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六，雪季，一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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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雪季，一旬。
大哥以军功封爵，二十五岁那年，还没有半名子嗣，就已经是一等侯了，因他好服绯，有些人便唤他绯衣侯。偏偏他的容貌又生得极为好看，还有人称他为朱半城，说是他的容貌便能倾倒半城。
其实那么说也没错，因为他二十岁那年自北关得胜回京，爬上城头争看他的人，确实压垮了一段城墙。
压垮了不小一段城墙……
但春风得意的大哥，即使深受新帝宠信，也会遭遇到意想不到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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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炎季，大哥在回府的路上，见着了一个小摊卖北关饼。或许是心底怀念北关饼的滋味，便让人停轿买了几个。
听说那店主的妻子貌美，一双微微上挑的大眼，就那么看了大哥几眼，过了两天，就进了大哥府里了。
时间过了一年，那女子总是愁眉不展，大哥觉得奇怪，便问她还忆念饼师吗？
然后，听说她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哭得侯府无人不闻。大哥觉得奇怪又丢脸，只好召来饼师，把那女子遣还给他。
阿贵悄悄告诉我，伺候了哥哥十几年，从未见过他那番沮丧的模样。
阿贵当然不懂。大哥那个人好面子，就算看上去多么潇洒，他还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到今年粮季我还在东海，没能见到饼师和他的妻子，只能回华京后听些闲言碎语，绯衣侯夺人妻什么的……
记得自东海回京前，阿雪姊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喊着：「朱半城，你也不过是条公狗啊……呜……真是破坏了你完美的○○XX……」
后边的话我没听清楚，也不是很想听清楚，因为我大概可以想到阿雪姊姊说的会是什么话……当然无关什么奸情，若阿雪姊姊和大哥有什么奸情，东海王还不活剥了我吗？
总之，我和阿雪姊姊都觉得那饼师妻子来得蹊跷，就像故意送上门的……而且在大哥遣还她后，那饼师和她便没了踪影。
后来，二哥从北关来了信，说里头写了个笑话，可是我觉得不怎么好笑。
北镐欲刺绯衣侯，觅无时机下手，唯有以□□一计。
可惜……北镐帝手下那个大将军，不但没有逮到机会行刺大哥，还白白借了一年夫人给大哥。
阿雪姊姊说，二哥觉得好笑，是因为男人都是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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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东海流书上，有过一个故事，说是唐土有个王爷，他强抢了一名饼师的妻子入王府，年余后问那女子是否还想念饼师，女子泪垂不语，王爷只好把女子归还其夫了。
和流书上不同的事，大哥没有强夺人妻，那赔惨的将军是自愿将妻子奉上的，可惜，过了一百年，恐怕也都流传成同样的故事了。
我总想着，唐土究竟在这世上什么地方，为什么几百年来，从未有人寻见？但东海不时有破碎的船骸漂来，究竟唐土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其实我知道，唐土当然存在。
很多年前，阿雪姊姊摸着我的头，然后抬首流泪，一边笑，一边说着再也回不去了吗……
我问阿雪姊姊，东海流书上总记载着，欲东往瀛洲，教化夷人。那些偶有的瀛洲船骸却记载着要西往唐土……
姊姊啊……如果从我安国往东海而去，会一如前人所录，一去六十日，缈无陆地，或者，终有一日能见到唐土或瀛洲呢？
姊姊笑了，她说，或许大安在唐土之东、瀛洲之西，也或许，大安在一个没有人能任意寻来的地方……我想姊姊错了，应该说，唐土和瀛洲两者，才是在一个没有人能寻到的地方吧？
我总希望东海可以来更多流书，或许是有些想知道另外一个与大安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大安……不知近来可好呢……
○
然后，姊姊自东海来信给我，提到了东海王让她看了一段的密函，北镐欲刺绯衣侯，使美人计，未遂。
姊姊说，这是剽窃别人的创意，唐土的王爷怎么给了北镐人灵感呢，然后是一段不知所云的话。最后，姊姊要我提醒大哥，若乘车出京，要小心有人遣力士持槌击之。
姊姊一向博学，唐土来的流书她几乎都看过，我猜姊姊应是在流书里看到过这样的故事吧……还没找到遣力士投椎在哪本书里，东海王便派人送来给我了。只是，信末附上了一段姊姊哀嚎时自语的一段话……
啊……虽然姊姊总是不太正经，但姊姊能遇到东海王这样的人，真的，太好了。
我回信给东海王，照旧称姊夫。
姊夫啊……你放心，就算姊姊看事情总有独到之处，但是你真的不必弄懂那句话。
「朱半城啊……我一直以为你是虚攻实受……难道我看错了吗……」
姊夫，那句话并不是夸奖我大哥，我用这条命和你保证。但是我不想现在就让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那对解读北镐和大安军情也没有半点儿帮助，我用性命和你保证！
姊夫，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姊姊初次见你后说的那句话，即使你已经打探到，但你再看密函也不可能凭自己想出答案的。
「五儿五儿，那个东海王他真是○○XX啊！」
不可说、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十六，雪季，一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