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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章 ...

  •   【一】
      端木燹龙觉得,如同他有自信【赤炼锁金手】的威力犹在一页书的【大梵圣掌】与素还真的【怒火烧尽九重天】之上,他也有自信能看穿阴沉莫测的他化阐提华丽冷艳的外表之下、冷酷无情的算计背后那颗孤独寂寞的心,以及蠢笨到家却自以为是的脑袋。
      ——不错,败给一只蟾蜍,只能归咎于那份完美继承天之佛一脉的愚蠢和自大。你看,他爷爷如此,他爸爸如此,他也如此,真是罪业!否则,区区一只「泽之厉」贪秽怎么可能逼死拥有纯魔血统以及佛厉双元的他化阐提?
      当然,这个结论是最后的最后在不归路上、忘川河畔、彼岸花丛中端木燹龙得出的。而在此之前——
      且说端木燹龙初遇他化阐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彼时,被冰封于登道岸地底的端木燹龙仿佛一尾被冻在冰箱的灾龙,功力薄弱,浑身是伤,无法大声喘气,无法高声冷哼,更无法使用【赤炼锁金手】报复制造冰箱冰封他的主人靖沧浪,委实难受至极!有时候他会思念阴体号雨鲸鳌,有时候也会费点脑细胞思考究竟是何人击杀了号雨鲸鳌导致他败给那尾靖沧浪鱼,有时候又会遐想如果能再跟靖沧浪大战一百回合一雪耻辱该有多好。
      也不知就此冷寂了多少年,一日寻常如斯,端木燹龙忽闻一个陌生男子的嗓音,低沉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允诺留下《焚如要术》一书,我会找机会替你解封。”
      端木燹龙心想:“不知此人的模样是否如他的嗓音一般,妖娆不失磁性,华丽不掩威仪?”如是想着,端木燹龙一时间忘了作声。
      那人又道:“天阎魔城需要像你这样的得力战将,不知你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端木燹龙暗想:“天下地上,又有何人能压得住我?要我效忠于人,真是可笑!”可惜的是,此时的端木燹龙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努力扯了扯面皮,笑不出来,见徒劳无功,便放弃了嘲笑的念头,继续默不作声。
      那人似乎耐心甚好,悠悠然继续哄骗道:“你若答应留下《焚如要术》于世,并誓死效忠于我,我会找机会替你解封。”
      端木燹龙非常想说:“你要解封就现在动手,在那磨磨叽叽唧唧歪歪拖延什么?空头支票谁都会许,鬼知道我许了你你是不是真的也许我?”他动了动嘴皮子,准备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然而出口的却只剩一个字音:“唔。”
      那个陌生的隐约带着妖娆声线的嗓音朗朗笑了开来,美滋滋道:“很好,交易成交。”
      端木燹龙一愣,丝毫无法被那人的笑声所感染,反倒人生头一遭恨起了自己,当然,他最恨的还是靖沧浪——这个冰箱把他冰封得如斯紧致,害得他连一句完整的长句都说不出来!正是: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过无妨,美丽的误会实乃可能开出美丽的花朵,虽然结出的果实不见得甜蜜。
      【二】
      端木燹龙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手一抖,筷子砸地,发出响亮的哐啷声,端木燹龙不禁皱眉感慨:这家茶楼的地板质量着实的好!脆脆叫醒浮生梦,偏偏俗人烦恼生!端木燹龙看了一眼地上的筷子,又转头瞥了一眼身旁那位衣着华丽、长发披肩、单手撑着下颌、美眸含嗔带笑的他化阐提,这才明白过来之所以感觉浑身燥热是因为他化阐提已怒目相视许久,像是一团火焰冲着他烧了小半日,不热才怪!端木燹龙正襟危坐,食指指地,道:“能否命掌柜的换只新筷子来?”
      他化阐提摇头道:“不必。”
      端木燹龙问:“为何?”
      他化阐提嘴角一抿,道:“我用你的即可。”
      端木燹龙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掉地的筷子原是他化阐提在使的!可是,他化阐提在使用的筷子怎的就到了端木燹龙的手上?端木燹龙不由得感到背后凉飕飕:难不成此乃灵异捣鬼?
