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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情敌相见 ...


  •   纪瑾修回到纪家大宅时,已经是深夜了,他吩咐下人,动作要小一点,免得影响到爹跟娘的休息。

      可他显然是多虑了,迎面扑来一只轻巧的小黄莺,让他抱个满怀。

      那小女孩儿甜甜的唤他:“表哥。”

      他瞪大着眼睛,该不会又是古家的千金来了吧?他头皮发麻的把脖子上缠的细胳膊抹下来,“你怎么又来了?”

      古琴雨噘着嘴,委委屈屈地说道:“当然是来给表哥做媳妇啊?”

      纪瑾修被她直截了当的表白噎一口气,不免训斥道:“多大的人,还没个正行?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了,你还要不要再嫁人了?”

      “姑妈喜欢我就行了啊,是吧!”说罢,歪着头看着乐不可支的纪夫人,纪夫人拍着手,接连说了好几声好,对着如此登对的人儿笑着说道:“这样我们可真就是亲上加亲了。”

      “娘。”纪瑾修拉长声音,无奈的唤道。

      纪夫人却不为所动的把脸撇向一边,恨恨的说道:“怎么,你还想一辈子独守空房啊?”

      纪瑾修铁着一张脸,把身前的小黄鹂拉到一边,躬身说道:“娘,诗仪怀了我的孩子,请您尊重她,也尊重琴雨,毕竟古家待您有救命之恩,您这般辱了琴雨的名节,怕是有恩将仇报之嫌。”

      纪夫人瞪着眼,拿着桌上的水就泼了过去,“儿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娘这么说话,你这又叫做什么?大逆不道!纪瑾修,今儿个我就把这话给你撂倒这里,我不管你喜欢谁,忘不了谁,琴雨嫁给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么,要么就现在给倪诗仪一封休书,要么就让本夫人我亲自写一封休书,您掂量着办。”

      “娘,你写的不算数。”纪瑾修肯定的将了一军。

      “倪诗仪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吗?哼,只要我有儿子,十个二十个孙子我都能抱得上,她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纪家的生子工具,纪家少奶奶,她也配?”纪夫人斜着眼看着一脸隐忍的纪瑾修,冷冷地笑:“更何况,那个孩子,能不能叫她一声娘还不可知呢!”锐利的凤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

      这个时候,纪瑾修是不能再顶嘴,他在想,他的母亲到底要做些什么,除了要把倪诗仪给赶出纪府,她还有什么计划要去实施?

      “那个孩子,能不能叫她一声娘还不可知呢?”纪瑾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里不断回想纪夫人的这几句话,娘是孩子的奶奶,肯定不会去伤害肚中的孩子,可为什么娘要那般的说,还当着自己的面子,难道——她要抢走孩子!

      第二天清晨!

      天气有些阴沉,古琴雨站在庭院里,看着四周越积越重的阴云,心中估摸着该是要下雨了,吩咐府中的仆人给她准备一把粉色的油脂伞,就要出门。

      管家躬身问道:“表小姐,还是给您派个车吧,路上滑,要是跌倒了,我们这些下人可是担待不起。”

      她笑着摇摇头,轻嗅空气中那丝丝清凉的气息,甜美地回道:“没事儿的,这天就适合散散步。”

      古琴雨踩着白色的半高跟走在青石路上,雨很小也很缠绵,北方很少会遇到那么温柔的雨,她拿出手中的纸条,上面有一条地址,她边走边看着路边的风景,心中暗想:“第一次见面,手里面总要拿点什么小礼物。”

      因着天气有些冷,大部分的店家都没有开门,她有些泄气,心中暗暗后悔,没有听姑妈的话,在家中就准备好礼物。正苦恼的想着事情,街道尽头一家鲜花店吸引了她的目光。

      把油纸伞放到门口,她走进房间,礼貌的询问花店店主,“您好。”

      店主正帮盆里的小花松土,听到客人的话后,抬起头,回道:“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花?”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声音柔美,此时的顾客虽然不多,但她依然化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纯白色旗袍,挽着古典的发髻,古琴雨在心中暗想,“这也是一个生活极其精致的女人。”

      她环顾花店,地方虽然不大,却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滋味。她赞许的点点头,实话实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送什么花,唔,她是一名孕妇,您看送什么花比较合适?”

      那女店主温柔地笑笑:“这世上,从没有哪一种花是为特定的人特定的事情所备的。花,有千万种,到底送什么,还要看你要送的那个人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古琴雨发了一会儿呆,心中附和女店主的那句话,不自然地笑笑,“那就拿些康乃馨吧,毕竟她是我的嫂嫂,还是送得稳妥点比较好。”

      世人都不能免俗,她不是大隐隐于市的女店主,自然也不能例外!

      门铃响了三声,有家仆急急地过来开门,看到来人后,礼貌地问:“小姐,请问您找谁?”

      古琴雨温柔地笑笑,把手中的花递给家仆,礼貌的说道:“我叫古琴雨,来找你们家小姐。”

      那家仆把花又递到她的手里,平淡的点点头说道:“那您稍等一下,我先去通报一声。”

      古琴雨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她不知道的是,楼上的倪诗仪隔着窗户,望着门外的女孩儿,问着家仆,“这个叫古琴雨的女孩儿,有没有说她找我什么事儿?”

      家仆摇摇头,“没有说,小姐,要不要我将她赶走?”

