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痴遇到灯》寒冰莲

2、第一章

　　这是一间狭小但收拾干净的房间，两张小床并排而放中间是个大书桌，桌子的一边整齐的排放着几本童话书，几个手工粗糙的手工娃娃，一边摆放着泥土做的车、枪、小士兵，墙上贴着几副涂鸦，这是意见充满童趣的儿童房。

　　在那张有些凌乱的床上，一个小个头脸蛋上有些淤青和划痕的七八岁小女还跪坐在床上，怒气冲冲的拿着一盏造型古典的灯往墙上猛砸，接着一阵轻烟过后，一位七八岁的男孩出现在女孩的身后，蹙眉看着她。

　　“你去把大胖他们变成猪头，他们竟然又欺负姐姐。”

　　“你不是打回来了吗？”男孩淡淡的看她一眼也爬上床，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那当然，我把他们扁的连他妈都认不出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女孩得意的说。

　　嚣张是她吧！她是这附近的小霸王，连十五六岁的初中生都怕她。

　　“、、、、、可是他们竟然骂我是母夜叉以后嫁不出去，你把他们变成猪头叫他永远找不到媳妇。”小女孩怒道。

　　男孩还是望着窗外，还似没听见她的话。

　　“你去不去？”女孩更生气了。

　　然而男孩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没动作。

　　“你最好保佑你是什么灯神！”女孩漂亮的大眼一眯，不加思索的揪起男孩的衣服，在男孩还没会意之下，小手一推，小脚一踹，男孩沿抛物线坠落窗外，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啊、、、、、、”步路儿猛的惊醒，白嫩的小手抹抹额上的冷汗。

　　天啊！这是什么古怪的梦！竟然有什么灯神，还是东方的灯神！东方天界有灯神吗？一定是听多了姐姐说的那些幼稚的童话。

　　对！一定是这样！

　　步路儿像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点着小脑袋，一条银链缀着一颗不规则形状的天蓝色宝石滑出睡衣和浅蓝的睡衣相应称。

　　明眸不经意的扫过床头的闹钟。

　　妈呀！快迟到了！十六岁的她正上高二。

　　利落的从床上跳起，快速的穿好制服，不耐烦的将及腰的黑发绑成马尾，说实话，她是个没啥耐心的人，对这一头长发也没啥好感，可是每次决定剪掉它，却每每在理发店门口落荒而逃，也不是什么不舍，而是、、、、、她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剪了它好象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刷牙，洗脸、、、、、一切准备好。

　　“很好！”瞟了一眼闹钟，五分钟搞定，对镜子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套上护腕拎起书包，路儿一阵风似得卷向厨房，将姐姐已经做好的便当塞进书包，再将那碗放的微凉的稀饭一股脑儿的喝完。

　　“爸，我走了。”对正在看店的步父说了声，人已经像龙卷风似的不见影儿了。

　　步家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店，基本上由步父坐镇，步母是小学老师，十九岁的姐姐步书墨是一家幼稚园的老师，其男朋友是一家医院的小儿科医生。

　　早晨，昏黄的阳光虽然不像正午那样炙热难当却也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偶尔一阵风吹来还夹杂着灰尘，这个城市的污染程度已经超出人们所知道的那样了。

　　‘东星’是一家私立高中，以低学费及杂费和高升学率而著称，它是所有家境不太好却又想升学的学生的天堂，由于其高升学率，也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在其就读，就好比路儿的两位表姐和一位表哥，步母的娘家是书香世家，据说其祖先曾在光绪年间中过进士，时至今日，家里已有不少积蓄，如陆氏四宝阁产销各种笔墨纸砚，可谓是家大金多。

　　东星座落在上海市交的一座山脚下，占地八百余亩，教学设施齐全，软件、硬件设施均堪称市内一流。

　　路儿上初中时就梦想着进这所学校，因为进了‘东星’不仅会为家里减少一笔开支好朝她的梦想——女检察官更近了一步。

　　然而，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要赶公车，车程约一小时左右，坐车的人又多，每天都挤来挤去的。