      只听他化阐提轻声说道:“端木,你看那边那尾鱼一直在看你。”
      端木燹龙闻言偏转头瞧了瞧,果然,靖沧浪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品茗,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端木燹龙的方向,细细看去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端木燹龙转回头,心想:“靖沧浪何时又跟过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回思一回,端木燹龙醒悟过来:原来方才是自己出神了,不知不觉地就回忆起最初邂逅他化阐提的点点滴滴。端木燹龙收回视线,冷哼一声,看着他化阐提说道:“无所谓,反正我一直在看你。”
      他化阐提像听了个有趣的笑话,意味深长地说:“可你方才明明一直在看靖沧浪啊。”
      端木燹龙想:“我刚刚好像确实是看着靖沧浪的方向,但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然而,端木燹龙不擅辩解,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他化阐提见端木燹龙谈兴恹恹,自己便也不再多言。
      端木燹龙自行起身去柜台上取了副新筷子,又提了一壶酒,坐回桌旁,把新筷子搁在他化阐提手边,斟满一小杯醇酒递到他化阐提面前。
      他化阐提摆了摆手,道:“我不喜饮酒,你忘了么?”
      端木燹龙道:“中原不比魔城,气候寒冷,魔主实该饮杯酒暖暖身。”
      他化阐提笑:“你这话好似说反了,中原怎的比魔城寒冷?”
      端木燹龙道:“我指的是心冷。”
      他化阐提说:“我的心不冷。很快即可与小弟见面,我很欢喜。”
      端木燹龙想:果然,这位弟控即使在重生之后也改不了弟控的毛病!
      他化阐提见端木燹龙不悦地挑着眉,端着酒杯的手臂直挺挺地横在半空中不动,心想:唉,怎么重生后的端木比上一世还要倔强?难不成是在黄泉路上闻多了曼珠沙华的香气,人也变得跟花一样执拗了?
      端木燹龙见他化阐提依然不接酒杯,冷不防说道:“断灭阐提快要结婚了,我也很欢喜。”
      他化阐提奇怪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端木燹龙的话题转的太快,自己分明没去想小弟的婚事,端木倒主动提起了,便接话说道:“嗯,一会儿陪我去挑些好礼。”
      端木燹龙感到举着的手有点酸麻,便暗自运功往双臂上输力,说道:“不知你打算选何种礼物?”
      他化阐提看着端木燹龙抬了抬下巴,说:“端木,你的手不酸么?”
      端木燹龙说:“酒你不喝么?”
      他化阐提说:“我不喜饮酒,此点你不该忘。”
      端木燹龙终于收回手,扶住额头,叹息一声。
      他化阐提斜眼瞟了瞟一旁,说:“端木,靖沧浪还在看着你。”
      端木燹龙这才转头正眼看向靖沧浪。此时,端木燹龙想起了「泽之厉」贪秽,想到「泽之厉」便想起了「天之厉」,想起「天之厉」便想起焱无上用意识之刃斩杀天之厉意识那一战。多亏了焱无上,灭绝厉族,今后武林道上倒比前世有趣得多!只是现在让端木燹龙纳闷的是,他前世那辈人究竟重生了多少?
      【三】
      若在往生途中,忘川河畔的三生石允你许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
      或许你野心勃勃地想要拥有天下无敌的剑法,并站立在江湖权利的最高峰?
      或许你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钱和一生享不完的云雨?
      还是想要与前世的父母再续亲缘?亦或与前世的好友再为知己?亦或与前世的爱人再谱恋曲?
      已入不归路的靖沧浪伫立在三生石旁,久久思索自己的愿望。他的魂灵不断地闪现前世种种。他知道待走上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便会忘了上一世,若不好好珍惜这个许愿的机会,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来生定会遗憾,且是再无弥补的遗憾。
      是了,仅有的机会,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靖沧浪身后的魂魄有些不耐,焦急地催道:“你这魂到底许不许愿呀?方才一路上都想了七七四十九条彼岸花街了,每条魂魄的愿望基本上也都考虑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没有愿望,麻烦赶紧过石,让我们许愿!”
