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2]错位·杀手与王》暄南

6、Part.5

　　……这是第二次了。
　　Zack的视线越过夹在中间不断搞怪试图引起他们注意却总被无视的两名小丑，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中万均。

　　“好巧啊。”他说，笑容里带着些阴阳怪气。

　　“确实很巧。”中万均皱眉，缓缓颔首，Zack注意到他将揣在裤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颗晶莹透彻的圆珠——那是颗再普通不过的玻璃弹珠。

　　武器吗？

　　Zack扬了扬眉，对上中万均的眼睛，分明读出了几分在常人看来被掩饰的很好的情绪从那片浓郁的黑色中泄露出来，里面有诧异，有戒备，有愤然，还有……一股熊熊燃烧着的代表着不甘的火焰。

　　那股烈火照亮了他的眸子，将Zack藏于黑暗的影子清晰地映照在墨色的琉璃之上，Zack从中万均的眼睛里发现了自己的倒影，他勾起唇角，看到对面的人回复给他同样一个讽刺的笑。

　　有点意思。Zack轻动眉尾，然后——

　　“喂喂，你们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

　　聒噪的家伙发出了他们的最后一声凄惨的叫声后不约而同软软地倒在了地上，Zack仍保持着一条腿稍稍上抬的姿势，微笑地看了一眼几乎是镶嵌在另一人额头上、带出了些许血色的玻璃弹珠，布满尖刺状铆钉的黑色马靴落到了脸朝下倒地的那位黑衣人的背上。

　　Zack慢慢地、狠狠地又踩了几脚已经被他一脚揣昏过去的那个家伙，直到对方开始有了苏醒挣扎的趋势，他才嗤笑一声，再让那人体会了一把瞬间昏迷的快感。

　　做完了这些，他才抬头，重新看向中万均，眼中盛绽的红光一闪即逝。

　　中万均弯下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皮包，动作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抿了抿唇，扬手，把皮包扔到了Zack的手上。Zack接住皮包打开，慢条斯理地从皮包中数出半叠钱，又把皮包扔了回去。

　　五万，够用一阵子了，算是大收获啊。
　　Zack心不在焉地想着，余光扫过站在原地的中万均，见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动弹的意思，掂了掂手里的钱，转身就走。

　　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

　　Zack刚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个萧瑟的身影就向着他冲了过来，他连忙后退了一步打算避开对方的“袭击”，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那影子发出凄厉的尖叫，直直地撞上他的胸膛。

　　感受到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胸口传来，Zack上一秒还十分淡然的表情瞬间扭曲，之前受的伤还没好透，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大锤重重地砸中，又像是被一把钝刀缓缓地割开，但随着那影子继续往他胸口上抵撞的动作，他觉得还是被千军万马呼啸着踏过这个比喻更加能够准确地描述他现在的感觉。

　　“放、开、我。”Zack张了张嘴，这个动作却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一会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他感到那家伙迟疑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他，一片粉色出现在了Zack眼前，他抬起眼，发现那个披头散发、慌慌张张的女人莫名地有点眼熟，同时，对方看到他之后变得更加慌张的神情和僵硬的动作更让Zack确定对方一定和他认识。

　　他压下胸口的疼痛，皱着眉把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翻，在大脑中搜寻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张似乎能够对得上号的脸：“……老师？”

　　对方试图用双手遮住脸的动作停下了，看着他的眼神堪称惊恐。

　　“老师，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做什么？”Zack挑眉，眼角透出一点嘲意，“而且还穿得这么……咳。”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视线从黄菲褪去了一层浓妆的素颜移到粉色的浴袍，再移到她头上戴着的粉色发箍。
　　那是什么？兔耳吗？

　　黄菲再次发出一声尖叫，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当做武器，结果她瞪圆的眼睛在看到了Zack手上厚厚的一叠纸币之后，尖叫声戛然而止：“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Zack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有出声。

　　“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小偷吧！”黄菲脸上的神色很快变得微妙，狐疑的眼神不断地往Zack身上瞟，“就在刚刚，老师收来的十万块班费就被人偷了！现在你又正好拿着这么多钱经过这里，不要说和你没关系！”

　　十万块？Zack的眼睛抽了抽，不会就是刚刚那两个白痴吧……无论是从时间、地点、人物上来分析，好像都很有可能。
　　虽然他今天已经说过这句话了，但是他现在还是想再说一遍。

　　真是好巧啊。

　　可已经到手了的钱，也没再还回去的道理。即便是真有，他Zack也不是那种人。于是Zack脱下背包，在黄菲愤然的神色下淡定无比地把钱全数放进包里，再背了回去。

　　“老师。”Zack抬起头，一脸诚恳地看着黄菲，“我怎么可能偷你的钱呢？”他对着黄菲绽开一个有点灿烂的笑容，浅色的眼眸深深看进对方的眼底，“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老师。”

　　“啊，哦……”黄菲发出几个飘忽的音节，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直到Zack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怔然往回走。

　　装久了鬼龙，也沾染上了一点对方的专属技能，只是没想到在这副和鬼龙如出一辙的外貌加成下，虽然没有对方那么威力，但竟然还真的有用……
　　Zack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转身走人。

　　不过第二天，Zack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一大早就被叫到了教职员办公室，默默看着校长、教官以及主任三人组的一唱一和，还有站在一旁一脸得意的黄菲，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黄菲老师的钱包就是你偷的！按照校规啊……偷窃的唯一下场就是退学！”

　　三人组叫嚣的声音不断在Zack的耳边响起，不过却一点都没进入到Zack的耳朵，在这个时候，Zack把一切都阻挡在世界之外，他只是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黄菲，蛇般冰冷的目光令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

　　他应该把这女人干掉的。

　　可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仁慈，昨天居然错过了最佳的下手时机，现在再动手，一定会惹来更多麻烦。在这里念书尽管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必要凭着学生的这个身份才能更好地着手调查金时空的异能问题——而且，还必须得是终极一班的学生。

　　Zack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才缓慢睁开双眼。

　　“如果，我亲自抓出偷了老师钱包的小偷……”他放出足以压抑住整个办公室的气场，顿时，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Zack开了口，声音很轻，却似乎瞬间攥紧了他们的心脏，让人无处可逃，“不，我一定会亲自抓住偷了老师钱包的小偷。”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狂妄的笑，“你们最好要记得把赔礼准备好。”

　　“汪大东你——”

　　Zack重重地把门带上，隔绝了身后还不屈不挠地想要钻出来的噪音，他大步走进教室，整个喧闹的教室在那一刻犹如时间定格一样静止了下来，十几双眼睛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快步到教室门旁还空着的一个座位坐下，修长笔直的双腿懒懒地搭在课桌上，漫不经心得很。

　　他看了一眼中万均，后者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好像是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雷婷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Zack的位置，敏锐地闻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情不好吗？她皱了皱眉，又觉得对方脸上的表情不太像。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思考了片刻，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打算继续补一觉，可是……才刚刚闭上眼，昨天Zack扶着她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搂住腰部的结实手臂，被紧紧环绕的温暖感觉，还有那丝吹向耳轮的湿热气息……一切一切都好像在真实地重现，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然了，但再来一遍却仍是有一股细小的电流噼里啪啦地飞速窜上她的脊梁。

　　烦死了！为什么她要那么在意啊！

　　雷婷再次翻了个身，抬起抱枕遮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