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灵学园Ｂ·影》叶知寒

2、楔子·梅菲斯特

　　“班老头，你还守着老头子的庄园呐，我都以为你到富豪大哥家里管理那些金碧辉煌的刀刀叉叉去了。”
　　梅菲斯特点上一根烟，靠在哈雷摩托边很悠闲的抽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而他就是游戏的胜者。
　　“二少爷，我曾经向老爷承诺过誓死跟随他，我准备与奥克雷庄园城堡共存亡。”班杰明站起身来，很恭敬的对靠在摩托边抽烟的梅菲斯特说。
　　“傻，承诺这种东西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你看你的承诺就差点丢了你的小命。”梅菲斯特很不屑的说。
　　“如果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兑现了承诺，死得其所。”班杰明争辩道，争辩这件事情对他一个古稀老人来说原本是毫无意义的，特别是对梅菲斯特这种年轻人，但是二少爷的话，一直都让人很生气。
　　“应该是死得冤枉才是，你都不知道这些魔影为什么来就匆匆的去向上帝报到——我觉得你是希望登上天堂的，这样叫做死得其所？至少你应该想要知道这群恶魔来这里的目的再死也不迟。死这方面，我可是很愿意为你效劳的。”
　　梅菲斯特熄灭手中的烟，饶有兴趣的嘿嘿一笑，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到对于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说出来就就像是小朋友之间办一场没有生趣的秀一样。
　　他生下来的时候，巫师对老约翰说，他将会是奥克雷家族恶魔般存在的人物。他不会给奥克雷家族带来荣耀，也不会带来耻辱，他什么都不会在乎，只在乎心情好不好——他会如他们心中的恶魔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让奥克雷家族为其买单。
　　所以，巫师给他取了名字——梅菲斯特。

