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皇记》锦衣夜澜

7、第七章：半夜三更来会审

　　羲束抽了抽嘴角，手里的拳头握了握，觉得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他与这个丫头的恩恩怨怨，所谓拣日不如撞日，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

　　打定主意的羲束笑得更是灿烂了，还拿出一把扇子愉快的摇了摇，任由她胡乱地在他面前挥动两只爪子，一个劲地认着错……

　　拿着扇子的手重重的举起来，重重的在她头上敲了敲：“脸上脏兮兮的……真丑，擦擦，别污染本官的眼睛。”

　　“咦”

　　化妆成小隐的子夜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被水冲开的妆，又抬眼看他，“干净了吧”

　　这丫头是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啊，羲束挑着眉头，突然就厉声喝道，“说吧，你为何深夜藏于本官床底下，可有何不良居心？”

　　“没……没有……绝对没有……不良居心。”子夜低着头，这家伙松松散散站着的姿势极为撩人，害得她结结巴巴不敢抬头。

　　“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了？”他的眉睫轻拢，但嘴角却勾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来，“本官呢，是什么都不会，但这逼供却是极有手段，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羲束朝着边上的恶奴递了个眼色，示意将刑具一套套搬上来，偏这恶奴没有意会还呆呆的在那儿傻站着，子夜见羲束脸上腾起一股杀意，刚刚还是优雅的王子这会儿完全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

　　另一个高个子麻杆儿似的恶奴稍有领会，一脚朝着那头矮冬瓜的跨下踢去，“你这眼睛画了干什么的？没看见爷在使眼色啊？爷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下来了，你还痴痴傻傻的，存心要咱爷难堪的吧？”

　　矮冬瓜被踢着，捂着痛处跳起来，跳着跳着一看羲束脸色，又啪的一声跪下来，扭捏着身子，“爷，阿奴不是没看到爷的眼色，只是在这儿着摸着这眼色到底是啥意思呢，这不，才着摸出些道道，就被这阿仆一脚子踢过来，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

　　“阿奴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使。这反射弧长的，这一脚上去还是轻的咧。”阿仆昂着头一副你来咬我啊的姿态。

　　阿奴愤愤道，“你骂我不就是骂爷么？那阿奴我脑子不好使，那爷的脑子就更不好使了，他朝着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递眼色，这爷不是脑子不好使是什么？”

　　子夜低着头再也憋不住笑起来，果然红衣羲束的面子挂不住了，腾的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着阿奴的后肩胛就是一掌劈下，看着阿奴在地上蜷成团儿，他咳了几声，“小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骂本官脑子不好使。”

　　说着他手一挥，唤过紫衣侍卫，道，“将这两只拉出去，封了嘴巴跪在外面，这风雪之夜可以堆出两个雪人，肯定很好玩。”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羲束有些得意，黑眸扫视着有如待宰羔羊的阿奴阿仆，宛转间眼波流淌了一室的光华。

　　子夜跪在一侧笑得东倒西歪，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子夜却被羲束的目光一剜，便乖乖的低了头，这不自己还是案板上的待宰羔羊呢。

　　当子夜再抬头时就看到羲束手中把玩着一物，细看之下居然是那块色泽千变的帝王玉“传奇”。子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空荡荡的那块传奇已是不在，她目光闪过怒色，这可是她最值钱的宝贝了。

　　“你这小偷，将这玉还我。”子夜忘记了自己死罪加身，腾得一声站起来，这一扑本就扑得凶残扑得猛烈，但就是没有扑出个火花四射的，只扑出个嘴啃泥，差点扑掉了她的二颗大门牙。

　　“没想到堂堂七皇子大人居然也要偷人东西？还要耍流氓？可恶！”子夜又急又气，伸手便要去将压住她的蹄子挪开，哪知道羲束却腾出一只手，往她的腰上一提，竟然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些个被她偷来藏于袖中的金绽子啊夜明珠啊玉如意啊，这会儿叮铃当啷的全掉地上了。
　　羲束一瞧乐了，将子夜往地上一扔，“咱们谁是小偷啊？你说说看？”

　　这金绽子被他踩在脚下，夜明珠不知道滚去了哪里，玉如意也摔得粉碎，子夜软趴趴的伏在地上和面条一般提不起劲来，一手捶地，她懊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你还真是有趣，这帝王玉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一直都在我母……母亲大人手里。”羲束依旧慵懒地坐在她的边上，犹如一只漂亮而危险的野兽，“说，你是不是去我家行窃了？然后听信了那妖道的疯言疯语，来冒充妖道所说的那个人？”

　　“大人？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妖道？”难不成这阿奴说得一点没错，这七皇子根本就是脑子不好使，子夜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抹了抹一嘴的灰。

　　“那按你的意思，你就是今晚简简单单的来本官府上行窃的？”他这一问带着三分轻蔑，七分戏谑，见子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羲束有些恼怒，“你这厮真是恼人，看来不动用点私刑你是不会招了。”

　　直到那牢头提溜着一根还沾着血的棍子往子夜面前一站，子夜才急了，趁着那牢头的棍子才刚刚拎起之际，连忙磕头捣蒜泥似的，“招……招……我全招。”

　　羲束伸出修长莹白的五指，对着夜明珠的光华细细照看一番，摸着被修整得极为圆润漂亮的指甲，缓缓幽声道，“说。”

　　说什么呢？子夜犯迷糊了，总不能从长说起将整个底儿都兜个彻底吧，那雅伯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子夜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掐到第十根的时候才两眼精光一亮，爬过去在他身边才坐下就感到一阵逼人的寒气，子夜衣裳单薄，不由抚了抚手臂，轻声说，“是雪妃娘娘派我来的……派我来监督大人，怕大人在这琳琅城又干什么坏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羲束明显愣了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