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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幕 婚姻是块遮羞布 ...

  •   时间:九月二十九日星期五 晚
      地点:艾怒丽家

      “最后一步,烤箱预热至160度,烤60分钟。”
      艾怒丽弯腰读着电脑屏幕上的提示,又扭头看看桌上她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做好的蛋糕坯,不由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OK,一切就绪,准备开烤。”
      今天周五,恰逢死党例会的日子,也正好轮到由她做东,艾怒丽便跟网友蓝紫要来这个看去不是很复杂的乳酪蛋糕配方,想在姐妹们面前露一手。她正小心翼翼地将蛋糕坯送进新买的烤箱,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歌声。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是她的手机。
      看看粘着面粉的手,再看看闪亮的新烤箱,以及那个转眼就会变得雪白可爱的乳酪蛋糕,艾怒丽实在有点舍不得走开。可这铃声同时也代表着她家大家长艾老太太——如果她有胆,尽可以不接。而事实上,她是个胆小鬼,而且从不羞于承认。
      她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两根手指,捏起手机。
      “喂……”
      她的声音中透出狗腿式的虚假热情。
      “艾艾……”
      电话那头竟然是表姐的声音。艾怒丽的声线立刻粗了起来。
      “干嘛?!”
      “哟,吃了枪药啦,这么冲?!我说,二号你有空吗?请你喝茶。”
      “没空!”
      艾怒丽翻起白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不再说“相亲”二字,取而代之的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或者“给你多件事”,以及——“请你喝茶”。
      “耶?你不是答应我妈去相亲了吗?”
      “答应你妈不代表也答应你呀。”
      手指粘粘的很是不舒服,艾怒丽决定还是去洗了。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话筒那边传来一声令人胆颤的高叫:“妈……”
      艾怒丽一愣,夹在耳下的手机险些掉进洗手池中。她忘了,这电话号码是姑妈家的。
      自从十年前她爹因病去世后,姑妈就顶下他老人家的窝子自任艾家掌门人。对艾怒丽的管理可说是比当年她爹在世时还要“慈严”——裹着慈爱糖衣的严厉。因此,就算她没当过艾怒丽六年的教导主任,艾怒丽也有十足的理由怕她。
      “喂?”姑妈接过电话。
      “姑妈……”
      艾怒丽赶紧放软声调,心下不禁一阵后悔——刚才怎么就没让手机直接掉进水池里!
      “大小姐呀,在忙什么呢?”姑妈和颜悦色地问。
      “在烤蛋糕。”艾怒丽老老实实地答。
      “哟,咱家大小姐真能折腾,正而八经的一日三餐都不肯开伙,倒去烤什么蛋糕?从哪儿学来的?”
      “网上……”
      坏了!她有点晚的意识到自己踩中一个死穴,不禁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她得改了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
      “网上?”
      果然,光从声音里就能摸到姑妈高挑的眉。
      “网络不是个好东西,有空多出去接触接触人群,别总在虚拟社会里找存在感……”
      “……只是找点资料……”
      艾怒丽挣扎着辩解。好在姑妈有更重要的事情讲,没空追究她的“网瘾”。
      “你没忘记一号下午三点吧?”
      “没……”
      哪敢啊!借我八个胆也不敢!艾怒丽冲着镜子蠕动嘴唇,无声地自嘲。
      “对方的父母也都是教师,你要放稳重一点,别老是由着性子胡说八道,嘴上多个把门的,知道吗?还有,打扮得体一点,把你那些露肚脐的小背心都给我收起来。听到没?”
      “听到……”艾怒丽又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看看你一时冲动惹下的祸端!
      自从接到表弟从英国寄来“红色喜讯”(或者说是“红色炸弹”)后,一向大大咧咧的艾怒丽突然发现,她已然成为众人眼中的“老处女”——一个不见得非要是处女才得以加入的、被众多已婚者发誓非要围剿掉的“非法组织”成员之一。因此,她不禁小小地心慌了一下。而这阵心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后天下午的一场相亲会。