　　“呼！”挤下爆满的公车，路儿轻呼了口气，同情的看着车厢内赶往下一站的已经被挤的‘变形’的人，有点庆幸学校比较近。

　　“老大，快一点啊！”校门口站了五个学生，三男两女焦急的呼喊着。

　　怎么老大一点都不急，在迟到的名单上，她几乎是每周榜上有名，且位居第一，至今无人敢与其争锋。

　　虽然他们不介意反而很乐意替老大受罚——做值日生，可是这学期，班主任下了十三道金牌，若老大这学期仍‘死性不改’，就别想参加学校内举行的任何体育活动，所以急坏了他们这帮想在下个月校运会上称霸的人，每天自动在这里‘站岗’。

　　“早啊！”在徐徐关上的校门中穿过，路儿好心情的朝几个死党挥挥手。

　　“幸好！”五人松了一口气，感谢佛祖保佑。

　　“布布 ，好样的！”蓝宇齐拍拍路儿的肩兴奋的说，校女篮的金牌好象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老大，太棒了！”吴志卫朝路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田径冠军有着落了。

　　“老大，今天有点早噢。”苏玫和宋艳高兴之余有点好奇，老大每天都是硬从已成一条缝的门缝中挤进来的。

　　“我感应到你们的呼唤了啊。”路儿戏谑的说。

　　最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孩接过路儿手中的书包，有些沉。

　　“布布，你又带漫画书来看了。”男孩略带指责的说。

　　“你也知道那些X、Y、Z对我来说好象天兵天将，我打不过的。”路儿缩缩脑袋，想到代数就害怕。

　　考上这所学校，真的出乎她的预料，虽然是吊车尾，她也是兴奋了好久，可是她真的没有对付那些X、Y、Z的脑细胞，什么一元二次方程，积分，函数，对她来说还没有擒拿术来的熟练。

　　“有你这个天下第一才子在，布布肯定不会被当的。”苏玫嬉笑着说。高予修和他们不同，他不善‘武’，却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大才子，很幸运的分到他们这一班成为每次成绩也是‘第一’的老大的同桌。

　　每次二年级成绩贴出来，他们二人总是一个占据前面的位子，一个霸着后面的位子。

　　“天下第一可不敢当，你们忘了还有一个神秘天才阳天涵了吗。”高予修谦虚的说，眸中散发着无比的自信和傲气，那是他们这个年记特有的气质，锋芒毕露不懂隐藏。

　　“咱们谁跟谁，你就别谦虚了，若不是你，我高一铁定死了，那都是你的功劳。”路儿感激的说，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回报三分，这是她的原则。

　　“那你怎么答谢我？”高予修戏谑的问，眸中含着几分认真。

　　路儿还不及回答，蓝宇齐已经捏着嗓子，用爹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小女子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还没说完就被呕吐声打断。

　　“宋艳，你什么意思？讨打是不是？”蓝宇齐举手欲给正在做呕吐状的宋艳一记锅贴，却被她躲过。

　　“你这个死燕子，抓到一定把你考来吃。”蓝宇齐恶狠狠的说，唇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老大，救命啊！”宋艳嬉笑的躲到路儿的身后，朝蓝宇齐吐吐舌头。

　　“布布，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扁、、、、、、”蓝宇齐扬着拳头说，还没说完，手腕已被路儿抓住反手一折。

　　“疼、疼、疼、疼！老佛爷手下留情啊。”求饶的不是是蓝宇齐而是吴志卫，又是爆笑声一阵。

　　一行人打打闹闹的经过三年级的教学大楼，走向二年级的大楼。途中与一个男孩错身而过。

　　男孩无意的往嬉闹的人群微瞥，俊美淡漠的面孔先是一丝疑惑，然后深邃、淡漠的黑眸浮现一丝兴味，又快速消失，好似那如画的面孔没出现过任何波动，接着走进三年级的大楼。

　　而正和好友嬉闹的路儿回头看了一眼那颀长的背影，她敢对天发誓，她没见过这个人，但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甩甩头，将那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接着和好友玩闹起来。

　　“布布，你昨天那记过肩摔好厉害。”

　　“你们记不记得蒋波那副狼狈样，真的好好笑哦。”

　　“真的好爽！”

　　“布布，下午的球局再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好！”

　　“耶！”

　　“太好了！”

　　蒋波是他们死对头班的班长，是校男蓝的队长，更是路儿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兼死对头大胖。

　　下午放学后

　　球场上人群爆满，二年四班对二年五班是没什么看头，可是校女篮对长布布VS校男篮队长蒋波可有看头了。

　　矫健，飒爽的英姿，每一次转身，跳跃，每一次灌篮，盖冒都赢得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离球场不远的一棵梧桐树下，一个俊美带着阴柔气息的男孩双手插在裤袋，靠在树干上，淡漠地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双眼，好似在看球场又好象在注视着远方。在他的身边，一个英俊带着阳光味道的男孩看看好友又看看球场，围那么多人，连蚊子都飞不进去，这怪胎在看什么？

