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仙流》风檐

2、第二个发现的人是樱木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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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发现的人是樱木花道。
　　也许那并不能算是“发现”吧，也许称为野兽般的直觉在起作用会更恰当。一场激烈的对抗练习赛后，穿着工字背心，挥洒着热汗的男人们在场边灌水休息。樱木花道鬼祟得移动过来，凑在流川枫身边作势地使劲嗅了嗅，然后一脸嫌弃地挪开：“果然是骚狐狸啊，平时就已经够会招蜂引蝶了，现在还学会喷什么香水。啧啧，真是.....有伤风化。小三，你说是不是？”樱木一边对三井挤眉弄眼企图争取同盟，一边暗示性地让人看场边那些挥之不去寻死觅活的“流川命”们。三井显然对于樱木语言水平的突飞猛进的惊奇更大于他说的内容：“招蜂引蝶？有伤风化？你最近.....难道真的有在认真读书吗......看来洋平说的是真的，我有种世界末日快要到来的感觉。”樱木一看话题诡异地转移到自己身上，马上像被火撩了毛的猴子一样跳起来，脸上也泛起可疑的红色：“哪......哪有看什么书......本天才是需要看哪种东西的人吗！！即使晴子小姐喜欢那种有文化又出口成章的小白脸书生，本天才也完全不需要投其所好，仅凭我这无人能抵挡的魅力就完全足够！！！.....”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把别人还没有问的信息全都吐露了个干净，只顾着强装镇定实际飞速地闪到一边去，再也不来招惹这帮精明又腹黑的人。
　　直到炸毛猴子悻悻地走了，三井、宫城、木暮等人也笑够了，才不引人注意得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红毛猴咋咋呼呼的背影，再看了眼始终对于这边的喧嚣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径自坐在一边盯着篮筐，仿佛还在思考这场练习赛的得失的流川枫，各自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训练结束后流川一直是所有队员中最晚走的一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惯例，淋浴间的水声总是会响很久，除了樱木最开始还会撇撇嘴不甘心的损两句“娘们唧唧”什么的，其他人早已习以为常，自己收拾好彼此打完招呼后就作鸟兽散了个干净。今天的流川却是从教练的办公室里出来的，彩子学姐和安西指导还在里面未走，可能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事需要商量，流川并不在意，踏出训练馆大门瞧了瞧天色，扯了下单肩包的背带，一跃而上自行车，朝小球场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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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三。
　　以往无比期待的日子，今天却无比的不自在。尤其是周围的人还没有一点眼色，自己明明已经不和人群为伍，一个二个还要走到跟前晃眼：“仙道学长这是去小球场吧？我们光是日常训练就负荷不了了，学长还要给自己”加餐”，真是了不起啊！”“不然怎么是陵南当之无愧的王牌呢？连鱼住老大都对仙道学长信服得不得了呢！是吧学长？别看湘北的流川枫风头劲，在我们仙道面前妥妥只能称后辈！”“学长不就是和流川枫一对一吗，那不就是势均力敌......”“说什么鬼话呢！那是我们仙道在不吝赐教！指导一下新人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学长您和流川枫的私交很好吧.....”
　　仙道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的跃动越来越难以克制，一边要勉力维持自己一贯的和善形象，一边努力甩开这群献殷勤套近乎的崇拜者，心里早就把任何人都想不到自己会懂的脏话拉出来献给了身边人的列位贵戚，偏偏人家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脸上的崇拜维护之色也都不是作伪，真是让情商之高如仙道也无可奈何，终于在跟屁虫跑题而不自知的一口一个“流川枫”愈演愈烈的时候，仙道的耐心全然告罄，连面子都懒得再维持，一直推着走的自行车往前一滑，整个人如同特技一样就消失在远处，只给目瞪口呆的跟屁虫们留下晚风中的一句“我还要急事就先走了”“......”他们的仙道学长的“长”字含在口中永远没有办法吐出了。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仙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对流川有种特别的情愫。最初在陵南练习室的初见，和那充满了野心的黑眸正面对视的那一秒，虽然仙道明面上不经意，维持住了一贯的云淡风轻，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被那双漆黑的过分的眼睛盯过，整个人的身体像在冰水中浸过一样，在炎夏里是那样的清透，与之相反的是内心被激起的熊熊战意，几乎在用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很强，非常强，而且有坚不可摧的野心和执着。然而跟这一点一样清晰的是自己许久没有被挑起的斗志，在疯狂的叫嚣着“征服他！”“打败他！””驯服这个Alpha！让他彻底认输服从！”
　　是的，从第一次见面的第一眼对视，仙道就知道流川的属性。和Alpha天性里对基因良好的Omega疯狂追逐相同的，是他们对于同类尤其是强大的Alpha本能的竞争欲和征服欲。这也是从兽类丛林法则就传承下来的，只有最强者，才能够拥有最大的地盘，最多的从属，和最优良的母兽繁衍后嗣。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一个强者感知到另一个强者的挑衅和威胁，却连一战的欲望的没有，那也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王者了。所以不管仙道再是如何的云淡风轻，他毕竟只有17岁，还是一个发育良好正常，荷尔蒙气息绝顶强大的Alpha，所以在遭遇流川枫的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曾经怎样的波浪滔天，又有过何种绝不会为人所知的暴虐念头。
　　而这样剧烈的反应，在面临樱木花道的时候是没有的。他只是恢复了一贯的调笑表情，在战况瞬息万变的战场，悠然的像古时流连繁华的浪荡公子，时不时挑衅几句，让对方急得跳脚，转眼又正色起来用巨大的实力差，压制得对方说不出话来。这并不是他看不起对方，事实上他很清楚这个名叫樱木，性格奇葩的大个子身上拥有的巨大潜力和他自己还意识不到、甚至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篮球名将都不具有的优秀品质，只是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让他倾心应对，他愿意轻松随意的挑衅，甚至抱着欣赏略作指点，但是激起他更剧烈的反应？不，还不行。这也不是仙道的自大，仗着对方现下还不如自己就掉以轻心，实际上仙道的人生态度如此，坊间对仙道其人的描述并不是假，他懒散，偏又强大，不喜欢被束缚，向往自由，他喜欢篮球，却不像众人那般执着，他觉得那样的情绪太麻烦。能让他执着的事物，大约还未被造物吧？即使是面对翔阳的藤真、海南的牧，仙道没有把握说自己一定能胜过对方，甚至他可以老实的承认某些时候自己是比不过牧的，而在那样的场合，他也只是想着尽力去打败对方而已，不自负，也不自卑。如同流川枫带给自己的这种......强大的威胁感和想要征服的欲望，从来，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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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球最终没有打成。
　　也许是两边各自有事绊住耽误了时间，也许是仙道的近乡情怯导致他在路途上踟蹰了太久，也许是因为临近傍晚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好吧下了雨无论如何也打不成球了），然而雨下下来的那一刻仙道反而镇定了。流川那个性格，约定好的事情又没有提前取消，那是即使天塌地陷都一定要遵守到底的。所以不管仙道内心是如何的犹豫怎样的焦灼，不知道如何面对流川不知道怎样若无其事地和他打球、身贴身的对抗，雨落下的那一刻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他得去小球场解救“死心眼”的流川。