      靖沧浪一如既往的儒雅隐忍,沉默着又立了十二时辰。“邂逅前世的宿敌。”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刺激的想法,与那前世宿敌再度相杀一世,果然是个富有建设性且颇有挑战性的主张!如斯想着,靖沧浪闭目凝神,静静地许下愿望。
      后来,靖沧浪想,许了那个劳什子的愿望自己应该是后悔过的,虽然三生石根本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四】
      端木燹龙看了不远处的靖沧浪好一会儿,愣愣地出神,想了很多很多。不过他想得再多,也万万猜不透靖沧浪此刻的想法。
      靖沧浪正在问自己:“这个我一直盯着看的、此刻也一直盯着我看的端木燹龙究竟是谁?是了,他的名字叫端木燹龙,那么,他与我有何关系?为什么我看着他就会想起彼时面对三生石许愿的场景?虽然我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许的愿望是什么了。”
      他化阐提抬起手指敲击桌面,闻声端木燹龙立刻回神看向他化阐提,如此有节奏感如此深沉特别如此意味深长的敲击声是端木燹龙再熟悉不过的。他化阐提见端木燹龙转头看他,便停下敲击动作,笑眯眯地说:“你若想跟他聊聊,就坐过去吧。”
      端木燹龙说:“我要在你身旁保护你。”
      他化阐提说:“好。”
      端木燹龙以为向来骄傲的他化阐提一定会摇摇头说“我不需要你保护”,便本能地站了起来,站立一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化阐提的回应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方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他化阐提笑得眼眸灿烂夺目,仿佛倒映日光的影,懒懒地说:“也罢,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若想坐过去就过去吧。”
      饶是他化阐提如是说,端木燹龙屁股贴到凳子上后就没有再动。他斜眼用余光瞥了瞥茶楼靠窗处一人饶有兴致地玩耍脖子上的蛇,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就是那条被人玩耍着的蛇。然而,这不瞥还好,一瞥就惹出事来。只见那位玩蛇之人倏然抬眼看向端木燹龙,端木燹龙心头猛地一惊,随即又为自己过激的反应懊恼起来,便挺了挺胸脯,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玩蛇之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竟尔神经质地笑起来,边笑边说:“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哟,这不是天阎魔城的端木燹龙么?你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狂龙看,难不成对它有性趣?”是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重生后的狂龙一声笑。
      一向不爱笑的端木燹龙照旧冷哼一声,嘀咕道:“那玩意儿居然不是蛇而是龙!”
      他化阐提耳朵尖,垂目低声应道:“无妨,我法杖上的金龙比他脖子上的绿龙酷多了!”
      端木燹龙心想:“你法杖上的那是死龙,人家的可是活物,你还有脸跟他比。”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嘴上没说出来,照旧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狂龙一声笑见端木燹龙不理他,却应声那个手举法杖身穿华服露着腹肌笑堪比月的魔物男子,心下俨然有些不爽,禁不住掩面呜咽:“呜呜呜——”
      他化阐提扭头看向窗外,不予理会。
      狂龙一声笑忽然又笑开来:“嘻嘻嘿嘿嘿……”边笑边把头凑向他化阐提,故作讶异地说:“你啊,原来是你!你记不记得我?彼时在奈何桥上我就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走一步我也走一步,你走两步我也走两步,当时我想用内力把你震下奈何桥,哪知你的定力竟然强大如斯,差点把我回震到忘川河中,嘻嘻嘻……”
      他化阐提掩眉,说:“你后来不是喝过孟婆汤了么?怎么还记得奈何桥上的事?”
      狂龙一声笑闻言噤声,顿了半晌,忽又垂泪哭起来:“呜呜呜……是啊我喝了孟婆汤可我还记得喝汤前发生的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呜呜呜嘿嘿嘻嘻嘻……因为我根本就没喝孟婆汤呀!呜呜呜……我若喝了孟婆汤就要忘掉我的阿姐可我怎能忘记阿姐?呜呜呜……我没喝孟婆汤没喝孟婆汤你又能怎样?”
      他化阐提向来耐心足够,此时却也忍不下去了,右手轻轻一挥,沉声说:“端木燹龙,我要他脖子上的狂龙。”
      端木燹龙转过头,瞬间目光如刃砍向狂龙一声笑。狂龙一声笑故作惊慌,趔趄地向后退去,掩面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阿姐救我!呜呜呜有人要杀我!呜呜呜……”忽然,狂龙一声笑幽默不下去了,整个身子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猛力量轰出茶楼,只听“咚”的一声,整个茶楼的世界都安静了。
      端木燹龙收敛周身散发的杀气,抬眼看向力量源头,待看清来人时禁不住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他化阐提。
      他化阐提此刻的眼神是平时少有的晶亮,赞叹中带着欣赏,嘴角却噙着一抹似轻蔑似挑衅的笑容:“哦,这不是夜族之神——千叶传奇么?”
      来人并非往常的头戴神冠、手持日轮、身着一袭玄紫长袍,而是难得的宽松白衣罩身、青丝披散肩头,双手各捧一尊酒壶,身形踉踉跄跄,步伐颠颠倒倒,轰开挡道之狂龙一声笑后便大大方方地直扑他化阐提的茶桌,左手把手中酒壶搁在桌上,伸出手指指着他化阐提,纠正道:“错!江湖传奇,醉万古,吾名——醉·千叶!”
      他化阐提愕然,喃喃地重复道:“醉·千叶。”
      醉·千叶灌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便练起了疯话:“我知道你!他化阐提嘛!想喝酒又不敢喝偏生喝那劳什子的茶!想摆脱单身驱除寂寞又不敢找女人谈恋爱只能留了条灾龙在身旁跳脱!想死了那位当了道士将娶娇妻的小弟又不敢明言奈何还要假装欢喜恭贺新人!前世活着的时候连一条癞蛤蟆都斗不过今生难不成还想斗素还真?早点洗洗回魔城睡觉去吧!”
