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derer（凶手）》柳*七

18、格林朗姆

　　亚尔曼步行去了维尔街，早晨的R城异常湿冷，他裹紧了外套，视线里满是白色的浓雾。

　　公交车的前置灯在浓雾里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轮廓，扩散的灯光就像油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渲染出暖黄的暧昧气氛。

　　亚尔曼坐公交车去了蒂诺斯街道的安妮花店，这家店是这条街上开店最早的店铺，每天早晨七点就能看到漂亮的服务生，在店铺里修剪鲜花，今天同样不例外。

　　璐娜坐在吧台里，在明媚的灯光下低头速记着什么。听到门口的风铃响动，她抬起头，露出甜美的微笑。

　　“早上好璐娜。”亚尔曼对着璐娜打招呼。

　　璐娜放下了手里的笔记，起身从柜台里拿了昨天新到的咖啡豆，“早上好警官。”

　　亚尔曼坐上了高脚椅，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注视这璐娜的一举一动，不能否认璐娜是个漂亮的姑娘。

　　和贝丝不同，璐娜喜欢把深棕色的长发盘起来，领口的扣子也会规规矩矩的全部扣上，脸上永远画着得体的淡妆，穿着高度适中的高跟鞋。

　　璐娜喜欢款式简洁的长裙，在工作时间中，会在长裙外套上围裙，粉红色的围裙在她知性的外表上增添了不少的少女气息。

　　璐娜将磨成粉的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现煮的咖啡就能送到亚尔曼手上。

　　解开围裙，璐娜坐回了吧台里，她和亚尔曼面对面，目光却注视着亚尔曼的肩头。

　　她挑了挑眉，“警官喜欢蝙蝠当宠物吗？它看起来很可爱。”

　　璐娜伸手将冒出头的薇薇安从亚尔曼肩头托在手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薇薇安身上还没完全脱掉的绒毛。

　　柔软蓬松的触感让璐娜喜爱的眯起了眼睛，微微翘起的睫毛投掷下长长的剪影，让她整个人走充满了一种女性的光辉。

　　亚尔曼尴尬的笑了笑，“路上捡的，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

　　在亚尔曼还沉浸在璐娜魅力中尴尬的问题时，薇薇安却在全身僵硬，每一根绒毛都快要竖起来，细长的獠牙也不自觉露出了唇线。

　　璐娜每一次抚摸上她的绒毛，都让薇薇安想要一口咬上去。

　　赞美上帝，她碰到了什么？！

　　她碰到了一个巫师！

　　碰到了一个伪装过巫师！

　　她还是幼崽，虽然因为时间长远的关系三方签订了和平协议，但是这是一个巫师！

　　身为一个长久被关在古堡好不容易逃脱的幼崽，薇薇安不止一次听到管家诉说和平协议的虚假，即使现在三方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表示互不干涉，同时保持友善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三方不发生冲突！

　　巫师是一个中立的种族，他们的人数相对于吸血鬼和狼人来说非常稀少，并且大多数都不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

　　可也不代表巫师中没有激进派！

　　管家安德鲁告诉她，不管是狼人还是吸血鬼，面对巫师的时候都会选择沉默，并不是巫师的弱小与数量，相反，在对比狼人和吸血鬼庞大的基数面前，小众的巫师依旧存在，这本身已经足以说明巫师的与众不同。

　　薇薇安很害怕，毛绒绒的身体颤抖的像个受了惊的小松鼠，她懊悔着为什么要从这个愚蠢的人类口袋里钻出来，同样也在懊悔着自己因为不能忍受恶劣的食物而失去了太多力量，变成了蝙蝠的状态。

　　“不，亲爱的警官先生，我有一只比她更漂亮的小宠物，我可不想因为偏爱的关系，让他们产生什么不愉快。”璐娜又拽了两下薇薇安的绒毛，然后将她还给了亚尔曼。

　　离开了璐娜的手，薇薇安刚松了一口气就被亚尔曼一把塞进口袋，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可恶的人类制造一点小麻烦，就听到了璐娜说道的小宠物，薇薇安一惊，安静了下来。

　　亚尔曼当然没有体会身为一个吸血鬼幼崽面对成年巫师的恐惧，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明明很有活力的小家伙却变得如此安静。

　　这一点好奇在璐娜询问案子进展的时候，就被他丢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三起案子没有其他共同点，只有作案手法相似。甚至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认为作案，我很烦恼。”亚尔曼道。

　　璐娜想了想，双臂交叠搁在吧台上，她看了眼亚尔曼鼓起来的口袋，然后对着亚尔曼微笑。

　　“或许只是你太累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的警察，你不应该否定自己的一切，这只是一起案子，并不能掩盖你的能力。相信我，警官先生，你要做的是放轻松一点，喝一点咖啡，找一个漂亮的姑娘去看场电影，而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回忆案发现场。”

