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200、第一百九十九章 千金亦不换 携骑窥南风（五）

　　“只是什么？”卫肖不耐烦的打断那大夫，双儿没事就好，别的话她不想听。
　　大夫身体一抖，不敢留话，干脆道：“只是匕首恰好刺中了这位姑娘的肺部，小的只怕就算这位姑娘伤好痊愈，以后也会落下病根。”
　　“你说什么！”卫肖一把揪住那大夫的领子，“什么病根，我告诉你，你们必须把这位姑娘给我治好了，不然我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卫肖发了狠，她极怕双儿出事，胸口的伤虽重，到底有痊愈的时候，可肺部的病根却不是小事。练武之人不是常讲一句话叫做：内练一口气，肺部是人体的呼吸器官，要是肺部出了问题，这口气可还怎么练！以卫肖对双儿的了解，小丫头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一身功夫，这也是她敢跟在卫肖身边的资本。要是双儿知道自己无法练武了，卫肖不敢想这后果。
　　大夫们被卫肖狰狞的表情吓破了胆，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
　　卫肖是关心则乱，李吉则不然，他拉拉卫肖的袖子，低声道：“大人，还是先让大夫们给庄姑娘治伤吧。”
　　卫肖挂心双儿，也没心思和大夫们胡扯，一挥手让他们先给双儿处理伤口。
　　幸好有几个婆子在，婆子们生活经验丰富，虽说没有学过医术，但在大夫们的指点下，有惊无险的将双儿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一番忙乱之后，总算是将双儿的伤口处理好了。
　　卫肖看双儿的情况稳定下来，松了一口气。看着堂中跪着的十来名大夫，卫肖一个眼色，旁边的李吉拿出一个瓶子，递过去，“大夫，你看看这药如何？”
　　一名大夫接过瓶子，才打开瓶塞，一阵药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震，“好药啊，好药！”
　　卫肖看他不住称赞，问道：“这药能治那位姑娘落下的病根吗？”
　　几名大夫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回道：“回大人的话，这药极为珍贵，若是用这药必然能够治好里面的姑娘，只是这药只有一颗，若是这药再多上一颗，小人们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卫肖闻言轻出了一口气，“药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能治好里面的姑娘，本官重重有赏。不过...要是里面的姑娘出了一点差错，那你们的家人...就怪不得本官了。”
　　一众大夫连连磕头，指天发誓说一定会治好里面的姑娘。
　　卫肖没心思管这帮大夫，吩咐婆子婢女小心看顾双儿后，带着李吉去了后堂。
　　后堂中，浙闽总督刘兆麒，浙江布政使，按察使，衢州知府等都在等候。
　　卫肖一脚步入后堂，刘兆麒就迎了上来，“卫大人，真是对不住。下官也想不到这刺客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在府衙门口就敢行刺，幸好卫大人有上天庇佑，不然下官万死难以向皇上交代。”
　　跟在刘兆麒身后的一众官员也是连声请罪，尤其衢州知府更是跪地不起，在他的治所出了这种事，他这个知府更是难辞其咎。
　　卫肖好脾气的一个个安抚，最后和刘兆麒分坐左右上首，“各位大人不必忧心，这刺客的来历本官已经盘问清楚了。”
　　下首众官纷纷言道：“这刺客可恶至极，居然行刺钦差，该当凌迟处死。”
　　刘兆麒最是冷静，问道：“卫大人，不知那刺客是什么来历？”
　　卫肖喝了口茶，咂咂嘴，“刘大人也知道，本官自小与皇上一块长大，京城是半步都没出过，怎么会在浙江有了仇家？”
　　刘兆麒点点头，“卫大人为擒拿鳌拜，蛰伏内廷数年，实在忠勇可嘉。”
　　卫肖一笑，算是收下了刘兆麒拍的马屁，“本官自康熙八年官封御前侍卫副都统以来只有一个仇家。而本官的这个御前侍卫副都统是怎么来的，大家也都知道。”
　　衢州知府接口道：“大人的意思是...这刺客是鳌拜余党？”
　　“鳌拜的党羽早已被皇上下旨全部缉拿，知府大人慎言。”卫肖避开这个话题，“今日之事想来多数百姓都看见了，我看总督大人和知府大人要想个法子安定民心，不然，我卫肖可就成了衢州城的罪人。”
　　衢州知府一听卫肖话里的意思就明白了，“下官失言，请大人不要怪罪。”
　　刘兆麒道：“卫大人，你看今日之事我等该如何向皇上禀报？”
　　卫肖指指自己，“什么事？行刺？本官好生生的坐着，有什么事可向皇上禀报？”
　　“这...”底下的官员们惊疑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接话。
　　刘兆麒皱着眉头，“可卫大人是皇上亲封的江南巡阅使，代天巡狩的钦差大臣，出了这等大事要是不向皇上禀报，万一日后皇上得知，我等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卫肖笑道：“刘大人这话有些意思，皇上要是得知本官被人刺杀，第一个问的人是谁？莫非皇上不问本官，反倒越过本官去问你们？”
