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葡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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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想起不二提起过他喜欢隔壁街左数第四盏路灯处那家咖啡馆的冰镇葡萄汁。还揉着他的头发嚷嚷着比葡萄ponta味道好上许多。
尽管他对于后半句的评价是不屑一顾的，然看在所谓前辈的不二最近似乎常常忙到半夜才回家的份上，顺路帮他捎一杯外卖好了。
即使实则所谓的隔壁街需要绕路步行路程约为二十七分钟。
“十二点零七分。”应该可以赶在他回家之前，把冰镇葡萄汁买回家。
想着想着脚步渐渐停下来。
越前忽然想起上次他说想要换换发色染成葡萄紫时，不二狠狠吻肿他唇的事情。啊，那真是邪恶。
果然有时候他还是很讨人厌的。
那怎么办，买，还是不买？
买，他咽不下那口气。不买，他不知如何慰劳不二。
“唔。天天那么晚回家，该很累吧。”是该慰劳下？耸肩。步伐又起。
看见那间咖啡馆了。店还开着，因为灯着亮着。
越前皱皱眉。虽说十二点多对于咖啡馆而言并不算晚，但在这种几乎没什么人来的街上，仍营业至凌晨？
然后又忽然想起不二说过，那家店，只要有一位客人在，就不会关门。
“真是，应该有很善良的老板娘吧。”为了一个人也可以开着整家店。据他所知，现在的电费其实不算便宜。尽管那一直是不二在付的。
灯光很暗，大概是顾虑到店的性质。咖啡馆么，在越前印象中，向来都是只有情侣才会去的地方。
玻璃不算透明，隐约可以看见店里果真是只有两位客人。以及站在不远处柜台后的老板娘。
他见过老板娘的。上次瞒着不二想偷偷来喝冰镇葡萄汁试试，结果才一只脚踏进店里，就听见有客人喊着老板娘再来一杯冰镇葡萄汁。在他听见那五个字而瞬间落荒而逃之前，他看到老板娘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弯着眼睛，扬着嘴角，不知是自信还是奇异的笑容。让他想起某张很像的表情，很不舒服。
没有原因地深呼吸，推开门，踏进去。
越前刚想问老板娘有没有冰镇葡萄汁的外卖，眼神就不经意瞟到了方才在店外看到的两位客人——他真的不是故意看的，如果他知道是谁的话。
“哦，龙马呐。还不回家么？”那张笑得很刺眼的脸突然高过挡在他前面的人头，挥着手和越前打招呼。
越前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在这里都能遇到，是炫耀他们的默契无限，还是告诉他，他为了一个人半夜跑那么远路来买冰镇葡萄汁结果那个人就在卖冰镇葡萄汁的店里和另一个发色很熟悉的人约会？
听见龙马二字，坐在不二对面的人缓缓转过头。
要说在越前看到那人模样时满是惊讶和慌乱，那不是真的，也就是说，那是假的。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发色这么没品位的，只有那个不知是纠缠不二还是被不二纠缠的手冢国光。
“不二前辈。”越前咬着牙加上前辈两字，“我曾经说过，我们去咖啡馆吧。你说，不好哦，那是情侣才会去的地方。”在越前印象中，咖啡馆向来是只有情侣才会去的地方。
不二依旧笑得灿烂，“我记得。”在一声撞响后又径自坐下。
“不二，你很狡诈。”手冢不去看眼前插着两根吸管的那杯冰镇葡萄汁，尽管那是不二知道他喜欢喝才点的。
耸肩，“谁让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说不要去情侣才会去的地方？”他只是依稀记得这话，而越前又依稀提了当初和他一样的建议。
随后沉默，当最后一块冰块融化在紫色的液体中。
吸管微微动了动。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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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应该说，是没有见过本尊。
未央，他翻过栅栏和铁丝网，溜进空无一人的网球场。
左手单拿球拍，右手抛着易拉罐。
几乎是跌坐在地上，大口喝着饮料，液体顺着曲线流过颈部，终于在白色体恤上晕染开一抹淡紫。
习惯，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呢。说不定就会跟着一辈子。
像这样喝着依旧葡萄味的ponta，独自坐在被夜色笼罩的空旷网球场上，是越前最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哦，也是爱好。
喝完的ponta可以再利用。把易拉罐单手捏扁，然后用球拍，狠狠地打出去。
听空罐在地上敲击，反弹，滚动，那些声音在彻寂的夜里是最动听的。
他不喜欢葡萄味的东西。
下午去DoIt打了会球，虽然他发现那完全是无用的练习。
DoIt是他唯一会自己想去的网球馆。因为那里不会把不二周助的照片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虽然DoIt几乎满是紫色的装饰，很像葡萄的颜色。
当初的车祸让他放弃职业网球，不二周助却出乎意料地不断攻进世界级网球赛。当不二周助的照片和海报几乎随处可见时，越前终于发现，不二周助是故意的。
他可以事先知道不二周助的动向而避免遇到他本人，却无法躲过他的照片。
越前甚至还记得，他奔出咖啡馆后被车撞地的一瞬间，他还误以为看见不二周助冲出来了——事实上，这的确是幻觉。
且在之后的一年一年中，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一次碰面。
