端得真平。

　　不一样的只是容王还没有与沈采薇圆房，不过于婴宁也只是容王被下药那晚两人发生了关系，后来李霄一直没碰她。
　　于婴宁决定死缠烂打，可是她每次在府中逮着容王时，很快沈采薇就会出现，可是把她气得不轻。
　　要不是容王告诫过她，不能伤害沈采薇，于婴宁都想把沈采薇点上穴道扔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免得总在容王和她面前晃荡。
　　沈采薇的作派还有看容王的眼神让她生气，她总觉得沈采薇是故意的，她一生气沈采薇便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憋闷。

　　于婴宁把这些告诉云欢，云欢也没办法劝说，容王不只有沈采薇这个侧妃，还有正妃陈嫣，女人间的争宠是免不了的，于婴宁要习惯才行。
　　自己现在倒没这有这些烦恼，虽然多了个林美人，但皇帝承诺过不会去碰，便当是没有。

　　皇帝让云欢带话给于婴宁，过得一个月便是太后生辰，到时于婴宁免不了要进宫贺寿，如果于婴宁是真心想跟着容王，这一月内便把宫规好好学一学，免得到时出丑。
　　云欢把皇帝的意思转告，于婴宁点头，道：“为了阿霄哥哥高兴，我会学的。”容王平日也有教导，她也知道容王不喜欢她没有规矩。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他改变，于婴宁也愿意学规矩了。云欢心想皇帝还担心于婴宁把容王府弄得鸡飞狗跳，毕竟是他的师妹，到时还得他出面收拾残局，如今看来可以放心了。

　　云欢不能久留，皇帝规定了时辰，略坐了一会便与于婴宁告别。
　　于婴宁没想着要送云欢出府。
　　云欢到了门口，意外地见到沈采薇。
　　沈采薇躬身道：“采薇恭送婕妤。”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沈采薇礼数做足，态度谦卑，云欢也只能笑道：“沈侧妃无须多礼，你身子娇弱，何必专程来送。”

　　“婕妤上门，自不能失了礼数，采薇只是做应该做的。”沈采薇报以微笑，顿了顿又道：“不瞒婕妤，其实采薇是有一事相求。”
　　沈采薇本就生得好，偏又那么柔弱，说话又诚恳，云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道：“沈侧妃请说，不过我可不一定能做到。”
　　“家姐在宫中枉死，采薇与家姐一直姐妹情深，想进宫到家姐身死的地方烧几张纸钱，寄托哀思。劳烦婕妤替采薇向皇上求情，看皇上能允否？”
　　云欢面露难色，道：“这事难办，慈宁宫是太后居所，便是皇上允许，只怕太后也不许。”宫中烧纸钱祭奠是犯忌讳之事，况且皇帝与太后是面和心不和，皇帝也不好贸然插手慈宁的事。

　　“无妨，婕妤只要把话说给皇上听，成与不成都不怪婕妤，便是不成，采薇也算是努力过了。”沈采薇轻轻说，看上去倒是诚恳。
　　“那好吧，我只管把话带到，别的可答应不了你。”反正她不说皇帝也会问她在容王府发生的一切。
　　“谢过婕妤，此是采薇的心意，请婕妤收下。”沈采薇身边已有人捧着个锦匣上前，跪在云欢前面。

　　云欢皱眉，自己只是答应递话，事情还没办妥，收谢礼可不妥当。
　　沈采薇跪下，道：“若是婕妤不收，采薇怕要受父兄责罚。”
　　要这样逼人收礼的么？云欢忙叫沈采薇起身。
　　沈采薇不肯起来，云欢无奈，心想好吧，收就收，让八角检查过看有没有问题再收。
　　沈采薇见云欢让人接过锦匣，方才起身。

　　锦匣内是满满的一匣珍珠。
　　“成色还不错，看来沈家也挺舍得下本的。”皇帝评论。
　　“下什么本？”云欢不解。
　　“讨好你啊，沈采眉得罪过你，如今你却得宠，沈家是害怕了，送东西给你示好呢。”皇帝慢悠悠说。
　　“为何要示好？我又没说他们坏话，我也不认识他们。”云欢不觉得自己值得用一匣子珍珠来讨好。
　　“有些人自己对人不好，却总怕人家对他不好，心虚便会做出这等事。”皇帝淡淡道，这沈家也不是蠢的，敢这么送东西给云欢，也是向他表明立场，他们是支持聂婕妤的。

　　“原来送礼给我的都是心虚，这些东西是赃物吗？”云欢指着珍珠道。
　　“在欢儿手中便是赃物，在朕手中便不是，所以这赃物还是朕给你收着。”大臣送给宫妃东西，于情于礼都不合规矩，虽然此次是通过沈采薇给的，万一传出去也不好，他收了倒无妨。
　　“怎么我收礼全是白收。”云欢嘀咕，上次陈衡送的东西也是这样。
　　“欢儿要什么对朕说便可，要这些干嘛？”皇帝捏她鼻子，她生气时鼻尖会皱起来，真可爱。
　　“日后皇上不要我了，我好歹身边还能有些财物。”云欢道，她说的是实情，宫妃一旦失宠，世道炎凉，没钱傍身真不行，这是祈玉教她的。

　　“别说这种话，朕怎会不要你。”皇帝不爱听，低头把云欢的小嘴用唇堵住，深深吻了一阵才放开她，道，“朕的所有都是欢儿的，便给了朕，也不还是欢儿的？朕只是替你放着。”私心里，他是希望云欢只用他给的东西，别人送的哪及他给她的好。便是好，他也不想她用。
　　云欢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而且皇帝没时间给她生气，他难得偷空回来歇个晌，当然得做些有意义的事。

　　寝宫内很快响起暧昧的声音，八角和花椒如今也在承照宫侍候，她们与几个香很有眼色地守在外头，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各人脸上都有可疑的红晕。
　　只怪里头响动太大，皇上与婕妤真是恩爱，夜夜在一处了，白日还要燕好。要不是她们知道聂婕妤为人，还真以为她是狐狸精投胎，专门是来迷惑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