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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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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将黄莺打了三十板子,吩咐常管家寻来人牙子,将黄莺三两下卖出府去。而绿云念在情节尚轻,平时人又利索,只随意打发到浣衣院。
柳姨娘过后又去找了傅鸿升求情,傅鸿升完全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柳姨娘却不死心,竟闯进御史傅老爷的书房,一哭二闹三上吊一通,还打翻了皇上钦赐的端砚,气的傅老爷差些将红木桌子拍断了,不等次日,直接让常磊连夜将柳姨娘送去乡下庄子,这下柳姨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真没了地位。
这些消息都是傅文韬耳听六路说给周宜的,周宜听在耳里无甚感觉,心里却想着怎么早点跑路。
她看这会儿傅文韬心情好,不由试探着开口:“文韬啊,如果我有一天离开御史府了,你会想我吗?”
“离开?你为什么要离开?御史府一个月给你半吊子钱,你上哪里做丫鬟能有这等待遇?”傅文韬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不想做丫鬟,而是觉得她现在的身份能待在这里,简直好运爆棚。傅文韬想了想,又说,“哎呀,我知道你担心今天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这点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况且你没看见吗?今天我、我爹、我二叔都维护着你呢!我爹跟我同一条心,我二叔看见你指认了凶手,也才放心离开,即便你今天不能化解危机,那帮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难不成还敢跟你对着干?”
周宜摸摸鼻子,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后盾。她估摸着跟傅文韬一个小屁孩说不通,摆了摆手,岔开话题:“这会儿什么时候了?你辰时要去花园吃饭的。”
傅文韬一拍脑门儿:“哎呀!我差点忘了,周姐姐,我先去我爹那边,你看着时候就过来找我啊!”说罢,不等周宜回过神,他便冲出房门连蹦带跳的跑了。
周宜摇摇头,表示对这熊孩子真是没辙。
方才累了那么久,周宜此刻神经放松下来,着实有些乏了。她正想着要不躺一会儿,突然听得门外有人叫她名字,却是月荷。
“你怎么来了?”
月荷扬了扬手中的信件:“谁叫我倒霉,每次都碰巧我来给你送信。”
周宜愣了一下,想到书生孔林,前些个月,孔林这个牛皮糖不知给她送了多少封信过来,里面全是文绉绉的爱慕之词,周宜只要一想到里面的内容就起鸡皮疙瘩,她将这些信全都放在床下的杂物盒里,准备哪天一并扔了,没想到这家伙又写信过来。
她烦躁的摆了摆手:“又是那个书生吧?让他以后别来御史府送信了,教人看见多不好,真是毁我清誉。”
月荷弯腰“扑哧”发笑:“你想多了吧?这次哪是什么书生,是一个姑娘啦。”
“姑娘?”周宜讶然,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但看着看着却又笑不出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宋雨蓉会亲自给她写信,信里先是问她在御史府过的好不好,表示她十分怀念周宜梳头的技术,字里行间,她觉得宋雨蓉心情不是很好,果不其然,宋雨蓉接着便说她见着了那位朱公子,之前无暇与周宜联系,正因为她和朱公子坠入了爱河。可惜好景不长,前几日的时候,夏桑去胭脂铺买口脂,正好瞧见朱公子搂着别的女人在玉器店挑首饰,夏桑告诉宋雨蓉,宋雨蓉还不大相信,没等她当面质问,那朱伯伯便带着歉礼过来拜访宋助名,说是儿子另有求娶对象,请宋助名宽恕则个。宋助名一直以为朱家靠得住,见过几次那朱公子觉得仪表堂堂也配得上自己女儿,可没想对方怎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气的宋助名当场便跟朱家恩断义绝,差些病一场。
整封信里几乎全是宋雨蓉的哭诉无奈,周宜看的心疼,想着那样如花似玉单纯柔弱的大小姐怎么能经得住初恋的失败?
周宜想了想,铺开纸准备回信,拿笔的手却顿在了半空中。
她……她不会写毛笔字。
“月荷,你会写字么?”周宜觉得还是求助一下比较好。
月荷呆呆的摇头:“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
周宜郁闷极了:“好吧,你等会儿叫跑腿的小厮帮我送封信,就在春柳巷的祥福客栈一号房。”原本宋助名是借宿在朱家的,但因为这茬,他立刻就搬了出去,宋雨蓉在信里将地址写的清清楚楚,肯定不会有错了。
周宜立刻起身去厨房找了支炭,在地上打磨成一支铅笔似得样子,满意的比划一下,立刻给宋雨蓉回信。
她这些时日跟着傅文韬做书童,繁体字也认的差不多,因此没写几个错别字。回信内容无非是让宋雨蓉不要伤心,好好照顾宋老爷,免得宋老爷病倒了,她们在京城不好落脚。随即又犀利的将那朱公子一家狠狠的骂了一通,骂的连周宜自己都觉得解气了才作罢,换成轻松的语调安慰她“天涯何处无芳草”,顺带幽默的讲那孔林追求她,杂七杂八的说了三页纸,才小心翼翼的叠好,交给月荷。
月荷有些好奇的问:“是谁啊?你家亲人吗?”
“算是吧,怎么了?”
“那你可有福了,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这天府里只要有亲友的,都可以出府一晚,和家人团聚。”月荷语气有些落寞,周宜猜到几分,也不好作答,只微微笑了笑。
中秋啊……她都没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周宜不想过多感慨,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七八个铜板,一把塞到月荷手里:“给那跑路的小厮几个,你留几个。”
月荷见了钱,总算是笑了:“你可真大方。”
二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傅文韬回来,叫周宜跟他一起前往花园,周宜这才和月荷道别,没办法,她是傅文韬的贴身丫鬟,免不了在席间照顾他吃饭。
一桌人坐着大快朵颐,她却只有闻味儿干望,这种感觉,想想都很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