      其实相个亲也没什么,讫今为止,艾怒丽少说也相过上百回的亲了。对付这种事,就算她不好意思自夸“经验丰富”,也是无法掩饰的“驾轻就熟”。可让她受不了的是,家里人那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好象这是她最后一次出嫁的机会一样。这不禁令她浑身不舒服。
      “……值得表扬的是,这次咱大小姐表现不错……”
      艾怒丽抽动了一下嘴角。按惯例,表扬后面跟着的或是批评或是教育——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教育。
      “……既然你已经有心正视你的婚姻问题,那么态度上就要更积极一点……”
      BINGO!
      她又做了个鬼脸,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姑妈的“训导”,一边踱回烤箱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烤箱看一看她的宝贝蛋糕,只听姑妈耳尖地问:“什么声音?”
      “没。”
      艾怒丽赶紧远离烤箱。
      “……所以我认为,你姐说的那件事,你有必要慎重地考虑一下……”
      什么?!
      艾怒丽那分散的注意力立刻收拢回来。她眨眨眼,冲着手机谄笑道:“姑妈,这……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
      “那个,您那边的我还没相,这边又来一个,表姐她这不是在挖您的墙角吗?”她很没有技巧地挑拨着。
      有着三十年教龄的老姑妈岂能不知道她肚子里的蛔虫?哈哈一笑,“没事没事,这种墙角欢迎大家一起来挖。”
      艾怒丽不禁垮下脸,“还是不要了啦,被人知道以为我多没诚意呢。”
      “这怎么能叫没诚意呢?又不是叫你同时跟他们两个谈恋爱……”姑妈突然想到,如果真让艾怒丽同时跟这两个人接触,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不太好看的局面——至少表面如此——便赶紧改口道:“就算同时接触这两个人又怎么样?你现在只是在相亲阶段,只要不是同时跟两个人确立恋爱关系,就不违反道德。”
      表姐也在一边帮着腔:“就是。一头驴是赶,两头驴也是赶,既然你都答应相亲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干嘛?”
      艾怒丽突然后悔起来。比起这份毫无隐私的尴尬,她觉得做个“老处女”也许还没那么糟。
      “你跟艾艾把情况说一下。”姑妈将话筒交给表姐。
      不用闭眼,艾怒丽就能想像到表姐窃笑的模样。
      然而,表姐才没那么含蓄,直接将窃笑改为公然的嘲笑。
      “怎么样?这回老实了吧。”
      “说吧,我受死就是。”
      艾怒丽瞪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镜子里,一双曾经因年轻而黑白分明,如今则因不规律的生活而混沌暗淡的大眼睛里闪着明显的懊恼光芒。
      “就是上个星期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等等,那人姑妈不是说不行吗?”她连忙指出。
      上星期,表姐提起过一个有孩子的离婚男人。艾怒丽还没来得及表态,姑妈就先替她打了回票。她说:“咱家艾艾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呃,关于这一点……咳,事关个人隐私,不提也罢),怎么能给人做后妈去?”
      “我妈想通了。她说你也老大不小的,有个现成的儿女正好,还能让你提前享受到养儿育女的幸福呢。总之,我们的宗旨是:宁错相一千,不放走一个!怎么样?二号有空吗?”
      “没空。”
      “耶?还要我妈来跟你约时间吗?”
      “二号真没空,我值班。”艾怒丽再次翻起眼。
      “二号她值班……”表姐向姑妈汇报着。两人一阵嘀咕后,表姐重新回到话筒边。“那就一号晚上,有事也推开。”
      “我……”
      “艾艾呀,”姑妈接过电话,又是一番语重心长。“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拿主张,我们不逼你。但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不要老是这么嘻皮笑脸的。你爸走的早,我这心里一直……”——得,教导主任伤感篇即将上场。
      “好好好,就一号晚上。”艾怒丽连忙举手投降。