　　亚尔曼看着手里的咖啡笑了笑，“或许你是对的。”

　　亚尔曼又和璐娜聊了一会，然后离开了咖啡屋。

　　目送亚尔曼离开，璐娜用手指敲击了两下吧台，她想了想，关上了店门，挂上了暂停服务的牌子。

　　换下围裙，披上外套，璐娜从后门离开了咖啡屋。

　　她在路边打了的士，报上了弗洛尼小区的名字，手里拿着一块还没完成的画板。

　　画板上被裹了一层白色的绒布，中间用一条淡粉色的绸带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开车的司机是个英俊的帅小伙，灿金色的头发用发胶向后梳，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眉形非常好看，不粗狂也不秀气。

　　璐娜和他聊了两句就结束了话题，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眉中带着一种惬意，看得出她对司机先生的沉默很满意。

　　弗洛尼小区距离迪曼斯街道只有十分钟的车程，璐娜和帅小伙道了谢然后下车。

　　她去了小区十一号公寓，上了电梯直接按了第六个数字键。

　　璐娜抱着画板，在等待的过程中个小手指会无意识的抚摸光滑的丝绸。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璐娜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酒味。

　　璐娜皱了皱眉，看得出她不喜欢这种气味。

　　感受关上门，按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光线一下子充满整个房间，同样也暴露了房间地板上乱七八糟的酒瓶。

　　“格林姆斯先生，你到底在喝了多少酒？”璐娜踢了踢脚边的酒瓶，看着它咕噜噜滚了两个圈，最终撞上了墙壁发出哐当的声响。

　　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在璐娜说话时候动了动，他抬了抬手臂遮住眼睛，挡住了突然亮起来的吊灯。

　　他坐起来，窝在沙发里，瞪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移开手臂露出了一张迷人又英俊的脸孔。

　　“几点了？”

　　“八点二十七分。”璐娜回答，“早上。”想了想，她补充。

　　“有人查到我了。”格林姆斯说，璐娜一般会在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八点准时回公寓，没有意外不会出现提早回来的情况。

　　璐娜吧台给自己跑了红茶，将茶叶仔细的冲刷了两次，才端着茶壶和杯子回到客厅。

　　“准确的说，不是有人查到你了，是你的同类来了。”璐娜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别担心，他们不会这么快查到这里，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幼崽。”

　　格林姆斯蜷起一条腿，让整个人以一种龟缩在沙发中的姿势坐着，他的腿又直又长，蜷缩起来却显得怪异又扭曲。

　　他的背脊向前拱起，双臂抱着膝盖，将下颚搁在膝盖上，这种姿态凸显了他的脸部优势。

　　格林朗姆是个英俊的男性，带着一种阴郁的气质，仿佛病弱的小王子。

　　不过璐娜却知道这家伙是个多么恶劣的变态。

　　是的，变态。

　　“在想什么？”格林朗姆用伸直的那条腿，跨过了茶几，踩上了璐娜交叠的双腿。

　　他的动作暧昧又色忄青，带着一种明显意味的挑逗，脚趾在璐娜大褪根部留恋不去，几次都差点撩起璐娜知性的长裙。

　　璐娜喝着茶，沉默着没有说话。

　　格林朗姆越发得寸进尺，他舔着嘴唇用脚趾磨蹭着璐娜光洁的颈窝，故意用脚趾甲在颈窝处抠了两下。

　　他讨厌这张女人脸上过于无动于衷的淡定表情，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根本不能动摇这个人的半点意识。

　　他的情绪暴露的太明显，昂或是他并不在乎暴露。

　　微微突起的獠牙，以及渐渐沾上血红的双瞳，都证明了格林朗姆不太满意的心情。

　　璐娜斜眼看着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脚，接着举起了手里喝了一半的红茶，从脚跟的地方，一点点将滚烫的红茶倒上去。

　　一百摄氏度的开水冲泡红茶，入口的温度是在四是六点五摄氏度左右，茶杯里红茶的温度不会地狱四十摄氏度。

　　四十摄氏度的高温接触到皮肤，那只脚从脚腕的部分开始变红，然后又以几块的速度恢复原状。

　　吸血鬼真是上帝钟爱的种族。

　　璐娜将那只脚从肩膀上推下去，又将红茶泼上纸巾，一点点擦干净推了那只脚的手。从手掌到手指，再到指甲缝。

　　这个动作引起了格林朗姆的不满，阴翳的双眼透露出一种恶毒的阴狠。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讨论，怎么解决你的问题吗？”璐娜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微笑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