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家/绝对达令]意外效应》暄南

16、第 16 章

　　“我不会和你回去。”看着眼前沉默无言，眼神却锐利如鹰般的男人，万奈特认真地如是说道，尽管对方看起来对他的话似乎丝毫不在意，“我要留在鬼龙的身边。”
　　“……那可由不得你。”流动的空气凝固了片刻，男人冷冷地看着万奈特，说出了他此行的第一句话，语调平板得没有任何起伏。“指令，销毁一号机，执行。”二号机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伴随着细碎的冰冷音节，他放低了音量，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依然在所有人的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万奈特的神色逐渐凝重，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犹带着浑身怒气的鬼龙，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
　　鬼龙，相信我，我一定留在你的身边。他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人的誓言，重新对上了身前的二号机。

　　然而，对方却在那一刹那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残影。
　　万奈特没有流露出任何诧异的神情，他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眼前的数字不断飞速地跳动着计算对方可能出现的方向和地点。
　　突然间，他往前跨了一大步，然后迅速地转身，抬起了交叠的双臂。

　　“砰——”
　　那是金属与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

　　一双钢筋般的手臂砸在了他呈十字交叉的前臂上，带着一股好像要将他碾碎一般的巨大力量，万奈特有些吃力地抵抗着，鞋底因过强的摩擦力而产生了细小的白烟。
　　耳边似乎响起了机械开始卡顿的“滴滴”声，然后，眼前开始浮现了刺眼的红色字符。

　　Warning!

　　识别系统截取了二号机的容貌，在短暂的比对和分析后，竟是被对方的丝丝狠戾杀意所震慑，铺天盖地的代码再次席卷而来，将奈特的视野铺成了一片银白的雪花。
　　似成相识的感觉……
　　奈特有些晃神地想，他感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受了不小的损伤，但此时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的系统已经将他的视觉尽数夺去，被连串代码所覆盖的视线早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也不能为他的机体所受的伤害做出评估和简单的自我修复。

　　一阵劲风从他的身前迅速地袭来。
　　万奈特反射性地侧了侧身子，堪堪地再次躲过了二号机的一拳。

　　看来……是要输了吧。
　　万奈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他朝着记忆中鬼龙所站的位置回头，伸手敲了敲脑袋，想要再看对方一眼，眼前的雪花仍然跳动着，像是在尝试着重新组合。
　　“兹拉兹拉”的声音响了起来，和一般人家里的那种老旧电视所发出的哀鸣如出一辙，万奈特眼前细碎的雪花逐渐地重组，最后终于重新化为了熟悉的景色。
　　只是，那片景色里，已经没有了鬼龙。

　　压迫感。
　　程序回复了正常，万奈特自然再次地感受到了那股浓重的压迫感。二号机发出的阴鸷气息再一次散布了全场，按照常理来说，机器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情感波动的辐散才对，但这件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地发生了，就像鸟生来会飞，鱼生来会游那样的自然。
　　那片移动的低气压，带着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逼近。

　　这是最后一击了。
　　如果这一击实打实地击中了，也许万奈特在这个世界上，就将不复存在。
　　万奈特仍旧微笑着，准备接受迎面而来的挑战。
　　系统显示，躲开或是抵挡住对方的攻击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点一——虽然他不愿就这么死去，可如若真的要在被带回公司当做垃圾一般得销毁与在鬼龙的身边度过他的最后一刻选一个，他宁愿选择后者。

　　但是，事情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另一股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拉扯住了他的手臂，万奈特的身体整个都向着侧面倾倒而去，落在了一个同样坚实的怀抱里，他眨了眨眼睛，入眼的是黑色的皮衣。
　　“……鬼龙？”他的眼神似乎失焦在了泛着银光的尖刺状铆钉上，声音乍一听没有起伏，却蕴含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感情。
　　鬼龙侧目看了他一眼，冷冽的瞳孔中闪动着的是充满怒意的火焰，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身前的二号机身上，慢慢地举起了右手，修长的指间，蓦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拨片。

　　鬼龙媲克。

　　那张总是带着肆意的邪气的脸，此刻寒若冰霜，再没有任何或幼稚或张狂的挑衅，鬼龙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飙升着自己强大的异能指数，紫色的微光自他的身上泛起，为他阴冷的表情添上一丝森森的鬼气。
　　二号机明显对他散发出的能量有所忌惮，漠然的黑眸中多了一点警觉。
　　不过，那对鬼龙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将异能全数灌注在了手中的鬼龙媲克上，银白色的拨片瞬间被一团妖冶的紫光缠绕，鬼龙微微抬眼，冰冷的视线在二号机的身上扫过，作为机器人的后者看着那样的神情，竟也感到了丝丝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底。
　　然后，鬼龙出手了。
　　鬼龙媲克在脱手的刹那，那团本来只是微弱的紫光便变得无比刺眼，拨片在空中环绕了半圈，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变大——事实上那种招数华而不实，并不怎么管用——而是飞速地从半空中俯冲了下来，直直地穿过二号机的胸膛，又飞回了鬼龙的手心。
　　二号机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透过其中可以看到对方与常人与众不同的构造，没有飞溅的血肉和碎裂的心脏，那里有的只是被融毁的金属残留的部分，白色的烟雾随后冉冉升起，二号机保持着不变的表情，“啪”的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

　　“滚回去吧。”鬼龙看了一眼被他拉着手臂的万奈特，不屑地说，“别再让本大爷看见你们这群杂碎了。”
　　但江白奇显然是对鬼龙的话充耳不闻，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倒下的二号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把对方处理好，这才抬头，视线落在了万奈特的身上。
　　“这是你的决定？”白奇的小脸有些苍白，“如果你和我回去，不见得一定会被立刻销毁，也许我可以尽量修复好系统的漏洞，然后把你重置。但若你执意要留在这里，你和公司的联系将会被切断，我们将不会对你再提供任何技术上的帮助。”
　　“不。”万奈特摇摇头，手上的戒指出现微微的红色，“我说什么都一定要留在鬼龙的身边。”他微微抿唇，看了那枚戒指片刻，突然把它摘了下来。
　　他本想把它还给江白奇以示决心，但还没等他对那枚戒指有所动作的时候，另一只手伸了过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戒指扔在了地上，然后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对着那枚戒指狠狠地踩了下去，这还不够，又重重地碾了碾。
　　清脆的破碎声回荡在了每个人的耳边，江白奇的脸色则越发越难看了。

　　“滚，马上。”鬼龙抬了抬下巴，那抹飞扬自信的神采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