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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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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
"小童, 麻烦通报一声, 不二周助求见."
"不必通报啦, 周助, 别来无恙呢..."
"师傅!" 不二当即下跪, 虔诚叩拜.
"在外漂泊的日子可好? 英二呢? 他没同你一起来?也不晓得探望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好个不孝徒弟..."龙崎年岁虽长, 然精神矍铄, 谈笑自如.
"是我让英二留下照看店面...这次来找师傅, 实乃有事相求."
"哦? 可是为了榻上之人?"龙崎睨眼观望, 不露声色.
"是, 徒弟恳求师傅救他一命."
龙崎不可思议般地盯着不二好一会儿, 方才起身坐到榻旁, 替幸村把脉.
"周助...你认识他多久?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眼瞅着师傅脸色由晴转阴, 不二倍感惶恐, "仅一面之缘...他跑到店里来...然后..."
龙崎如释重负, 轻轻牵起不二的手, 语重心长,"孩子, 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他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 你切莫过于悲伤."
"不可能! 师傅, 如果是您出手, 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不二顿时慌了神, 怔怔瞧着沉睡的幸村, 清癯容颜,一如昨昔.
"造孽啊..."龙崎仰天长叹,"周助, 你的体质非比寻常,师傅这么做, 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该体谅为师的一片苦心才是."
"保护我? 难道保护我和救他之间有冲突? 师傅, 您不是常教导我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助, 他是至热之人,你们天生相克.为师话已到此, 你当真不明白吗?"
"至热之人..." 不二低下头, 浓密的栗发遮挡眼帘. 唇边, 撇出一弯弧度, "又一次吗...老天爷果真垂青我不二周助....."
十六年前, 襁褓中的不二, 成了孤儿.
父母离奇般地死去, 让他身险"不祥"的指指点点.
没有伙伴嬉戏玩耍, 没有亲人温情抚慰.
不二周助, 被随意丢弃在了荒野.
龙崎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 就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一股阴寒之气.抱他回家时, 那张俊俏的小脸儿, 早已哭得殷紫, 皱皱巴巴.
三岁时, 他成了龙崎的第一个徒弟.
山涧的生活悠闲自在. 不二与其他正常孩子无异, 一路跌打滚爬, 学着长大. 美中不足的是, 朝九晚五, 形单影只.
待到五岁时, 龙崎收了第二个徒弟, 菊丸英二.
从天而降的小伙伴令不二欣喜若狂. 和英二一起学习, 一起打闹, 生活涂绘斑斓色彩. 那是不二回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 好景不长.
每每追忆英二四肢抽搐, 冰冷倒地的一幕, 不二浑身颤抖.
"没想到, 在山里清修了那么久, 你身上的阴寒之气, 还是没有淡化…"那时的不二似懂非懂, 听着师傅的感慨, 惟有委屈地抹着泪珠儿, 傻傻瞧着师傅给英二治病.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一起玩了…对不起, 英二."当身形憔悴的伙伴再一次睁开眼时, 不二忍痛讲了绝情话.
"不二周助, 从今天起, 你要杜绝感情…因为, 你是个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家伙. 既然注定了孤独, 又何必逆天而行?” 悬崖边, 两行清泪, 缓缓滴落.
"周助, 师傅说了, 只要我天天喝药酒,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呐! 还有哦, 师傅答应, 等我们再学些手艺, 就准我们下山闯荡…周助, 我好高兴啊…"
不二笑了, 因为小伙伴的幸福, 感染到自己的心绪, 一并欢乐.
只是, 无忧无虑的不二周助, 早已在那天傍晚, 坠落悬崖.
此生, 不再.
"周助? 周助? 你怎么了, 师傅看你脸色很差…赶紧去休息要紧." 龙崎担忧地望着爱徒.
"师傅…我答应你同他再无牵绊…就像曾经一样…只是, 你可不可以试着救他, 哪怕只是延迟数月…师傅, 可以吗?"不二垂首, 幽幽辩白.
"哎…我知道了, 师傅尽力而为便是."
"徒儿谢过师傅…"一汪碧蓝, 写尽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