　　他是个奇特的人，奥克雷家族是神的子民，是神赋予奥克雷家族光荣与力量。家族的人生来就是为了驱灵，驱赶魔灵回到它们所生存的土地上，或者杀死它们，保卫人类不受到任何魔灵的侵犯。他却不满足于驱灵，不管是毫无威胁的灵类，还是魔化的魔灵，他的目的并不是驱赶它们。
　　他的目的是将它们杀死。他喜欢用及其残忍的方式来让灵类或者魔灵感到恐惧。
　　五岁，他表现出和热爱数字、商业和金钱的大哥费林顿不一样的情绪——对驱灵产生了浓厚甚至忘我的兴趣，缠着父亲老约翰教他那些千变万化的驱灵之术。对老大失望之极的老约翰欣喜开始向他传授灵力，他认为巫师的预言是错的，这孩子将会继承奥克雷家族的衣钵。
　　八岁，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把柴刀，在老约翰制服灵类之后，趁他不注意一刀砍断了灵类的脖子，让众多正在骚扰约克郡奥兰小镇的灵类惊慌万分。老约翰第一次责备他不该那么残忍，也第一次认识到了巫师的预言。
　　十二岁，他将抓住的野牛、秃鹫和斑马等灵类解剖以后重新拼装，然后用魔化剂将它复活，让复活的魔灵成为他的猎物，将它放到小镇上，然后用那把柴刀狠狠的将其大卸八块，浑身血迹的站在小镇的广场兴奋的哼着歌。老约翰生气的将他关进了城堡地下室，他在黑暗的地下室里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反省。
　　十五岁，他锻造了一把精钢维京剑，并且将奥克雷家族的雄狮蔷薇标记刻在了精钢剑的剑身上。生日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进入动物们进化成灵类的森林里，荡平了那片森林，使得献血铺满了沿着森林留到小镇的小溪。当人们对红色的河流倍感诧异的时候，他独自划着皮划艇唱着歌——《圣火山的英雄路》在人们惊奇的眼光中沿着红色的河流回到了小镇。老约翰有些老了，打不动也骂不动他了，对他的失望大于希望，梅菲斯特兴奋的对老约翰说血流成河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气的老约翰双手颤抖。
　　十八岁，他扛着雄狮蔷薇刻着的维京剑在满月的午夜打开了奥克雷庄园城堡的大门，走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老约翰已经感到绝望，他彻底相信了巫师的预言，正是哪一年，老约翰见了上帝。
　　二十八岁的梅菲斯特站在老约翰的墓前，脸上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头子一生英勇，到头来差点连自己的栖息地都保不住，你说是不是很可悲？他生前那么讨厌，反对的我到头来却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了魔灵闻风丧胆的驱灵师。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梅菲斯特看着墓碑上的字，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班杰明问题。班杰明没有回答他，也看着青石墓碑，陷入了惆怅中。
　　暴雨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小雨渐渐停止。
　　梅菲斯特再向墓碑走进了些，他想看看躺在石棺里生前一直不赞同他任何行为的老约翰，当他走近了些，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某种疑惑。
　　石棺里什么都没有，从某种意义上说只能算是一个摆设而已。
　　班杰明也走近了些，看着空空如也的石棺，他很是诧异。他分明记得当天是他遵照费林顿公爵的要求将圣星十字雄狮铠甲穿在老爷身上，然后轻轻的将老爷平放在石棺里，为什么此刻却什么都没有？
　　躺在石棺里的老爷，去哪里了？
　　“看你的表情似乎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梅菲斯特点点头，转身向城堡走去，班杰明跟在他身后。
　　走进城堡，来到大厅。
　　梅菲斯特围着宽敞的悬挂着蔷薇花形状的巨型吊灯的大厅缓缓的走了两圈，然后停在了壁炉前，壁炉里还燃烧着柴火，带给偌大城堡大厅温暖的柴火。
　　站在壁炉前的梅菲斯特凝视着安静的大厅，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睡觉。班杰明分明听见了他来自鼻腔轻轻的鼾声，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梅菲斯特，轻轻的喊他。
　　“二少爷！二少爷！”
　　梅菲斯特的鼾声越来越大，竟然在空旷的大厅形成了回想。“二少爷！”班杰明将呼喊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梅菲斯特才惊醒般的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而迷茫的看着班杰明，眼角还挂着眼屎。
　　“二少爷，你睡着了！”
　　“没有，我根本没有睡觉，我其实是在思考，你，打断了我的思考。”他轻轻的用手扫掉眼角的眼屎，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班杰明向他翻了个白眼，无论怎么看刚才就是在睡觉。
　　“老爷的墓我猜一定是被盗了，一定是魔灵操控的魔影们所为，赶紧想个办法将老爷寻找回来。”
　　梅菲斯特伸了个懒腰，抽出了维京剑，凌空划出了一道金色的五角星。金色五角星飞向地面在大厅的地面形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标志。他将宝剑高高抛起，宝剑在空中不断的旋转。
　　他飞身跳起来抓住宝剑的剑柄，奋力下劈。宝剑的剑风沿着五角星最上面的一角形成一条直线将其分成了两半。地面在他这一劈之下裂开，开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梅菲斯特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脚落到了被他劈开的裂口处。
　　班杰明走上前，站在裂口处，脸上竟是惊讶的表情。站在他身边的梅菲斯特给了他很强大的压力，这股压力和老约翰表现出来的亲和很是不同，他不明白梅菲斯特恶魔般的大脑里到底装的什么？
　　一个离家出走十年的人怎么会知道隐藏在庄园城堡里的秘密呢？
　　裂口处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空间修整得非常的整齐，空间的中间平放着一具金色的铠甲，铠甲上的雄狮张开血盆大口怒吼，额头上的十字清晰可见。如果班杰明的记忆不出错的话，这就是老约翰入土的时候所穿的圣星十字铠甲。
　　铠甲为什么会藏在城堡的大厅里呢？穿着铠甲的老约翰为什么消失了呢？
　　“所以说，如老头子所愿，他终于连肉身都上了天堂。”金色铠甲散发的光芒在梅菲斯特的瞳孔里不断地散发着光芒。
　　“这——这——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曾经的记忆变得很是混乱，混乱到他开始怀疑世界。
　　“是不是连世界观都震撼了？”梅菲斯特很兴奋的说，“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班杰明点点头。
　　“我猜一定是我那福布斯富豪榜上排名比较靠前的大哥费林顿做的。”
　　“大少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于这个问题你要去问问他才是，我回答不了。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都还没问我怎么回答你？”
　　“······”班杰明不知道该问什么，梅菲斯特的大脑构造和常人不同，想法也不同，所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思考他，“请问二少爷，你要我回答什么问题？”
　　“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城堡庄园吗？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核心问题。”
　　“好吧，为什么你会在今晚回到城堡庄园？而且，为什么你离开了那么久竟然知道我都不知道的城堡里的秘密。”
　　“你一口气问了我两个问题，让我超负荷的大脑很难回答你，所以我只回答第一个问题。”
　　“前几天我在斩杀魔灵的过程中，从他们身上搜到一个密函，密函上写着‘奥克雷庄园，圣星十字雄狮铠甲。’至于是谁写了这封密函，写这封密函的目的等等我通通没管。在那魔灵说如果我不杀他就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一剑斩断了他的脑袋，我从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喜欢自己探索。于是，我到身上带着密函的魔灵屋里搜索的线索，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张地图，你猜是什么地图。”
　　“地图？我想应该是某种藏宝地图。”班杰明仔细的想了想。
　　“错，如果这座破烂城堡里真的藏有宝藏的话，大哥那么拼命的赚钱干什么？还不一早就把宝藏挖了出来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了。这张地图标志的坐标是奥克雷城堡庄园，也就是这里，地图上还有一句话，‘四月十五日召集魔影进攻城堡，夺去铠甲’。”
　　“原来二少爷是为了保护城堡。”班杰明老眼泪痕，他没想到没有任何责任心的二少爷梅菲斯特竟然能够在危急时刻回到城堡，让他有些感动。
　　“错，我才没有兴趣保卫什么城堡，我回来的目的纯粹就会为了屠杀魔影。这些年来只听说魔影神出鬼没，我还没真正的杀过魔影，没杀过魔影的驱灵师不是好杀手！不过，传说中的魔影真是不堪一击，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班杰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请你问还可以玩世不恭一点吗？”
　　“以上只是表达了我对于世界的看法而已。现在说正事，有人觊觎老头子的铠甲，想想就知道，这可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所以，班老头，现在，你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多召集点人来保护着老头子的铠甲，直到过来接手的人到来为止。”
　　“接手？”
　　“是的。大哥已经联系了老头子生前赞助的那所大学负责人，他们不久就会派人来把铠甲接过去。大哥参加完达沃斯论坛就会来城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是大少爷费林顿公爵让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
　　“班老头，别瞎说，我可不是别人的传话筒。我只是不喜欢将别人即将要知道的事情提前告诉他而已。”
　　“铠甲为什么要送去那所大学？”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过几天你可以问问有钱人大哥。”梅菲斯特将维京剑收到后背的剑鞘里，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打了一夜的架，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不要再吵醒我了。”梅菲斯特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放在胸前，身体平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即将进行入土为安的仪式。
　　不一会儿，鼾声回旋在大厅里。
　　班杰明站在金色铠甲前，思绪起伏，头脑里不断地闪现着疑问，为什么老爷的墓地里没有他的遗体，藏着铠甲的衣冠冢怎么会搬到了城堡的大厅里，那所大学来接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小镇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年轻人愿意来这里守卫铠甲。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是平静的，他转头看着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的梅菲斯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