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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心情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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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虽说他平时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可最近这生活过的真是天灾人祸,没一样顺心的。
老爷子没完没了的唠叨就先不算了,学校里社团那一帮傻-逼玩意,接的本子一本比一本傻-逼,给他的主角三天两头让人捅,挨捅就挨捅,瞎嚷嚷个什么劲儿,还每一声都描写的那么细致!什么“轻呼”“粗喘”“压抑到极限的低喘”,语文老师教的那点词全用这儿是嘛!
刚拿到前期的连载本子时还以为接了个清闲的活儿,这少言寡语的男主一个章节下来话也说不到十句,结果,得,十句里面有一半都在哼哼。
不知道前情后要路过听着的人,还都以为他终于下海了呢!
简直想起来就憋气!要不是有钱拿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至于下午碰上的那事儿就更别提了,还知道在他从医院醒过来之前赶紧跑倒也算地铁站里那人聪明,不然他非得把他胳膊也给打折了才算完。
莫天解气似的发着狠吸完最后一口烟,才扔了烟头,又抽了一根叼嘴里,手还没摸着打火机呢,身边就有人时机恰好地递过来了个火。
莫天也没在意,顺势就点上了,点完听耳边响起一声甜腻的轻笑,“帅哥,一个人啊?”伴随着一股味道含糊不清的香水味,旁边座上靠过来一人。
莫天转头,就看见张浓妆艳抹的脸,凑得挺近,刻意压低下巴挑着眼梢看着他,胸口很是恰当地露着傲人的深v,别在耳朵后面的波浪长发有意无意地往他的手腕上扫。
莫天看了一眼,造型摆的不错,挺撩拨人的,平时他多半就有来有往了,可惜他今天没兴致。
他淡然地收回了眼神,随意“嗯”了一声。
深v美女又笑,“呦,心情不好啊?”说完没人回话,美女倒也不尴尬,又往前凑了凑,手指爬到了他挂在脖子前面的右手外面裹着的石膏上,“因为这个?”声音带着挑逗。
莫天笑了一声,转头也学她的造型,支着脑袋,挑眼看着她,“不然你也断一个试试心情?”
美女没说话,倒不是生气,她只是单纯地愣住了。
虽然吧台暧昧不清的光线模糊了莫天棱角分明的五官,却衬得他一双黑眸更加深邃,就跟要把人吸进去了似的,看得人直发晕。
莫天这么看人的时候真没有几个能挺住的,刚认识顾九那会儿,顾九直截了当的说跟他说,“莫天你别这么看着我,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上了你。”
事后不管顾九是真想还是扯淡,莫天都先一拳把他给掀翻了。
当然向来心胸狭窄的顾九立刻送了他个“莫媚眼”的倒霉名字,并大肆传播,让他名号败坏至今,都是后话了。
深V美女当然也没挺住,俩眼一直,脸上就跟喝了一斤二锅头似的烧糊了。
莫天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收回了视线,继续百无聊赖坐着发呆,谁想美女不仅没见好就收,搭他石膏上的手还变本加厉爬到他肩膀上了,趴在他耳边吹气,“行啊,你来给姐姐弄一个?”
这是没弄明白他话里“赶紧滚蛋”的意思,自己郎情妾意上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没眼力劲,莫天这长相容易给人错觉,顾九总说他挑衅的时候都跟勾引人似的,特容易让对手一不小心就由打架斗殴的小错误往作奸犯科的大错误上发展了,当然这套理论在莫天听来全是放屁。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人往他身上一靠,香水味化妆品味的熏得他就更上火了,他眼皮也没抬一下地直接开口道,“我对工业涂料没什么兴趣,胶原蛋白比较合胃口。”
美女一愣。
莫天笑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姐姐好像没有啊。”
美女踩着高跟愤然离去。
莫天悠然地吐了俩烟圈。
“啧啧,要不是天天看你跟姚倩两个你侬我侬如胶似漆那样儿,就你天天这对待女人的架势,我还真得以为你跟九哥是一挂的。”吧台后面站着的Veblen眼神惋惜地在离去的妖娆腰身上打了个转儿,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莫天一眼,当然还不忘顺手给了他杯酒。
“抓紧跟顾九请个假去眼科看看吧,离瞎不远了。”莫天哼哼了两声,不管是他跟姚倩你侬我侬这事儿还是他跟顾九是一挂的这事儿,都不是长着眼的能得出来的脑残结论。
“你要觉得可惜自己去约回来啊。”
“得了,我都站前面调了一晚上酒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这还约个什么劲。”Veblen说着说着又惋惜了,“唉,现在这姑娘们就是太容易被外表迷惑,宁肯飞蛾扑火往渣渣怀里跳,也不愿意去发掘一下真正的内在美,像我这样的……”
“内外与外表一块掉渣的?”莫天笑道。
Veblen张嘴就是一声“呸”,转而又道“不过这姑娘脾气还挺好,要我绝对上手就是一耳刮子。”
“呦,挺狠心,我光是右手折了顾九都得吃人了,再破相,大雷姐姐这是想让你家老板这月喝西北风啊?”
