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如雪》炫暮裴

4、叶子钰的相思树

　　叶子钰喝得有点多，因为尚如雪家就在楼上，所以临时决定回尚如雪家过夜。上楼梯时，她有些跌跌撞撞，尚如雪想要去扶她，可她却倔强地坚持自己走。好不容易到了家躺在床上，她微闭着眼睛，脸颊绯红，弯曲的头发顺着两肩搭下来，不需要过多地浮华来装饰，她就那样美丽的存在着。尚如雪近距离静静地看着她，她的霸气使尚如雪平常不敢直直地去观察她，今天有幸去好好地观察一番。听说追她的男生很多，但都被她一一拒绝，同学们在背后常常议论她是一个GAY,我一度以为她是不入凡尘的。
　　叶子钰微微地舒了口气转过身来，尚如雪连忙假装找东西似地随手拉开了身旁的抽屉，在里面胡乱翻着。
　　“管子喜欢你！”叶子钰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一句。
　　正在翻东西的尚如雪似乎没有听懂似地顿悟过来，“开玩笑，那是我闺蜜男朋友。”
　　“呵，记住我这句话。”叶子钰补充道。
　　尚如雪感到后背出了些冷汗，她不自在的关上了抽屉。
　　叶子钰嗤地一笑转过身去静静地躺着，尚如雪换了睡衣也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叶子钰喃喃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讲给她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尚如雪凑过去静静地听着。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扰，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扰，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完这些话，她小声地啜泣起来，她的身子轻轻地抖动着，能看得出她在尽量地克制着自己，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尚如雪有些束手无策，这是她没有预想到的，她只好递过去一张纸巾。
　　叶子钰轻轻地揩去眼泪，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房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尚如雪大脑一片空白，一向优雅、坚强的叶子钰可是她心中的楷模，她也似乎是不入凡尘的，谁都不能打扰她一颗纯静的心。而现在又是谁在她心里撒下了种子，结出了这浓郁得已经化不开的相思。
　　“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叫刘坤，他是一个船员，我们是通过网上聊天认识的。也许你不相信，我对他一见钟情，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的发生着。”叶子钰打破沉默说道。
　　刘坤的假期很少，可是每到休假，无轮在天南海北他都肯定会赶过来和叶子钰相聚。他们像所有谈恋爱的男女一样牵手逛街，拥吻，看电影，他们特别珍惜所有聚少离多的日子，
　　记得有一次，刘坤的船来广州送货，那正好是一个周末，叶子钰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开始往码头赶。那是一个冬天，广东的冬天虽然不冷，但天黑得有点早。叶子钰当时没有多想就往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赶去，一路上倒了四、五趟车在晚上十点才终于到达。码头那种地方治安也不太好，但是刘坤的船还没有到，叶子钰的心却像装在蜜罐子里一样，她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心上的人儿，忽视了一切的恐怖与危险。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刘坤来电话告诉她船到了，可是由于下货的船太多，他们的船暂时靠不了岸，他让她再耐心等待一会。叶子钰挂电话的瞬间转了个身，她身后漆黑的海岸突然间华光四射，几十束光线从同一艘船顶射出来，挥舞着，荡漾着。她的电话又想了起来，“喂，看到这些灯光了吗，今晚的辉煌全部属于你。”叶子钰听到那头传来一片欢呼声！幸福像泉水一样涌来，所有的灯光瞬间化成了一对对在海上跳着华尔兹的情侣。
　　刘坤突然出现在了叶子钰的面前。可是因为叶子钰走到了乘船这边的码头，而刘坤却在运货那边的码头，他们就这样被一排栅栏隔开着。叶子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他告诉她向前跑，他们迫不及待地跑向对方，终于到了栅栏的尽头，他狠狠地抱起她转了几圈，他们深深的拥吻在一起，那一刻他们幸福地一塌糊涂。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四周的一切随着黑夜暗淡下去，耳边也没有了轮船的汽笛声，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爱卿，你就应该去学会妥协而不是征服。可惜的是像叶子钰这样的人她生下来就好像是为了征服，所以在爱情中她把自己和对方都弄得遍体鳞伤。
