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爱到盛开 ...
-
我相信每个人身体里面都有一朵花,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绽放极致的灿烂,因为爱。 ——题记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彼时,我曲膝坐在三月的风里,眼眸空白,直到撞见笼在紫藤阴影里的你,才渐渐苏醒,才不由地吟出了这诗经里的佳句,然而此后,我却不敢言语,只转身逃离。
若我当时,能是个诗人,必会穷尽我的语言,来咏叹你的清秀温润,可我不是,我只能用怯懦的指尖,在沙土上勾勒你的模样,再匆匆抹去。
直到再次遇见,我不得不对自己承认,爱情原来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像暗夜里倏然亮起的幽蓝色花火,刹那绚烂,却又无比寂寞。
我像接受一支忧伤的舞曲,脚在低徊的节奏里失去自控,无法停止,旋转不前。
暗暗地欢喜,暗暗地眷恋,我只这样固执地守着心事,并且固执地不愿言明。
有时候,真的感激时光,像流沙一样漏得飞快,日复一日,成就了缄默、感伤和完整。
于是,整个春天,我都坐在风里,十指连心,写一封信,想着写满一朵云,让你拆开又是一场雨。然而,当春天过了,夏天过了,这封信仍没有寄出,只落满叹息和尘埃。
本以为,忘记上一件事物会很简单,可当有一个人走进了心里,就会在那生根发芽,要拔除,就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所以,一开始我就注定是输的,却又是那么心甘情愿。
河流的尽头,也许不一定是大海,但我的等待和守望,却必定以苍白收尾。
于是,我在苍白的时空里,一走就走了大半年,还没来得及回首,就到了冬天。那时我已经不用在去为你的到来,刻意去准备华丽的红色地毯,因为上天恩赐了一场雪,这已经足够圣洁,足够映衬你的风姿,而我,则站在诗经的卫风里,默默吟颂那一首《淇奥》,却怎么也不能言尽,那些关于你的美好。
泠泠七弦上,静听落雪纷纷,一树树淡黄色的腊梅,悄然绽开,冷冷的香味,在茫茫天地之间,疏疏蔓延。我从未像那一刻般深味自己的卑微,仿若一个木偶,孤零零地被线牵引着,时左时右,时走时停,永远用空洞又复杂的眼瞳仰望,你和天空。
也许爱,本就是一生也难抵达的风景。
而你,倏然回头看我一眼,我只觉脑海一片空白,那样的眼神,蕴着雾一般淡冷淡湿的忧郁,又透着冰一般极脆极傲的寒意,我像被雪水流过颈项,又流至全身,在这种劫数难逃的幽暗呼吸里,生出冰冷沁心的欢喜来。
正是冷香袭人时,不愿再闻尘中事,只守护我为你杜撰的情节。
我梦见,我走在长安的青石街上,四周悬满七彩的琉璃灯,人潮涌来,我重重跌倒,一个戴着昆仑奴面具的人把我扶起,我不小心扯落他的面具,就看到你那明媚的笑靥,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消弭,我只听见你那轻轻的歌声“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那时的我,泪流满面。
可其实,终究是梦吧,在现实世界,你是不会歌那么一曲《野有蔓草》来的。
毕竟,我们都不再是那栀子花般的少年,也再不会在石头上刻下名字,许诺一生一世。那些细节,被这个夏日的雨珠串起,被风吹到过往,只可惜,我们还没有好好的感受,那些无法留住的温柔,无法留住的芬芳,无法留住的爱恋。
转眼之间,又是几个季节,我想我已经忘却时间的仓促,和它摧毁记忆的权力,那个冬日的一个回眸,像一支香味清冷的小调,萦绕,盘旋,悠悠不绝,我于是又忘却了,我们都会改变,都会变得不安和疲倦。
你,可曾记得爱?
传说有一种荆棘鸟,一辈子不歌唱,它们不停地飞,直到把自己刺死在荆棘树上,在死前那一刻,却唱出连神都会动容的歌声来。当我听到这个传说,久久不能言语,我只能想象那一只只刺鸟在荆棘树上歌唱的情景,多么像开了一树凄美绝艳的花啊!
所以,我能够感受的,绝不仅仅只有你带给我的喜怒哀乐吧。
所以,来也好,去也好,都只是爱情的表情罢了。
光影交错,流水伴歌,蝴蝶掠眼,就把爱当作一出唱不完的歌剧吧,在这个剧本里,你已经不是我唯一的王子,我在我的城堡,吹着爱的泡沫,用一种魔法,让夜晚发光。
虽然不能装作毫不在意,但至少能够淡定从容,因为我感觉到,有一朵花在悄悄地盛开,这白色花朵,只属于我,只属于我的灿烂,我预言,爱让它盛开。
终有一日,我遇见你,能有勇气说上一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