越前甚至甚至还几乎要确定，他和不二周助曾经培养的那些默契，都用于现在互相避开上了。
“那里有谁？！”随之一阵手电筒的灯光乱扫。
越前经验丰富，所以他之前就选了离树很近的位置。一个翻身，躲到树后。
他听见保安死命地晃动进入网球场的那道铁丝门，尽管声音贯彻空间，仍是没能打开。他似乎还听见保安低咒了一声shit才缓缓离开。
想来他还真是好命。随便在报纸上挑了一处广告来看，便是这个小区的卖房。在他看到有网球场四个字时，鬼使神差地住了进来。
他应该是很好命的吧。呵呵。
只是为何他的好命无法体现在遗忘上。
脑海里突然想到葡萄紫色的DoIt，现在应该还在营业吧。嘿嘿……他来赌一下怎样。
如果不二周助也是DoIt的会员，且他们能在DoIt见面，那么他就当他们只是小别胜新欢。
反之，他便真的选择遗忘。如若街上满是不二周助的照片海报，他就不上街了。如果电视总是放不二周助的新闻，他就把电视机砸了。
总之，“madamadadane。”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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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在听见手冢告诉他越前出了车祸且在医院里大喊着要放弃职业网球时，的确是那么一愣的。
毕竟他还知道，那样的越前说出放弃这种话，并非是开玩笑的。
他甚至为此一个比赛一个比赛地参加，——不过确实是没有再见到越前在网球场上活跃的身影。这么想来，连那句从不离口的madamadadane，也很久没听到了呢。
习惯，的确是很恐怖的东西呐。至少，在他可以忘了他曾经习惯听见这句被越前视作习惯的话。
“不二，你明天……”助理见不二今天气色貌似不佳，声音哆嗦。行程是不可不报备的，但不二也不能惹的。这点在他上次无意间提起他记得曾经有个网球天才好像姓越前时，不二始终微笑的脸上居然出现杀死人的目光时，他就彻底领悟了。
挥挥手，不二略显不耐烦地起身，拎起网球包就消失在门后。
好吧，助理不得不承认，明天他又有得忙了。
真是……好吵。在与越前正式交往六年的今天，他连去想念越前的安静都没有。
他们从未说过分手二字。尽管已有四年半没有见面。尽管他承认他曾经有那么一点放不下过去的恋情。
不二喃喃地madamadadane，却始终找不到当初越前说这话时的感觉。口头禅……是不是只对本人有效呢？
果然还是该到时候，把那孩子领回来了。
放弃职业网球，没关系，他替他。无法原谅不二周助，没关系，他替他。
手冢，你说万一我们分手以后怎么办呢。
嗯？
如果我们以后分手了，就在每年我们正式交往的那一天见面好了。就像曾经是情侣一般，怎么样？
好。
唔。这是我刚从大石那里听来的。
和菊丸？
嗯。他们也彼此这样约定了。
也……啊。
不二把网球狠狠杀出去，空弹在墙上。
至少，能让越前气到几年不见他的吃醋，可见越前该是相当在意他的……不是么？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不二潜意识地想点喝惯的饮料，但在指腹滑过紫色ponta的时候，不小心，颤抖了一下。
看着葡萄味ponta滚出贩卖机，不二几乎想放声大笑。他是从来不喝这种饮料的，决不。
然当紫色映入眼帘，不二忽然顿了顿。
或许，他今夜可以去DoIt睡。毕竟看着紫色容易入睡。是他的另一个习惯。
再毕竟，老板回自己开的网球馆过一夜，应当不是什么被禁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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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二，我刚才打了一个赌。
嗯？是什么。
我赌，如果我能在这里遇到你，而且你是DoIt的会员，我就原谅你。
那么现在原谅我了？
没有！
嗯？耍赖呀，龙马。
你是这里的老板没错——可你不是会员。
啊，你还是耍赖呀，龙马。
我没有耍赖！madamadadane！
呵，果然这句话还是龙马比较适合。
嗯？什么？
龙马……
干什么？
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疯了！我还没有原谅你！
那就先结婚，再原谅。
不行！不二周助！我一天不原谅你，就一天不会和你结婚！
……啊，那你现在原谅我。
不行！
明天？
不行！
后天？
不可能！
诶，龙马……
不——嘎？干什么？
我喜欢你。
哦。嘎——？
我喜欢你，龙马。
……
龙马。
……
龙马。
……干什么？！
其实，葡萄味的ponta很好喝。
那是当然——
但没有冰镇葡萄汁好喝。
去！明明是ponta！
冰镇葡萄汁。
ponta！
冰镇葡萄汁。
ponta！！！！
龙马……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合ponta吧。
好。
葡萄味的。
好。
明天去。
好。
我们结婚。
好——啊！不二周助——！！！
亲爱的，不能反悔，你答应了。
你耍赖不二周助！！！
不，你要嫁给我的，龙马。
无可能！
我们的婚礼会是紫色的，用葡萄做装饰。
无——呃？唔……考虑一下。
我们用葡萄味ponta代替香摈。
唔……不错，好啊！
那你还是答应嫁给我了。
……不——二——周——助——！！！
我爱你，龙马。
……切，madamadadane！
我爱你，龙马。
……喂……
我爱你，龙马。
……好了我也爱你！
乖。其实，龙马，葡萄味的，都很好。
……嗯？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葡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