　　第二天刘坤带着叶子钰去逛海鲜市场，来自北方的他对这些很感兴趣。一进海信市场，叶子钰便捏着鼻子。刘坤来到一个中年妇女跟前开始询问价钱，只见那妇女跟前摆着几个筐子，里面分别装着海螺、扇贝、生蚝等小海鲜，刘坤在讨价还价后买了一些海螺和扇贝，他对站在远处捏着鼻子的叶子钰喊道：“小钰，过来付钱，我的钱包在你包里装着呢。”叶子钰满脸不悦，“这些东西脏兮兮的，还是不要买了。”刘坤咧开嘴笑了，“今晚你尝尝我的手艺就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好吃了。”“我说不要这些恶心的东西，难道你听不懂吗？”叶子钰扔掉了所有的高贵优雅，开始咆哮起来。刘坤一怔，走过去轻轻拽了一下叶子钰，“你看，我都已经称好了。”刘坤尽量压低声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叶子钰变得不耐烦了，她掏出钱扔在地上喊道：“这些恶心的东西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留下满脸尴尬的刘坤。刘坤看着地上的钱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回到船上，刘坤压抑着满心的不悦为大家的晚餐添了两道小菜，一道酱爆海螺，一道家常小炒扇贝肉。所有人都吃得不亦乐乎，直夸小刘厨艺不错。大家吃着喝着，两杯酒下肚便开起了玩笑，“哎呀，小刘你艳福不浅啊，这么漂亮的女大学生都被你泡上了。”叶子钰满脸通红，他求救似地看着刘坤，可刘坤一直傻呵呵地笑着喝酒，叶子钰喊道：“哪有，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时一个啤酒肚咂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刘呀，我看你是不能满足人家姑娘吧，要不人家怎么不承认呢！”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叶子钰听了再也忍不住地喊道：“粗俗！”然后摔门而去，留下了一屋子不知该如何收场的男人。还是啤酒肚会解围，他拍拍刘坤说道，“小媳妇害羞了！”大家才顿悟过来赶紧收拾起碗筷撤离了这个地方。
　　经过船长的同意叶子钰当晚留在了船上，船的下一站是惠州大亚湾。本来货船上是不准留女人的，可是因为是短程，船长又不忍心棒打鸳鸯，所以就答应刘坤让叶子钰在船上留宿一晚。当晚刘坤要开船，叶子钰虽然很不开心，但又不忍离去，所以勉强答应刘坤在船上住一晚，等第二天到大亚湾船装好货离开时她也就得下船赶回学校了。
　　叶子钰住进了刘坤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床下也只能勉强站着一个人，想要蹲下都是不容易的。
　　半夜时分，刘坤轻轻地回到了房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可爱的女人，他的一肚子气烟消云散，虽然他也很大男人，但这个女人确实给她枯燥的海上生活增添里不少乐趣，他没有办法生她的气。但是她又不能不生她的气，她太小孩子气了。对他贫困家庭来说是没有能力去宠爱这样一个她的。刘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叶子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两人又都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不愉快，刘坤轻轻地拥住了叶子钰，“你不要介意，船上都是男人，说几句粗话，开个带色的玩笑都是很正常的。”刘坤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根本是没有的事！”
　　“解释就是掩饰，随他们去说吧！”
　　叶子钰听刘坤说得在理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这时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虎门大桥到了，刘坤立刻拉起叶子钰的手走出房间。
　　夜色中的虎门大桥别有一番景致，大桥全线亮灯，一束束光线与水中的灯光交辉相映，让人产生一种幻觉，犹如一座宏伟的宫殿从天而降。我想海龙王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货车、大巴车、小汽车一个个似甲壳虫一样鱼贯而入。珠江潺潺的流水声在夜晚显得尤为动听。来来去去的大船小船顺着珠江从桥底下滑过。对刘坤来说，作为一名船员，见过的桥比走过的路还要多，但夜晚的虎门大桥还是让他惊呆了。
　　这次的相聚虽然短暂，两人看起来也似情意绵绵，但对刘坤来说，似乎有一样东西横在了他们两中间，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