“缺德催的,活该手折。”Veblen皱眉骂了一句,张大雷是他本名,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正好天上打一大雷,他的名儿就这么有了,从小被人笑到大,现在基本谁叫他跟谁急,可跟莫天他还真是没法动手,至少像莫天说的,不能动脸,怎么说也是他们“彼岸”酒吧的门面,现在伤了手三个月没法弹唱顾老板就要吃人了,要再伤了脸,Veblen真是想都不敢想。
欠抽归欠抽,这小子的吸金能力还真是谁都否认不了的。
不过……
Veblen看着他的手,“你这手伤,不会影响到你那选秀吧?”
“那会儿早好了,再说,吊着胳膊去没准风味更佳呢,这年头不是越惨越招人喜欢嘛。”
话虽这么说。
莫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吊在胸膛前面的胳膊,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很不爽,发自内心的不爽,他虽脾气从小就不好,架打的很凶,不过没输过几次,胳膊折了这种事是从来没有过的。伤的还是右手,刚几个小时就感觉到不方便了,接下来的三个月怎么过,很让人头疼。
自己住,做饭都成问题,也不能天天吃地沟油。
姚倩那十指不沾烟春水的大小姐是指望不上,虽然上赶着给他做饭的人肯定不少,可他也真不想招惹,万一甩不掉了呢,还是烦。
想来想去,想到演出完出往家走的时候都没想到个靠谱的法子,于是最后莫天就又骂到地铁里那没站稳的傻-逼身上了。
偏偏他还脑震荡忘了人长什么样了,不然他非得见一次打折他一次才解气。
莫天冷哼一声,下了出租车,拿了手机照着路摸黑往家走。
大学城周边的老城区唯二的好处也就是离学校近和吃住便宜了了,这一到晚上半个路灯都没有得摸黑走大半条街这事儿他是早就受够了,光狗屎就踩了好几回,导致他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路上碰见只狗就想冲上去给丫套上个尿不湿兜兜屎。
其实住宿舍更便宜,还一路都有路灯照着,可就是关门太早了,十一点大门就给锁了,他这种夜晚工作者根本没法住,只好就近挑了这么一地儿。除了便宜还有清净,他住二楼最里面,靠着的房子就隔壁一间。隔壁也不知道住着个什么生物,从来听不着一点声,人就更没见过了,这真是挺合他心意的,闷头睡到中午都不会被吵醒,不然就他天天凌晨三点才能上床的活法,住宿舍不出一星期就得精神衰弱了。
摸黑上了楼,莫天摸出钥匙去开门,结果他还没找着锁眼呢,门自己开了,莫天眼皮一跳,跟着脑门上就鼓了条青筋,想都没想地直接开门踏着地板一路进了卧室,“啪”一下开了灯,果不其然看见自己床上横着一对狗男男,一/丝/不/挂地卷着他的毛毯缠在一块睡得正香。
莫天瞬间日狗。
床上俩人还浑然不知,让突然亮了的灯照得皱了皱眉头,左边的男人抬手遮了遮眼,眯着眼不耐烦地瞥了莫天一眼,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莫天瞬间日了一群狗。
刚开始去“彼岸”驻唱的时候,莫天还没怎么见过传说中的大老板顾九,大雷就天天跟他吹吹他们顾大老板帅的多么惨绝人寰,十里八街少女少年少妇少爷的,全都二话不说直接拿下,还说什么要不是自己是家里独苗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妥妥地就自动弯曲追随顾九了。
那时候莫天虽然刚开始接触音乐圈这些人,对他们的行事作风也是早有耳闻,“彼岸”的顾九又特出名,不用大雷多说他都知道个一二,顾九是个喜欢走后门儿的。
虽然因为长相从小遭受过各种奇葩骚扰的莫天对这种事儿其实是极其厌恶的。不过事不关己的事儿他没兴趣掺和,尤其是当时他一刚来的打工仔登天儿了也管不上顾大老板的事,就没放在心上,谁想这傻-逼顾九简直就是一臭不要脸的狗皮膏药,自从遇见他就糊他身上扣不下来了,天天在他面前扯些没边儿的闲淡也就算了,自打知道他住得离酒吧最近,就把他这儿当成了躲家里正主儿的免费旅馆,三天两头带着他的小情人们来这春宵一刻。
看在是他老板的份上,前几次莫天都只是骂骂咧咧把人轰出去,谁想这孙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二话不说,上前几步直接把毯子抽飞,把毯里裹着的一对狗男-男全甩了出去,趴顾九身上的棕发男孩捂着撞墙上的鼻子,就要开骂“哪个王八蛋……?”
