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186、第一百八十五章 黯然辞旧门 因由缘此身（五）

　　卫肖心里咯噔一下，“柔柔，你冷静点！我好好和你说。”
　　曾柔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好，你说。我就看你能说出什么！”
　　卫肖有些心虚，“五符道长的意思是将你逐出王屋派，这样的话在江湖上王屋派的名声也不会坏了，而在朝廷里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了。”
　　曾柔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就能坏了王屋派的名声？朝廷里的大人们会为难我？他们为什么为难我？”
　　卫肖咽了口口水，“那个...柔柔，你忘了吗？你已经被抬旗了。”
　　曾柔一愣，竟不能反驳。
　　卫肖接着道：“你我相遇的经过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虽然不惧朝中官员的为难，可我们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我不想被人破坏了。”
　　曾柔流着泪道：“那就要坏我的名声吗？你可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后，我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卫肖心里内疚死了，可她不能退缩，“柔柔，你想多了，这件事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你想，你在王屋派又不是什么绝顶高手，怎么会有人注意到你？再者，说什么将你逐出王屋派也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你我的事知晓的人也不过是那日截营的十几个王屋派弟子和一些朝中官员。咱们只需要将消息传给他们知晓，让他们不要乱说话就可以了。在王屋派弟子名册上还是有你的名字。”
　　曾柔看着卫肖，“你说的是真的？”
　　卫肖帮她擦干眼泪，“我怎么会骗你？你也看到了，我们昨日才成亲，怀庆知府今天就上门了。要不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天下所有官员都知道王屋派和我是亲戚了。到时候人多嘴杂的，万一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止对你我不利，就是咱们反清复明的大业也会受影响。”
　　曾柔听了卫肖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些接受这个结果，但还是道：“你就会瞎说，我们的事怎么就不利于反清复明大业？”
　　卫肖心中一喜，继续分析道：“你想啊，司徒伯雷当年为了大明不惜和吴三桂翻脸，那是何等的忠义豪杰，江湖上人人敬仰，要是传出他的弟子和一个鞑子成亲了，你说，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司徒伯雷？要是连司徒伯雷都对鞑子服软了，天下汉人还有谁会为反清复明尽力？”
　　曾柔听完思虑良久，“师父真的不会将我逐出王屋派吗？”
　　卫肖肯定的点头，“当然不会，江湖上认识你的又不多，司徒伯雷怎么会逢人就说这件事。”
　　曾柔幽幽一叹，“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再与我说呢？左右...事情已成定局了，我一个人的意见又有什么要紧！”
　　卫肖心中一紧，这件事也不过是她临时起意，可效果却出奇的好。只要曾柔在名义上不再与王屋派有瓜葛，他日，她再下手对付王屋派的时候也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三日婚假过去，卫肖日日陪伴曾柔，时时开解，倒也让她消去许多忧虑。
　　卫肖成亲后的第一次早朝就被康熙留了下来。御书房里，君臣二人相对而立，康熙打量了卫肖一眼，笑道：“几日没见，你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卫肖嘿嘿一笑，“那还要多谢皇上恩典，不然小臣哪来的喜事。”
　　康熙点点头，神色愉悦，显然对卫肖的话很满意。“如今你也已经成亲，朕上次与你说的事也该成行了。”
　　卫肖想起上一次在御书房里康熙让她去福建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已经推脱过一次，康熙也让了一步，这次她要是再推脱，恐怕康熙就要不高兴了。可要是答应了，曾柔就该不高兴了。在谁不高兴的两难抉择中微微犹豫一会儿，卫肖道：“皇上的交代的事情臣时时记得，只是臣从未与靖南王一派接触过，要是到了福建，臣只怕会有什么地方冲撞了靖南王。”
　　康熙满意道：“你想的很周到。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京中就有靖南王的子弟在，你想知道些什么尽可去与他们打听。”
　　卫肖想起来上次在御花园里见过的柔嘉公主，貌似她就是耿继茂的二儿媳妇。
　　康熙又递给卫肖一封明黄圣旨，示意她打开来看。
　　卫肖接过，只看了一眼，立即跪下，“皇上，这道旨意臣不能接。”
　　康熙扶起她，“你是朕身边的人，这次到了福建也不能在那帮藩臣面前堕了朕的名头。这道旨意已经明发，你不会让朕收回来吧。”
　　卫肖看看手里的圣旨，“谢皇上。”
