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飞来横祸（二） ...
-
午休时间用来肝游戏的后果就是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眼睛困顿到睁不开。
而且因为长时间地精力集中、心态起伏与用眼过度，榊萤不光眼睛有些充血，眉弓附近的神经也像是要被撕碎一样疼痛。
不过可以接受。
因为对于萤来说，疼痛最近已经成为身体和意志的一部分，不是忍耐与否的问题，而是已经习惯了。
然而究竟是为什么呢。
榊萤产生这样的疑问。
——还不懂吗。
——因为你（我）已经不止一次死亡过了。
好像从远方的什么地方传来某人带着恶意嘲笑的回应，又像是从她内心深处发出的自问自答，耳朵里嗡嗡作响。但萤若是仔细去听的话，身体就会开始阻止（疼痛）。
果然是因为最近睡眠不足吧。最终榊萤做下定论（欺骗）。
然而不管结局怎么样，该上的课还是得继续上。就算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榊萤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精神不能集中在老师的授课中，也必须硬撑着睁大眼睛好让自己不至于突然睡过去。
但世上就是有那种越是不想发生却越要发生的，堪称玄学的东西。
拼命瞪大眼睛的榊萤，神经却开始逐渐松懈，脑袋开始慢慢朝着桌面点头。
她睡着了。
老师授课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起来。明明还有一半的意识清晰地感知到声音，但是身体却被另一半意识拖入它（深渊）的怀抱。
看不清身影，仿佛是被黑色雾气和恶意构造的某个存在朝她咧开了嘴角：
再不快点、就要结束（开始）了。
那个存在说着，身上有某样扭曲游动的花纹若隐若现，像是什么古老祭祀传承下来的符咒，又像是将苦痛雕琢其身。
啊啊、今天是——
榊萤是被一阵轻微的推动弄醒的。意识到自己居然课堂上睡着的榊莹醒来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等终于清醒后，榊萤意识到已经到课间了。
“啊？”她明明没感觉多久，怎么就下课了？？
榊萤心有余悸的想，幸亏老师没发现。“对啦，谢谢你？”榊萤抬头朝站在边上的同学说道，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这位男同学的名字。
榊萤一时之间都僵硬了。“唔…”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手搭在桌肚里来回扣着。
“同学，谢谢你啊。”
可能是意识到了榊萤的尴尬，喊醒她的男生主动介绍到：“没事的，我是转校生，你可能还不太认识。”男生的声音很清脆，完全没有变声期的沙哑，语速适中，让人感觉很温和。
榊萤放在桌肚里的手终于停止扣动已经有些毛躁的木板。这时才慢半拍的想起，似乎是有这样一回事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她的大脑好像在回想某些事情的时候，会突然陷入空白的断点。
究竟是谁。什么时候。和这个男生有关的一切都很模糊不清，然而记忆又十分暧昧地提示着她应当是认识这个人的。
图书馆，街边路口，学校花坛，教室。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根本不熟——
大脑发出与心脏相反的尖叫。
榊萤深吸一口气。
“谢谢、我的意思是…我叫榊萤，你是？”她不大好意思地询问对方的名字。
她盯着男生，企图将现在所见人的面容，声音都刻在脑海里。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是不可多得的梦境（奇迹）。
男生张嘴：“我————”
“那边的同学，快点过去实验楼，其他人都走了。”然而外界的声音打破了梦境，现实照进梦境中，她的心脏都好像停止在这一刻。
恍若才发现自己有些不太对劲的榊萤急匆匆地站起身跑了出去，没来得及听清男生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然而奇怪的是、在经过男生身边时，她却听到了“忠告”：
“萤最好晚点再去那边比较好。”
就像很熟捻的亲友，又或是更甚于此的存在，用饱含担忧的声音喊着亲切的名字。
听到时她还以为是某种错觉，下意识轻微的转头看向男生时，男生的脸色十分正常（凝重）。
“待会见。”
于是就这样告别了。
榊萤奇怪地对男生的话有点在意。不过任谁突然听到这种没头没尾的话，都会有些在意的吧。尤其是今天这个新来的转校生明明都不认识她，还特意好心的将她喊醒。
不过榊萤磨磨蹭蹭地样子却被送进老师眼里，被抓着训了一句后，萤吐吐舌头，赶紧朝着班级实验室的楼层跑去。
然后再路过另一间实验室不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轰鸣，接着声音就消失了。从脑后到右眼突然感觉到刺痛，接着就是大片黑红色的噪点。剩余唯一能视物的左眼最后切断神经前只看到飞脱出去的球状晶体。耳边的轰鸣与哭叫从近到远，最后只剩下嘈杂地滋啦声。
那是什么呢？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她的？？吗？
无法解读，大脑理解概念的部分已经变成空洞了。
一切处于不能理解的状态，在意识快要消失的前一瞬，周遭的一切被某种恶意捕捉，时间的概念在此刻消失。
然后她的意志得以存在。
——有点可惜。
她略微缓慢地想着。
——结果到最后，她还是没能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嘻，你又失败了啊。”好像就在耳边一样，传来它的嘲笑声。
世界被黑色淤泥覆盖，所有的一切被噪点吞噬归零。
身躯上覆盖着扭动花纹的黑色人影嬉笑着欣赏着榊莹的死态：“真是学不会教训呢。啊啊，不过也对。‘人类’本身就是这样的生物。”
那究竟是什么呢。
明明？？？被贯穿，痛到抽搐，身体都停止感知，连思考都做不到才对。她的意识又仿佛在另一端冷静地思考着。
说起来，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
“很痛吧，不对。现在你应该感觉不到。嘻，就算我现在切开你的皮肤，挖开你的肚子，把手伸向你被碎片贯穿的眼眶，你什么都不会感觉到哦，但是醒来的话，还是会痛吧。所以说，还不放弃吗，放弃会比较好哦？放弃了就会比较轻松的。”
——不要，绝对不要。
她回答。
现在的她究竟处于什么状态呢。疼痛的感觉已经很暧昧了，能感到安静和些许的寒冷但是却和死亡还有些距离。就像零点前最后一秒的秒钟，介于已经从五十九到零的中间。
“还真是不死心。还没意识到吗，只要你和？？？？？的话，‘死’是不会停止的。”像是在为榊莹的固执头痛，人影好心地劝说着：“还没有放弃吗，固执，实在是固执呀。快点认清现实比较好。——不然的话，末日‘死亡’会不断降临的。”
她知道的。
虽然对‘死’的概念在这一切已经模糊了，但是不知为何能理解它的话。
只要放弃的话，就不会这样痛（死）了。
然而身体也好，意识也好，灵魂也好，全部都在呐喊着拒绝。
——绝对不要。
拒绝的话，她处于这个状态下十分清楚：放弃的话，死亡就会停止了，然而只有这点绝对不要。
——遇到他的那天，是她的末日（死亡）。
但是比这个更强烈的愿望是：
——想要见他。
然而究竟是为什么呢。
已经不能清晰运转的大脑再等待第一日来临的间隙，迟钝地思考着。
原因之类的，理由什么的。
她——
执着于虚无愿望的理由，究竟是为什么呢？
吞噬世界的黑泥开始不间断涌入她的身体进行修补（啃噬），记忆随着身体的复原开始逐渐模糊。
接着，时间开始运转（重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飞来横祸（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