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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6 ...

  •   王越单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环着陆之霖的腰,纵马而行。手隔着衣衫抱他,所以反应没有那么剧烈,而且他心思混乱,未动情欲,也就没有触动内功走火。
      年轻人有朝气,这是正常的事。想当初他单人只剑闯荡江湖,亦是率性而为,所以他一直默许了陆之霖的许多行为。可是刚才发生的那事却让他无比头疼。
      陆之霖一定是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吧?两个男人成亲,说出去只会被人笑掉了大牙。他自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但难保陆之霖以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到时再劳燕分飞,就可真的是一桩笑话了。
      待陆之霖的伤势好转以后,还是要旁敲侧击地试探过他才行。
      官道上似乎有百余兵马,正严阵以待。王越的眉心微蹙,但没有放缓马速。他的功力已恢复了一半,要从这一百余人手中杀出并不难,但若转身离开,反倒是将后背的空当露出给敌人。
      快到近处时,王越发现,当先的那个人骑着马,穿着常服,竟然是梁晏!
      王越让马缓了缓,在梁晏三丈远处停下,却没有翻身下马背,对梁晏道:“皇上,我还带着伤患,恕我不能向你下马行礼。”
      梁晏像是十分吃惊:“陆小兄弟伤得这么严重么?不如回宫去,朕找太医看看!”
      王越笑了笑:“不必了。我看他的伤口,似乎是中了火焰砂掌,是应天邪王动的手吧?”
      梁晏身后走出一个人,头发雪白,狞笑了几声:“没错,正是老夫!他既然敢假冒东陵侯,就要承担后果!”
      梁晏忙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只是一场误会,陆小兄弟说他不认识东陵侯,邪王就想试探他的武功,这才伤到了他。他又不知道,陆小兄弟是东陵侯的师弟。我已经惩罚过邪王了。越儿,随朕回宫去吧。你是朕的义子,朕的天下,不也是你的天下么?”
      王越摇了摇头:“你们既然伤了他,我不能再与你们回去。”
      梁晏皱眉道:“他只不过是你师弟罢了,不要说师弟,就是徒弟你也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在乎一个师弟?”
      王越缓缓道:“他是我的妻子。现在我要带他走,谁敢阻拦?”
      梁晏吃了一惊,他诸多笼络的话语,并没有考虑到陆之霖这个小虾米进去。陆之霖虽然武功不错,但和陆之霖差不多的高手他手底下还有好几个,想必王越也是没把他当回事,才让他做了马前卒。他默许了邪王杀陆之霖,也是想要给王越一个教训,告诉他做人不要太任性。会在这条出京的必经之路等他,则是大棒后加蜜糖的御人之道。
      他想对王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看他是否还能为自己所用,如果不能,再用毒计杀掉。可是他口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在众多高手面前,堂而皇之地承认自己喜欢男人!
      纵然梁晏心理素质之好,也不由得呆愣许久,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全场寂静。

      王越驾马而行,缓缓向梁晏而来。众人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让他离开。虽然王越一只手还抱着人,但长剑就挂在他的马身一侧。能跟随梁晏连夜前来的,都是梁晏的心腹,又岂会不知道东陵侯的威名?只怕自己还没发招,人头就落了地。
      梁晏让人偷袭陆之霖都杀不死,更不必说王越,此时已然无力挽回,然而他反应也是快极,在王越的马到他跟前时,他大笑了几声:“你去吧,什么时候想回就和陆公子一起回来。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王越微微颔首:“多谢皇上。”
      彼此却已都已心知肚明,客套话已说完。自从今日王越为陆之霖一怒离开,梁家再也不可能倚王越为臂膀,只能维持仅有的情面,若是梁晏对萧夫人不好,王越提剑随时都能进宫,根本不必别人为他打开宫门。
      在王越怀中装睡的陆之霖遇到这群人时,一开始心口砰然直跳。师兄的功力未曾复原,若不是黎明昏暗,被人看出,随时都要动手。动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王越知道他是装晕,非要打得他真晕过去不可。
      谁知并没有打起来,他们说了两句话后,言下之意是身为东陵侯的师兄没有亲自进宫拥立梁晏,众人不服,对陆之霖下手。
      陆之霖听到师兄就是东陵侯,并不十分惊讶。以师兄的才华,武功早晚会登顶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已经是了。
      梁晏担心陆之霖在王越面前告状,便解释是一场误会。本来梁晏是王越的养父,王越自然会听养父的话,不会听一个半路出现的师弟的一面之词,谁知王越竟然指着陆之霖说,这是他的恋人,得罪了陆之霖,他便跟所有人没完。
      从未有过的快乐弥漫在陆之霖心里,甜如蜜,软如丝,竟完全忽略了王越说的那两个字是“妻子”而不是恋人。
      在王越穿过了人群中分开的道路,远远离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直到王越的背影在众人眼前消逝,才有人吐了一口唾沫:“还以为东陵侯是个英雄,谁知道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娈童,连建功立业都不顾了。”
      旁边的人嘲笑道:“这话你刚才怎么不敢说?现在才说!”
      “他的剑那么快,谁敢说?别说东陵侯了,他那个娈童的剑法也够快的,对了,难不成也是东陵侯教的?皇上,该不会东陵侯学得什么精妙武功,藏着不告诉别人吧?”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有人说了王越的剑法和陆之霖明显不是一个路数,但真相永远不会让人有兴趣,只有八卦才会被人津津乐道。
      ***
      太阳升起,驱走了一夜的寒气。阳光不分尊卑贵贱,照在世间万物之上。
      王越带着陆之霖,一路上马不停蹄,向西而行。
      陆之霖靠在王越怀中,只觉得胜过了一切温香软玉,天下独一无二的师兄实在是无人可比,纵是要他死了也心甘。
      王越看他一直倚靠自己,于是用手摸他的体温,发现有些凉意。他却不知陆之霖照顾他久了,只是知道受伤是什么样子,受了风寒又是什么样子,感觉他一摸自己,即刻便减缓了血脉流速,呼吸也变得轻微。
      陆之霖气息奄奄地道:“师兄……”
      “怎么昨天夜里还好好的,今天就加重了。”王越皱起眉头,但也没指望他回答。强撑一口气,见到人后这口气立刻泄了,这也并不奇怪。他喂了陆之霖吃下一颗灵丹,打算到前面小镇再投宿。
      陆之霖并不是全然假装,背后中的那一掌是被人偷袭导致,疼得他几乎都感觉不到王越身上的触感了。然而即使疼得要命,他也舍不得不靠在师兄身上,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天知道师兄要什么时候才给他倚靠。
      过度兴奋让他忽略了身上痛楚,然而服下灵丹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他醒转的时候,已然在农家的一间客房里。王越正在旁边煎药。
      “师兄……”他发现自己正侧身躺着,嗓子干哑,几乎快要冒烟。
      “我看过你的伤口了,恢复了大半,再过两三天就能愈合。”王越将煎好的药倒进海碗,晾凉。
      看到师兄过于平静的表情,陆之霖总觉得有点失望,在经历了昨晚的惊涛骇浪过后,先是自己装死,求亲,师兄答应,接着立刻在人前承认了自己是他的伴侣,陆之霖只能说,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相比之下,发现师兄就是东陵侯反而没那么震撼。
      照理说师兄不可能这么平静才对。他心念一转,看着王越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我听到师兄昨天晚上说,我是你的意中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我们是……那个断袖,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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