      ☆ ☆ ☆ ☆ ☆

      刚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走回烤箱前,手机又唱了起来。
      这一回是《Scarborough Fair》,艾怒丽的妹妹艾米丽最喜欢的歌。
      “跟谁通电话呢?”艾米丽问。
      “咱家掌门人,亲亲老姑妈。”艾怒丽无奈地叹息。
      “提醒你一号相亲的事?”
      艾怒丽本想告诉她表姐提及的事,想想又叹了一口气。就算她不说,她们自己也会通气的。
      “姐,给你多个事要不要?”
      看看,又来了!
      艾怒丽突然发现,她竟然没了刚才的抵抗心理。难怪人家说,冲动成就了第一次,挣扎过第二次后一切就会慢慢变得越来越顺理成章——这话虽然暧昧,但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很对景。
      她向天花板抛去一个抱怨的眼神,决定从善如流,先听听妹妹怎么说。
      “是江毓舒同事的亲戚。跟你同年,也是未婚,家里的独子。听说家庭条件不错,要不要看看?”
      有何不可?都已经答应两个了,再多一个也死不了人!

      ☆ ☆ ☆ ☆ ☆

      四十分钟后。
      烤箱里的蛋糕只比放进去时涨大了一点而已。
      艾怒丽开始有点担心,她的蛋糕能在这剩下的二十分钟里完全烤好吗?
      不过,也没时间给她担心这些了,此时门铃声正急促地响起,宣告着她那三个初中死党的大驾光临。
      刚一进门林黛就问:“听说你终于屈服于恶势力,要去相亲了?”
      “咦?你的听诊器还有顺风耳的功能?”
      艾怒丽顺手接过她怀里的食品袋。
      林黛是个心理医生,比艾怒丽大几个月,在死党群中排行老大。
      “这事可跟她的听诊器没什么关系。”
      老四阳光拎着几瓶啤酒,冲跟在身后的老二努努嘴。
      老二冬青回手关上防盗门,笑道:“上午正好碰到你姑妈,是她老人家说的。她老人家还说,让我们也替你看着点呢。”
      看着点——相亲的第四种说法。
      艾怒丽撅起嘴,“我姑妈就是那种老脑筋,总认为女人不嫁人就像无根的飘萍,很可怜。”
      冬青立刻举手赞同,“嗳,你可别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不成个家我们都不放心,所谓结婚才算成人嘛。”
      艾怒丽瞪起眼,“是否成人是以心智跟年龄来判定的,不是以婚姻状况!”
      冬青接过艾怒丽怀里的袋子交给林黛,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问:“说正经的,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人,你考虑考虑?”
      刚才怎么说来着?挣扎过一阵之后,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顺理成章。艾怒丽发现自己竟然都没一点反抗的意图,便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那好,我就跟人家约二号晚上了。”冬青赶紧打蛇随棒上,拿起手机去跟对方敲定日期。
      “喂,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林黛一边将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一边笑道。
      趁着对方还没接电话,冬青从阳台上探进头笑道:“老三这些年自在惯了,要是再没人逼着点,她就更没有动力去结婚啦。”
      “结婚,”艾怒丽撇撇嘴,“结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列出一条能说服我的理由来,我就嫁人。”
      冬青道:“有人挣钱养家……”正说着,手机接通了,她赶紧缩回头去跟对方通话。
      艾怒丽又是不屑地一撇嘴,说:“我的薪水够我养活自己的,不需要向别人伸手。”
      阳光拿着几个一次性杯子走出厨房,笑道:“家里东西坏了有个免费维修工。”
      “切!你家水槽漏水还是我修的呢。”艾怒丽接过纸杯。
      说起来,她还是众姐妹中最心灵手巧的一个,从织毛衣到修理漏水的水槽,没有她做不来的。
      “孤单时有个伴。”林黛摆完了盘子,撑着下巴坐在艾怒丽的身边笑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让我上哪去找像你们这样能谈得来的老公?要不,干脆你们谁牺牲一下,去做个变性手术给我做老公得了。”艾怒丽贼笑。
      通完电话的冬青正好走过她的身边,伸手拧了她一把,“这丫头,就爱胡说八道。”
      阳光给各人倒上酒,感慨道:“其实想想也是。说到挣钱,我们都有工作。东西坏了,他们也是花钱请人来修。至于作伴,哈,每天他一回来就倒在电视跟前,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我跟我们家乐乐说的话都比跟他多。”
      阳光结婚刚刚进入第五个年头,正感受着提前到来的“七年之痒”,因此对婚姻多少有一点消极看法。偏偏这小夫妻俩一心想做丁克一族,不肯要个孩子,倒是养了一只名叫“乐乐”的漂亮古牧犬。
      冬青也叹道:“说的也是,我家那个也一样。”
      “瞧瞧!”艾艾捧着纸杯得意地笑道,“那我们要男人干嘛?”
      “当□□用。”林黛突然道。
      艾怒丽正要喝的一口酒差点全喷到冬青的身上,冬青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打林黛,阳光则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就这,有时还没品质保证。”
      艾怒丽笑得趴在餐桌上,一个劲地呛咳着。冬青伸手点着林黛和阳光,又推着艾怒丽道:“你俩积点口德吧,这儿还有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呃哦!
      艾怒丽咳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她平时表现得太乖,怎么都没有人怀疑一下她的贞洁?好歹她也已经三十有二,而且长得也不算很丑……