　　堂下诸官听了均是一喜，钦差被行刺可是大事，更别说卫肖还是江南巡阅使了，浙江本来就是她的辖地，要是让康熙知道卫肖这个江南巡阅使兼钦差大臣在自己的辖地被人刺杀，浙江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免不了被惩处。
　　刘兆麒作为兼管浙江、福建两省的总督，想的可不止其他人那么简单。既然刺客是鳌拜余党，为什么路上不动手，偏偏要等到了浙江才动手？又为什么要选在府衙前面动手？这些疑点卫肖可都没有讲清楚，不过刘兆麒宦海沉浮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卫肖自是看到了刘兆麒眼底那一抹疑问，不过她却没什么反应，随意闲扯了几句，借口累了，卫肖自行回了后院。
　　此时的衢州府衙早已被骁骑营围了个水泄不通，后院也被亲兵卫队把守的严严实实。
　　至于衢州知府，他倒是对与卫肖鸠占鹊巢的行为没有半点怨言，毕竟卫肖压下了行刺的事，保住了他的官位。再者堂堂衢州知府，哪里还没有一两座别院。
　　富春一早在后院等着，他身负护卫钦差的大任，却让卫肖遭到了刺杀，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富春不敢怠慢，指挥骁骑营将府衙围住后，就来向卫肖请罪。
　　卫肖本想去看看那刺客，却被富春拦住，“富参领不去安排防务，跪在这里做什么？”
　　富春跪在地上，“大人，卑职失职，惊扰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卫肖扶起他，“富参领，这刺客也不是你招来的，不必自责。至于你是否失职...左右本官也没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富春大喜，感激道：“卑职谢大人大恩，日后卑职定尽忠职守，护卫大人左右。”顿了一顿，问道：“大人知道那刺客是什么来历吗？”
　　卫肖摇摇头，“我从未来过浙江，也不知道有什么仇人。不过...前头我见浙江官员时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鳌拜。”
　　“鳌拜！”富春惊疑不定，“可...可鳌拜已经死了，他的党羽也被皇上处置了。”
　　“皇上开恩，虽然鳌拜死了，可他的妻妾儿女却没有收到牵连。”
　　“这...大人说的有理，那咱们是不是把这个消息传给皇上？”
　　“富参领，你说皇上为什么只拿鳌拜一人，却不将他的妻妾子女一起杀了？”
　　富春眼珠子转来转去，他是个武人，当初知道鳌拜的结局后也没有多想，这下给卫肖一点拨，顿时心里明白了不少。“皇上仁慈，不想牵连太多人命。可刺杀钦差是大罪，要是这事让皇上知道，恐怕鳌拜的妻妾子女都要没命了。”
　　“这就是了，当初鳌拜那也是战功赫赫，官封极品的人物，可皇上还不是说拿下就拿下了。那时满朝大臣有多少人都...唉～你说这好不容易大家把鳌拜给忘了，咱们就弄一出鳌拜余党刺杀钦差大臣，你说皇上到时候是处置还是不处置？”
　　富春一听急了，“大人，这可怎么办好？这刺客大家都是看到的啊！就算咱们将这事压下去了，难保皇上不会知道。”
　　“急什么！这事不能明着上折子，这样，咱们联名给皇上上一道密折将这事禀告皇上。”
　　富春闻言笑道：“还是大人有办法，卑职听大人的。”
　　卫肖一笑，“这段日子就辛苦富参领和骁骑营众兄弟了，”说着示意李吉递给富春一叠银票，“这点心意富参领先拿去给兄弟们买点吃的。等这趟差事办完，回了京城我再请大家喝酒。”
　　富春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这...本来是卑职办事不力，怎么能让大人破费。”
　　“富参领，今日遭了刺客，想来接下来的日子人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骁骑营是天子亲军，来护卫我本来就是委屈了，我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富春这才将银票拢进袖子，“卑职谢过大人。”
　　卫肖满意的点点头，“富参领，眼下我要去看看那刺客，你要一起吗？”
　　富春知道当初皇帝拿下鳌拜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万一审讯刺客时牵扯出一些皇家辛密，他是听还是不听？想到这儿，富春连忙摇头，“卑职还要去巡查防务，就不和大人一道了。”
　　卫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挥挥手让富春下去了。
　　李吉在前面带路，到了府衙后院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卫肖踏进门，一眼就看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刺客。
　　“茅十八！”卫肖咬着牙根，狠狠叫出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该怎么处置茅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