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宵如梦，今朝似风》雾冰草

10、章十

　　“真是拿你没办法。”玉寒春摊了摊手掌，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楚然一路兜兜转转，却停在了一家店铺的门前，回头搜寻着玉寒春的身影。
　　“你走得倒真是快呢。”玉寒春很快也在铺前站定，抬头看了看店铺牌子，“椒兰堂”。
　　向店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装饰风格颇为雅致，中间一张柜台，两面两张长案，墙上打着柜子。柜子上分三层，上面放着货品。案上也整齐的摆着一些东西，不多，但看起来恰恰让人感到很舒适。
　　“这是卖什么的呢?我们进去看看吧。”
　　进了店，两人才知道原来里面卖的是香料。在古代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会薰香，一般的平民百姓则鲜有人问津。
　　店里面只有他们两个顾客，看到他们进来，掌柜的忙过来招呼。
　　“两位客官想挑选点什么呢？”
　　“随便看看。”楚然看这长案上摆着的香料，有丸香、散香、抹香、练香、线香很多种。
　　她随手拿起一丸香丸，凑到鼻子边嗅了一下，“这个味道还挺清新的。”
　　“这是兰香，是用鱼子兰蒸角香制成的。您可喜欢这种香味？很多小姐夫人都喜欢这种香气呢。”
　　“嗯，还算可以，只是这香气略显普通了一点。”
　　“看来您还真是懂香之人，这格子上的香就比较独特，也更名贵一些，有些还是从那些藩国进来的，您不妨试试看。”
　　楚然顺着掌柜的指示向上看去：上面的香料果然包装精美了很多，有些还用镂花的木盒装着，盒子看起来都精致得很，让她不禁想起了“买椟还珠”这个成语。
　　在柜子最上面一层的拐角处，楚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看起来比旁边那些小了很多。楚然觉得很奇特，便伸手把它拿了下来，打开盒子闻了闻。
　　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入鼻端，不甚浓烈却又让人无法忽略；微微有丝甜腻，可又恰到好处得让人不觉得太过厚重和尖锐。那若有若无的感觉引人遐思，仿似一种暧昧的情愫，就好比两心相许的男女未捅破那层窗户纸时的那种朦胧与美妙。
　　楚然将那香递给身侧的玉寒春，“你看这味道怎样？”
　　玉寒春嗅了嗅，“淡香似有似无，只是怎么好象…不知应该怎么形容是好。”
　　楚然转向店老板：“这香又是什么呢？好像不是很寻常啊。”
　　店老板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个人，一脸神秘的笑，“您真是厉害，一般人都注意不到那几乎是被束之高阁的东西呢。其实这香说来嘛，”店老板压低了声音，“是可以增加男女闺房之乐的。”
　　说罢，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个：“这位小娘子眼力甚好，既然看中了这香，便也是个缘分，买了回去可以和你相公一试，回去把这香点上一刻钟就好，您别看它很小一块，能用很多次呢。”
　　听了这话，楚然不免面红耳赤，几乎都不敢抬头看人了。挑什么不好，怎么无端端挑了这香，还觉得这香气味不俗，还真是不俗阿，整个一媚香嘛。
　　店老板知道楚然肯定是听了这说法一下子觉得羞赧，便宽慰道：“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两位年轻夫妻，应该是成亲不久吧。看你们眉梢眼角郎情妾意，真是羡煞旁人呢。这香料之类的用来也都是人之常情啊。”
　　“还是不用了，谢谢您了掌柜的。”楚然说着拉着玉寒春一头就冲出了店门，逃也似得走了。跑出去了好远，玉寒春拉住她笑道：“你慢点啊，又没有人在后面追我们。”
　　楚然这才缓过神来，一看已经到了街的另一头了。
　　但她还很是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猛然间发现自己还拉着玉寒春的手，全身霎时像触了电了一般，赶忙松了手。
　　鼻间似乎还萦绕着那淡淡的香气，知道了它的功效，自己不免更是胡思乱想。加之刚刚意识到的手中温热的触感以及那店老板的话语，楚然只觉得有些气血上涌。
　　她两颊酡红，双唇微启，望着玉寒春，平时清明的眼光微微有着一丝迷蒙。
　　玉寒春看着她这样子，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也受了那媚香的影响，他平日里略显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深邃的眼睛藏着星点与平时不一样的光芒。
　　“你这样子很美。”他的手指轻拂过她的面颊。
　　楚然一下子怔住了，眼中显示出些渴望与迷乱，但理智又一下子把她拉了回来。
　　玉寒春也觉得自己太过唐突，蓦然收回了手。
　　楚然清了清喉咙，“哎……真是有点丢脸啊，我这眼光。”
　　“也没什么啊，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何况，我也觉得那香味很特别。”
　　“那老板也真是..搞得我很不好意思，还说我们什么相公娘子的。”楚然躲避着他的目光，兀自小声说道。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好似烧起来了一样。
　　“被误解也是正常，没什么关系，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说法呢？”
　　其实被店老板那么一说，楚然心底却没来由的暗暗有些欢喜，心中也怀了一点点期待，但听了玉寒春的话，却又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算是一时间的意乱情迷吗？答案应该很明显，两个字，不是。
　　她的的确确希冀着什么，也刻意不去逾越过什么。
　　他也是如此。
　　但是谁都知道，感情这东西易放难收，两人心中了若明镜。只是，他们的关系还缺少一个动因，让他们足够冲动到真正的两心相许，量变达成质变。继而将一切世俗羁绊，现实未来都抛到脑后。
　　可是有些事情谁知道呢？无论是什么，任何一段感情，终归都会有一个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