      想到那个可以让人怀疑的理由,她赶紧偷眼看看众人,转移话题道:“对了老大,你跟你那位追求者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林黛的前夫是个混蛋,伤透了她的心,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对所有男人心怀余悸。
      可据消息灵通的老二透露,在她身边竟然还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一直对她一网情深,穷追不舍。只是目前林黛没那心情,只愿意与对方保持“纯洁而低调的友谊”。
      这不禁让多愁善感的冬青深深同情起那一位来,于是自动自发地当起说客:“就是啊,看人家对你多痴心,你就允了吧。”
      阳光看看林黛的脸色,摇头道:“我看这人不是老大的Mr. Right,不然她也不会老是这么犹豫不决。”
      林黛翻起眼,“咱们能不能不讨论他?如果哪天真有缘走到那一步,我自然会让他站到桌子上供你们参观个够。至于现在,还早着呢。”
      艾怒丽也看出了老大的不高兴,赶紧插科打诨道:“那好,一言为定。到时候要不要来段脱衣舞以验明正身?”
      冬青忍不住又伸手去拧艾怒丽,“你这疯丫头,就欠你姑妈整你!”
      艾怒丽躲开她的手,嘻笑道:“我只是未婚,又不是死人。”
      阳光笑道:“你想看新鲜,自己找一个去,老大家的有产权归属。”
      “切,”艾怒丽一扬头,“与其像老大那样遇到一白眼狼,我宁愿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林黛刚要被逗笑,又被提及伤心事,无奈地一摊手:“别提我的伤心事行不行?”
      冬青推着艾怒丽的手臂道:“那你睁大眼找个好的不就得了。”
      “可问题是,我的眼睛都快瞪瞎了也没找到啊。”艾怒丽嘻笑。
      “所以你才需要相亲。”阳光也笑道。
      “我说,这么多年你就没碰到过一个让你心动的?”冬青问。
      蓦然间,一张熟悉的笑脸浮出艾怒丽的脑海。她一惊,赶紧摇头,“没有。”
      “真的?”
      “当然。”艾怒丽信誓旦旦。
      之所以突然间脑海里会冒出那个人的脸,只不过是因为她这一整天都在处理跟他有关的事情而已。
      肯定是这个原因。
      也只有这个原因……
      “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冬青推推有些发呆的艾怒丽。
      这问题倒有点难住她了。艾怒丽想了想,道:“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就只想找一个相处起来舒服,不会让人觉得乏味的男人。”
      想了想,她又问:“这个要求高吗?”
      “凭心而论,是不高。”阳光道。
      “看吧!那为什么到我这就搞得跟找圣杯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阳光又冷哼:“如果上帝方便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按照你的要求订制出一个来。可惜他老人家事多,没空接你的订单。”
      林黛和冬青不由全都笑了。
      艾怒丽恼火地伸手去拍阳光,却被林黛伸手拦住。
      “你们没听明白吗?老三的意思是要找个相爱的人。”林黛笑道。
      “哈!爱情!”阳光冷笑,“什么是爱情?所谓‘爱情’只不过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而已。”
      冬青对艾怒丽笑道:“老四又要开始玩世不恭了。”
      阳光道:“难道我说错?你跟你家那位现在还有爱情吗?我看说是亲情关系还差不多。反正我的爱情是萎缩了。”
      林黛苦笑,“我的爱情早死了。”
      “看来就老二的爱情还活着。”艾怒丽笑道。
      “我?”冬青冷哼一声,“我现在是为了儿子而活。至于他老子,可有可无。”
      “看看,既不为了饭票又不为了爱情,那我为什么要结婚?”艾怒丽道。
      “因为人人都结婚。”冬青道。
      “这又不是出水痘,每个孩子都出,所以我也得出。”艾怒丽一脸的不以为然。
      林黛道:“其实吧,这爱情就跟出水痘差不多。艾艾是没谈过恋爱的,所以对爱情还抱着幻想。不过,听说年龄越大,出水痘就越危险,爱情也是。当心你这把老柴一旦着了火就救不下来哟!”
      冬青和阳光不由哈哈大笑。
      艾怒丽咬牙道:“我倒觉得是你们看不得我一个人潇洒快活!”
      阳光笑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是有那么一点。”
      冬青道:“我可没有。我就是觉得结婚好,生活的重担可以分担出去一半。”
      林黛道:“结婚虽然没什么好,但人生短暂,既然来了就要各种滋味都尝一遍。没经历过婚姻到底也是一项缺憾。”
      “哈,”艾怒丽冷笑,“我倒觉得婚姻是一块遮羞布,不管它实用不实用,女人得有它才能见人。”
      正说着,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响,蛋糕好了。
      冬青扭着鼻子做了个怪相,“说得真难听。”
      艾怒丽站起身,笑道:“不是吗?因为它的存在代表你有人要。说白了,不就是遮丑用的嘛。”
      “还说!”看着她走进厨房,冬青问:“你在干嘛?那是什么味道?”
      艾怒丽对着烘箱愣了几秒,又关上烤箱的门,回头笑道:“老大好歹还有个男朋友,算是有半块遮羞布,我这可是□□的。”
      一句话逗得众人全都又笑了起来。
      阳光说道:“所以我们才帮你张罗相亲,好让你早日穿上衣服呀。”

      曲终人散后,瞪着烤箱里那只瘪塌塌的、让人没有食欲的蛋糕,艾怒丽突然发现,在她的蛋糕进烤箱前她只需要面对一场相亲,蛋糕烤好后——且不论还烤坏了——前面等着她的,竟然是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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