      倪诗仪皱着眉头,扶着肚皮。自从她有了孩子,性子什么的没有原先那么冲动,也没有原先那么刻薄,她摆摆手说道:“算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许是有什么急事儿。既然她知道我的名字,怕是认识的,你让她进来吧。”

      倪诗仪在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实的毛呢外套披在身上,她看着椅子上苗条的旗袍,微微叹口气,走下楼梯。

      “您找我?”

      倪诗仪礼貌的问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女孩儿,这女孩儿应该还是个学生,不大的年龄,很是俏皮可爱,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女孩儿,她不记得在那个地方见过。遂又笑着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那女孩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倪诗仪的跟前,把手中的康乃馨放在她的怀里,“表嫂,我叫古琴雨,唔,你应该还不认识我,我是纪瑾修的表妹,原先我生了一场病,所以没有赶上你跟表哥的婚礼。正巧,学校现在停课,我就到北平来看看你们。”

      原来是这样?倪诗仪捧着花,暗暗地想,这个小姑娘,她倒是听纪府的下人们提起过。早年,纪夫人与她的阿妈走散,流落到上海,那时八国联军侵华,民不聊生,幸得这古家当家老夫人出手相救,让纪夫人与她的儿子以兄妹相称。这样看来,他们古家是有恩于纪家的。可这个叫古琴雨的女孩儿过来找她做什么?

      “有事儿?”倪诗仪探究着问道。

      古琴雨咧着嘴笑笑,亲热地挎着倪诗仪的臂弯,“有啊,就想看看我这个漂亮表嫂。”

      倪诗仪皱着眉头,看着跨在胳膊上的小手,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陌生的人与她做那么亲切的动作,更不喜欢不实在的人说些虚伪的话。她往旁边一躲,灵巧的把古琴雨的手晾在半空。倪诗仪冷着脸说道:“既然看到了,那就请回吧,我还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哎,表嫂……”古琴雨拦住她要上楼的脚步,急急地祈求,“表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倪诗仪观察着她的表情,这一次的焦急倒像是真的,她缓了口气,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古琴雨有些扭捏,半晌鼓起勇气说道:“姑妈,想让我尽快嫁给纪瑾修,想问问您的意见。”

      倪诗仪眉毛一挑,笑着说道:“这样难道不好吗?你们两家本就是世交,成为亲家,就可以亲上加亲,再也没有什么外人能够进出纪家。”

      “表嫂,你怎么一点也不吃醋呢?表哥可是你的相公啊?”

      倪诗仪嘴角冷哼,“相公?小姑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为相公?我来告诉你,能够两情相悦、共度一生、携手到老的人才可以称为相公,而纪瑾修,最多只能称为我的过客!”

      古琴雨有些受不了倪诗仪的那种无所谓,口气里已经带着薄薄的怒意,“您怎么能这样说表哥,他有多么维护您,您知不知道?”

      “小姑娘,”倪诗仪伸出右手食指,适时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话,“你很喜欢纪瑾修,对不对?”

      古琴雨闻言有些难堪,脸颊染上一层绯红,“表嫂,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倪诗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捂着嘴笑起来,“你是孩子吗?古琴雨,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却已经怀了孩子。”

      古琴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您是在示威吗?仗着表哥的疼爱,您就这样说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分钟的人?表嫂,我是喜欢表哥,但没有卑贱到去倒贴给男人,我只是想来劝劝您,赶快回家吧,不然您的位置绝对保不住。”

      “您这是帮我?”倪诗仪充满敌意的望着古琴雨,“我可不信。从你的眼睛里我也看到您对我的敌意,这般委曲求全,不就是希望我能够放掉纪瑾修吗?其实,您用不着那么拐弯抹角的,直接告诉我,我就能跟您结成同盟。”

      倪诗仪转身上二楼,拿来了一份儿文件夹,扔给古琴雨,笑着说道:“里面有您梦寐以求的一切,快回家给您的姑妈去吧。”

      古琴雨疑惑地打开文件夹,上面的“离婚书”三个大字把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你,你怎么可以,怎么能那么大逆不道?”

      “不要惊讶,”倪诗仪施施然的转过身子,笑得灿烂而又得意:“你的表哥早就已经知道了。”

      古琴雨咬着牙,捏着薄薄的几张纸,恨恨地望着一脸淡然的倪诗仪说道:“你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她跌跌撞撞的往大门走,留下倪诗仪一个人在黯自神伤,她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呢?这个答案倪诗仪也不知道。这段婚姻她是真的不想要了吗?她摸摸肚皮,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自小就有父母、哥哥的疼爱,一直都是幸福快乐的,她真的就忍心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吗?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肖俊弘的情景,那时他一身布衣,坐在新生报到处,登记着新生的名字。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他蘸着墨水,温柔问道。

      那时的她觉得他的后背很宽广,就不由多看了几眼,就这几眼,奠定彼此的一眼万年。

      她温柔地笑笑,抚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娘又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不该想起的事情,是不是该打?”

      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像是附和她说的话那般,淘气的不得了。倪诗仪把手放在刚刚胎动的地方,这里是宝宝的小手还是宝宝的小脚呢?

      张叶端着刚刚熬好的阿胶糕点,恭敬的立在她的身后,说道:“少奶奶,这阿胶糕早晚各两片,补血用的,您尝尝今儿个的味道如何?”

      倪诗仪闻言,轻拈起一片阿胶糕,咬了一小口,不由赞叹道:“味道香醇,张师傅,您最近辛苦了。”

      张叶摇摇头,“这是我分内的事儿,少奶奶千万不要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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