      他化阐提泰然自若,把右手的法杖换到左手,抬起右手朝千叶传奇的大饼脸上重重地甩了过去,甩完后收回手,再度把法杖换回右手,左手撑住下巴,面带似有若无的笑容看着千叶传奇不说话。整个过程,完美如同行云流水,迅疾而流畅,又不失优雅。
      千叶传奇自出生起就是被人捧在手心放在糖罐里呵护着的,从未被人打过,如今真被人打了,由不得微微呆愣,少顷,甩了甩头,回过神来看向面前那位正手撑下巴无悲无喜之罪魁祸首,禁不住怒发冲冠,危险地眯起大眼睛,冷笑道:“魔主好生威仪,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学那泼妇打人样,岂是一个‘魔’字了得!”
      他化阐提丝毫不被千叶传奇浪卷沉沙的气势所压,依旧云淡风轻地微笑,薄薄的嘴唇凉凉地说道:“俗话说祸从口出,你既说了胡话,便要遭受胡打,你若怨,便怨自己那条毒舌吧。”
      千叶传奇说:“不管怎样,你引动我的杀机了。”
      他化阐提说:“无所谓,反正中原也容不下二魔,你我对决是早晚之事。”
      千叶传奇说:“你错了,我不是魔,不属于三界六道天地人神,我是……”
      一语未了,他化阐提突然手一扬指向茶楼下方,打断千叶传奇的话,说:“吾之小弟来了,我不与你再多废言。”
      只见窗外,距茶楼大门十米之遥处,任云踪正举着岐天剑轻敲后脑勺来回踱步,满是苦恼状。而立在他身旁之人且驻足沉思,虽然口不言身不动,但其苦恼心思断断不亚于任云踪。
      端木燹龙端详着此刻他化阐提的表情,见他眼眸里的欢喜渐渐被困惑和落寞所取代,心生好奇,便也朝窗口探了探身子,脖子亦伸长几分,扫了一眼下面的风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说:“咦,那不是万古长空吗?我记得当时在三生石前他站在断灭阐提的身后的身后的身后,他俩今日怎的一起前来了?”
      身为战将的端木燹龙从未设想过自己的言辞有朝一日会引起多么强烈的反应,就如同将巨石投入浩瀚海洋也不过是低闷一声并不能产生多大波动。然而此刻,茶楼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端木燹龙这厢射了过来,众人之所以齐齐看向端木燹龙,显然是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不过奇怪的是,无人肯挪动脚步行至窗口亲自看一眼。
      端木燹龙好像受到感应似的回头一瞥,又毫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淡定地坐回凳子。
      醉·千叶仿佛蓦地清醒了,竟尔跳下数丈高的茶楼!
      【五】
      这厢他化阐提慢吞吞又急切切走向任云踪。
      他化阐提:“小弟,你不是该在家准备婚礼吗?怎的出来了?”
      任云踪云飞雪落地抚摸剑穗:“我已和无幻和平分手。”
      “?!”他化阐提目光灿若星辰,继而晦芒明灭。
      任云踪:“之前心心念念数百年,如今真走到结婚这一步,我们才发现彼此太过适合——适合做知己,却不是夫妻。”
      “那么,所以,你……”
      任云踪:“兄长,我来寻你,要与你并行江湖路。”
      他化阐提忽然一改动容神情,伸手指着任云踪,问:“你的无幻笛呢?”
      任云踪一愣,像被家长质问的小孩一样呆呆地答道:“交还给无幻了啊。”
      他化阐提扶额,摇头,说:“小弟,兄长之前心心念念要你与我并行江湖路,如今真到了这一步,为兄才发现彼此太过依赖——相依为命,但不可太过依存。”
      “兄长,你的意思是……”
      “为兄有端木燹龙保护就可以了,小弟,你应该继续去追寻自己的真爱。”
      任云踪抬头望了望晚霞,恍然觉得,他再也没见过比这一次更为刺眼的残阳。

      那厢万古长空内敛地凝望着醉·千叶。看着他,仿佛看着从前的自己一样令人焦躁,几乎让他乱了分寸。
      “你以前从不喝酒。”万古长空说。
      “你以前从不废话。”千叶传奇说。
      万古长空不知该说什么了。
      都说谁先动情谁就输了。
      那就,输了罢。
      万古长空想说却不能说出口的,只剩这一句。

      若问此间茶楼何属?莫问乎,御神风也。至此,发生如上种种,亦不怪也。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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