“你天大爷。”莫天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卷了手上的毯子二话不说甩旁边那黑发男人脸上了,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谁让你进来的?”
“我敲半天门没人应,只好自己进来喽,”顾九打着哈欠,挂着一脸懒散的笑。
莫天看得牙根直痒痒,“谁他-妈让你随便配我家钥匙了?”
“毕竟都是轻车熟路的事儿了,开门这种小事也犯不着每次都麻烦你不是。”顾九边说边点头,对自己贴心老板的行为赞叹不已。
莫天气得毛都炸了,死死地瞪着顾九那张桃花开满天的脸,突然怒极反笑,“那天也不早了,顾老板怎么回啊,用不用我通知Frendy哥来接你?”
顾九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莫天笑意更甚,直接拿起来电话就要拨号,顾九见状二话不说举手投降,“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得去,毕竟你这破房子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哪儿都近。”
“破房子你别来啊。”莫天收了手机往沙发上一坐,冷眼看着顾九慢慢悠悠地穿好了衣服,随便拿了他冰箱里剩的酒,还臭不要脸的顺手拿了他脱在沙发上的衣服披在了他那穿的单薄又风-骚的新情人身上离开了他家。走前还没忘给他飞个吻,丝毫不在意他黑穿地心的脸色。
等脚步走远,莫天忍不住低骂一声,也没心力去收拾让顾九折腾得一片狼藉的床,更恶心睡在上边,直接自己往沙发上一蜷,没几秒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饿醒的,胳膊还抽痛。
莫天趴沙发上哼哼唧唧给姚倩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只好自己爬起来觅食,结果绝望地发现冰箱里颗粒不剩,最后一瓶酒还让顾九昨晚上顺走了。这还不算,当他想自己下楼随便买点什么吃时,绝望地发现,家门钥匙没了。唯一的家门钥匙在他昨天外套口袋里,被顾九那个王八蛋一块儿给顺走了!他-妈-的最过分的是那傻-逼昨晚走前还没忘了给他把门锁好!
这老式防盗门没钥匙根本打不开!这下好了,外卖都送不进屋了!
他先是给顾九打了几个个电话,发现这混蛋果然不负期望地不接电话,一屁股蹲回沙发上对着他祖宗又是一通问候。
莫天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倒霉得上天了,昨天胳膊折了,今天又得在家里被活活饿死。这是做了什么孽。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会儿饭点,四周都飘着香,刺激得他胃里更是火烧火燎。
尤其是这红烧排骨的味儿,闻着还加了满满的香料,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
红烧排骨?
莫天动了动鼻子,顺着味儿就走到了阳台。闻着这味好像就是从隔壁传出来的,隔壁的不明生物还会做饭?
他趴阳台上伸着脖子往对面看了又看,什么也看不清。隔壁常年拉着窗帘,还是那种遮光布,一点影儿也透不出来,就两扇窗帘中间隔了点儿缝,稍微能看到里面似乎是有个人影在闪动。莫天看不清楚,就直往那边探身子,因为房子老,俩阳台紧挨着建的,他这么探来探去,半个身子都快探到对面去了。
莫天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要不干脆从这翻过去,直接从隔壁这门出去,没准还能蹭块排骨。他正举着石膏胳膊研究着怎么跨越阳台直达排骨呢,对面两扇大窗帘突然“刺啦”一下,拉开,走出来一个人影。
莫天正跟只八爪章鱼一样趴人家阳台上,啥反应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这么撞了个正着,直直地撞进了邵白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