　　又看看天空，切！灰蒙蒙的一片，连一片云都没有，这家伙知道上海的大气污染已经超标了吗？

　　还是这家伙在学那些玄幻小说中的魔法师在冥想？不可能吧！这家伙有点怪，脑袋瓜子聪明了那么一点、、、、、、好吧，是很聪明，那也不像什么魔法师啊。

　　那是什么？

　　在男孩绞尽脑汁在为好友的行为做解释的时候，球场上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60VS78！
　　漂亮！用手上的护腕擦拭着额际的汗，路儿看着分数板自豪的笑着。

　　护腕作用是什么？这时候，路儿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擦汗用的！虽然有点羡慕宇齐他们能脱下球服擦汗，可是若真当这么多人的面，敬谢不敏！
　　“你又赢了。”足足高路儿一个头的蒋波将一瓶矿泉水递给路儿。
　　“不服？”路儿接过水灌了一口，斜睨着他。
　　“我哪次没服过？”蒋波没好气的说，从小到大他从没赢过。
　　“你又哪次赢过？”路儿耻笑的说。
　　“你、、、、、、”蒋波脸色一僵，“嫁不出去的恰查某！”
　　“死大胖，你再说一次！”又骂她嫁不出去！
　　“懒得理你！”蒋波好心情的睨她一眼，迅速离开，一点也没有打输球的气馁之态。
　　“老大，他又说了什么？”苏玫享受着亲亲男友的爱心，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好奇的问。
　　真不知道那个蒋大个怎么想的，180的身高，负180的智商，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对老大的好感，这也是全校共知的秘密，可是，他们的老大就是看不出来，而他呢？甜言蜜语？没有！每次见面总是和老大吵架，他不知道现在不流行欺负喜欢的女孩了吗？又不是小学生！不，她错了，她更正！小学生都没他逊！
　　“别和我说话！”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路儿带着恐怖的表情追向蒋波，在距离还差一米左右的时候跃起一踢。
　　‘砰’蒋波跌在地上，吃了满口的灰。
　　“步路儿，你真狠！”蒋波吐出嘴里的灰喃喃的说，脸色涨的通红，这个丫头从小到大从没给过他面子。
　　“很好吃吧。”扬起灿烂的笑容，路儿俯身看着死对头。她讨厌别人骂她嫁不出去！而这个猪头明知故犯，他不吃灰谁吃？其实以前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骂她，从什么时候起的呢？好象从八岁那年起，骂她嫁不出去就成了禁忌，而原因不明！
　　“兄弟们，走喽！”朝操场上招呼一声，路儿像凯旋的女王一样骄傲的走向教室。
　　忽地，众人视线一顿，他们眼中的女王竟然在平坦的操场上跌了个狗吃屎，而且还是用最糗的方式。
　　“谁？谁偷袭我！”路儿气急败坏的怒吼。这下脸丢大了，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搞的鬼，铁定把他挫骨扬灰！打死她，她都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的跌倒。
　　老大生气了！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你望我我看你，一哄而散，找个地方去笑个痛快！难得看到运动场上的‘东方不败’出糗，不笑个痛快怎么行！
　　“布布，有没有受伤？”高予修关心的问。
　　“自尊心，算不算？”路儿爬起来坐在地上，翻翻白眼面无表情的问。
　　“这、、、、、、呃、、、、、、应该算吧。”勉强压住笑意，高予修谨慎的回答。因为祸从口出啊，路儿是典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执行者。
　　“没受伤就好，跳高冠军有了。”苏玫喃喃说。
　　“跳远也有了。”宋艳紧接上。
　　“田径、篮球、足球、网球、羽毛球、铅球有保障了”吴志卫明显松了一口。
　　睨着好友们带着兴奋的松了一口气，路儿微眯起双眸，很好！她终于知道死党的定义了！
　　修长的玉腿就地一扫，几人站立不稳跌成一团。
　　“布布，我是无辜的。”蓝宇齐喊冤道。大人啊！他到现在还没开口说一句‘至理名言’呢！
　　“我也是啊！”被压在最底层的高予修无辜的说。
　　“这不是我做的，知道吗？这是上天在惩罚你们，纯属天灾拉！”路儿单跪在地上，严肃的对遭受‘天灾’的好友说，每说一个字还点一头，以增强话的说服力。驳回他们的‘伸冤’，路儿好心情的抬首与一双淡漠、深邃的黑眸相遇。