　　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仙道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浪费了多长时间在自己的纠结上。雨已经小了一些，小球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流川就靠在场边的铁丝网上，路灯底下，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他选了最醒目的地方，以免仙道来了找不到。他甚至死心眼到没有去找地方躲一躲，明明最近的便利店就在五十米以内。

　　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笼罩了流川，细密的雨丝在灯光的映衬下自在的飞舞，天色将晚，远处是一种介于深蓝和绛紫的色调，在灯火渐起的现在，默默释放着一种独属于夜的温馨。仙道一步步走近，他看到流川闭着眼，神色安宁，漆黑的额发打湿了，仙道心想，他的头发一定特别软。他似乎很疲惫，靠在铁丝网上的身躯困得摇摇欲坠，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仙道最后在他身前两步的地方站定，注视着眼前这个人：全身都被雨打湿了，那么爱睡的一个人就那么执着的靠在这里，洁白的面孔，没有巴掌大，长长的睫毛遮掩了平时太锋利的眼睛。他身上泛着橘色的光芒，那么温暖和安适，整个人在冷雨中又显得那么瘦削和单薄。仙道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他笑了。一切的纠结、矛盾、挣扎、愤懑都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他终于投降一样地仿佛放下了什么，又好像郑重地拿起了什么。他似乎专注的看了眼前人一个世纪，但这决定的过程其实只过了几秒（他怎么可能放任这人在雨中淋着呢？）

　　仙道终于走上前去一把接住流川摇摇晃晃的身躯，轻轻拍打小狐狸的面颊，语调低柔：“快醒醒，别睡了，今天不打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