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朝霞菡语

9、她的倔强

　　环儿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嘴里不断喊着，“小姐，小姐。”
　　纪瑾修的眉毛狠狠地皱着，小姐？好大胆的奴才。
　　环儿不知危险的绕过纪瑾修，就跪在倪诗仪的床前，扑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了？他们都说你受伤了，生病了。环儿没用，这个时候竟然不在你身边……”
　　环儿是个标准的话唠，跟个机关枪似的“嘟嘟”个不停，纪瑾修阴鸷着双眼，有点儿后悔把夏莲送到娘那里去了。
　　“你是环儿？”环儿转着泪眼婆娑的泪眼，看着冷冷睥睨她的纪瑾修，正色道：“我知道，您是纪少爷。”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是你们家小姐的谁？”
　　环儿犹豫了下，看看床上的小姐，再看看这个似是君临天下的男人，咽咽口水，终是点点头。
　　“既是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就要知道什么是规矩。这里不是什么肖家，我念你对你家小姐一片赤诚，就姑且原谅你一回，但从今往后，你就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环儿往后不断缩着，冷汗顺着脊背不断滑落，早在来之前，纪夫人都告诫过她，可这样的话，小姐岂不是很委屈？
　　跪下来，她重重地朝着地板磕下头，恭敬地说道：“是……少爷。我会照顾好……少夫人。”但那被阴影躲藏起来的不甘与屈辱的眼泪，又是那么让人……无法忽视！
　　纪瑾修满意的点点头，但接着说道：“傍晚，我要看到诗仪穿戴整齐的坐到大厅处，与我家人共进晚餐。”
　　环儿低着头，不敢答应。
　　“说话！”纪瑾修有些不耐烦。
　　环儿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小姐……不是，是少夫人，她生病了。”
　　纪瑾修摩擦着无名指，冷笑着说道：“你的确很忠心，不过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姑爷是谁，不然的话，我保证会有千种万种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环儿一个惊吓，差点昏倒在地上她抓着地毯，勉强跪稳：“少夫人身子本来就很弱，要不改天，改天一定行。”
　　纪瑾修点点头，看着床上佯装昏迷的小妻子，深深的不悦在眼底不断弥漫，真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们不愿意是吧？那他倒要看看，主仆两个人能犟到什么时候！
　　“你家小姐身子虚，的确不应该太过于操劳。但你这狗奴才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这个主子的权威，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环儿……没有。”
　　“没有么？来人！把她拖下去给我重打50大板！”
　　“不要……”孱弱的声音打断了纪瑾修的话，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被一双绵软的小手拉住，他不禁有些得意，而倪诗仪下面的话，绝对就要把他推向云间了，“今晚，我会准时到的。”
　　“好。”他朗声说道：“那夫人好好休息。”说完便大踏步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连带着空气都自在了不少。
　　环儿爬到倪诗仪的床边，看着小姐毫无血色的面颊，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小姐，怎么会是这样？”
　　倪诗仪深吸一口气，擦干环儿的泪水，说给她听，同样也是说给自己的：“这就是命。”
　　“小姐，环儿不信命，如果说真的要靠命来说的话，小姐那么善良，也不该有那么苦的姻缘。”
　　倪诗仪越过哭泣的倪诗仪，看向窗外，槐花树开得好茂盛，俊宏曾和她约定，要一起摘槐花。可俊宏，你现在在哪里呢？爹爹和纪瑾修有没有为难你？你过得……怎么样？
　　珍珠样的泪水缓缓划过脸颊，带着难以抑制的绝望，环儿看到后，慌忙擦干眼泪，去劝倪诗仪：“小姐，你不要这样，肖少爷看到的话会很难过的。”
　　“可现在，他毕竟……看不到啊。”
　　他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她有多心痛；他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她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