　　那是一片无际的汪洋大海，悠远而宁静好象能将人的灵魂吸入；
　　那是一潭清澈平静的泉水，平淡的好似主人没有灵魂。
　　心，不由自主的跳跃起来，像打足气的篮球在蓝筐上弹跳。
　　红霞，像有意识般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路儿发现，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喜欢，那份喜欢好象超越了时间，喜欢的心隐隐做痛，在那汪洋大海和泉水之间，她看到了那份隐藏的忧郁，好想抹去他的忧郁！她沉沦在那双黑色淡漠的双眸中无法自拔。
　　半跪的身姿，稍抬的右手，微张的小嘴，圆睁的杏眸，僵硬的表情，凝固的空间！这就是爬起来的五人眼中的老大。
　　“哇！是学生会会长沈剑初耶！”宋艳双眼立刻变成心状。
　　“他旁边的是谁？”苏玫瞪直了双眼喃喃的问。有男朋友又怎么样？永远比不上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沈大会长。
　　而三个男生则略嫌丢脸的看着三个花痴。
　　“他们过来了！”宋艳兴奋的说，眼眨也不眨，就怕漏看一眼梦中情人。
　　“真丢人！”三个男生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这个想法。
　　“苏玫，你男朋友来了。”吴志卫推了推苏玫。
　　“宋艳，口水下来了。”蓝宇齐戏谑的敲敲宋艳的脑袋瓜子。
　　“在哪？（哪有！）”苏玫、宋艳反射性的一个回头一个擦嘴。
　　至于另外一个花痴，没人敢碰，毕竟她的拳头不认识他们是它主人的死党。
　　“天涵，你就是在等他们？”英俊略带阳光之气的沈剑初摸着下巴评估着眼前的六人，在他看来，这几个人也没啥值得他站在这里等一个小时，三个笨蛋加三个花痴而已。事实上，他忘了他是自动陪站的。
　　阳天涵走到路儿面前，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薄唇逸出刻薄的话语。
　　“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笨蛋，粗鲁、野蛮、劣质、任性的、、、、、、”他略一顿，“男人婆！”说完径自离开。
　　耶？这个怪胎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就为这句话？沈剑初不敢置信的瞪的眼睛。果然是怪胎！
　　‘当’偶像破裂！心碎了一地！宋艳和苏玫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帅哥啊！是帅哥啊！为什么他说话那么刻薄呢？与他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嘛！
　　长个子？不长脑子？笨蛋？野蛮？劣质？男人婆？脑中回荡着残酷的话语，路儿眨眨酸痛的眼，一时间不知道那个像风一样却又有着雪的冷的男孩在说谁。
　　“你终于回神了！”高予修的话不自觉的带着酸液。
　　“大志，他是谁？”死死地瞪着那道淡然的好象要溶于空气中的身影，路儿用平板的声音问。
　　“应该是阳天涵，那个全校第一的神秘天才。”吴志卫立刻搜索着脑中的资料，“阳天涵，17岁，身高182，出生年月不祥，喜好不祥，三年一班，成绩全市第一，没参加过任何比赛，除了本班的同学，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几个同伴面面相觑，几乎没人认识，这也太夸张了吧！
　　更让他们担心的是，他们完全看不出老大的想法，以他们对老大的了解，她不应该如此平静啊！
　　阳天涵！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好！她绝对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从此刻起，步路儿和姓阳的势不两立！瞪着那颀长的背影，路儿对自己说。
　　忽然，那道走远的身影缓缓转身朝路儿做了个手势。
　　他在做什么？蓝宇齐等人不明所以，然，路儿却明白了，刚才她出糗是他搞的鬼。
　　很好！这下把他的名字刻到骨子里！
　　修长白嫩的小手紧紧攥起，怕一时克制不住冲上去将那人分尸。
　　小不忍则乱大眸！此事要从长计议！为了要当个称职的警察，她可是啃了不少书。
　　眼睛与眼睛撞击出的火花，埋下了爱情的火种，
　　回眸之间，爱情在蔓延。
　　火花的燃烧是爱情还是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