　　康熙捶了卫肖一拳，“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大清开国以来还没有谁能像你一样升迁的这么快。不到二十岁的从一品大员，朕都羡慕你。”
　　卫肖想起圣旨写的‘江南巡阅使’五个字，心中忍不住一阵窃喜，但面上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火。“朝廷的官职都是皇上给的，皇上想要让谁做什么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康熙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朝中官职皆有定制，可不是朕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
　　卫肖道：“是，皇上圣明，自然不会乱封官职。只是如今这道圣旨倒是臣想起当初鳌拜那逆贼在的时候，那时候鳌拜犯上，还好皇上忍辱负重，才能除了鳌拜，还我大清一个朗朗乾坤。”
　　被卫肖的话勾起了回忆，康熙感慨道：“是啊，那时候鳌拜逼迫太甚，朕每日就寝之时都庆幸又平安过了一日。”
　　卫肖道：“皇上英明，示弱也不过是为了麻痹鳌拜罢了。再者如今鳌拜已除，皇上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康熙微微皱起了眉头，“小桂子，朕这次让你去福建可不单单只是让你去探病的。你到了福建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了解清楚耿继茂与尚、吴二王的关系。”
　　卫肖道：“皇上，我听说那耿继茂都病的下不了床了，他还能和其他藩王勾结？”
　　康熙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耿继茂可不一般，他的三个儿子都是额附，长子耿精忠更是在福建藩属人望颇高。要不是有海澄公牵制，只怕也会和吴三桂一样成为朕的心腹大患。”
　　“原来是这样，”卫肖明白了康熙对耿家的忌惮，当下道：“皇上放心，臣一定替皇上打听清楚。”
　　康熙对卫肖的表态很是欣慰，“你也不必担忧，耿继茂虽然人老成精，但他毕竟已经是病榻上的老虎，只需好好防范别让这只病虎伤人就是。至于耿精忠，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
　　卫肖点头道：“皇上心中有数，臣就放心了。”
　　拿着升官的圣旨，卫肖嘴里哼着小曲慢慢往宫门走去。本以为这次就是个跑腿的苦差事，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收获。
　　“卫兄弟，你这是出宫去啊。”多隆站在宫门口，远远看见卫肖过来，立即迎了上去。
　　“呦，多大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卫肖也很惊讶。
　　“来来来，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多隆神神秘秘地将卫肖拉到一边，“兄弟啊，哥哥还没恭喜你，又升官了。”
　　卫肖道：“多大哥客气，都是皇上的恩典。”
　　多隆羡慕道：“兄弟真是深得皇上信任。哥哥我也替你高兴。”
　　卫肖道：“谢过多大哥了，多大哥，你在这儿等我不仅仅是为了恭喜我吧？”
　　多隆嘿嘿一笑，“兄弟，我这次是替康亲王和几位同僚来请你去喝酒的，王爷知道了你要去福建办差，就在王府里摆酒设宴既贺你升迁又替你送行。另外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你。”
　　卫肖一听就知道这群人又要和自己联络感情了，至于大礼，肯定是又要给自己送钱了。有人送钱上门不能不收，不过她答应康熙去福建的事还没和曾柔说过，必须要先回去。“多大哥，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只是今日皇上交办的差事来的突然，我还要回去交代一声。你看...”
　　多隆立即道：“既然这样，兄弟只管去办。等兄弟得空了，只管招呼一声。”
　　卫肖道：“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皇上要我去一趟福建，可我这才成亲没几日就要走，这家里不好交代。”
　　多隆了然地笑笑，“哥哥也是过来人。”
　　卫肖本想就顺着多隆的话说下去，突然心中念头一转，话到嘴边改了口，“不过王爷和同僚们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样罢，请多大哥转告我，我晚上一定到。”
　　见卫肖这么给面子，多隆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兄弟仗义，你只管回家团聚，王爷那里我去说，今晚就侯着你的大驾了。”
　　卫肖答应下来，上了轿子就往回走。她还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曾柔说。想到曾柔的沉默攻势还有向氏的暴力，卫肖只觉得脑袋疼。
　　轿子在子爵府门前停下，才下轿，卫肖就看见门口停着一顶青衣小轿，她心中疑惑，这样规格的轿子不像是王公大臣家里的。
　　正当卫肖疑惑之时，府中出来一个人，原来是亲兵队长李吉。李吉听到门房禀报说卫肖回来，赶紧出来，“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卫肖指着那顶小轿，问道：“李吉，这是谁家的轿子？”
　　李吉道：“大人，府里来了个不认识的女人，是头发胡同里住着的那两个人带来的。不过似乎那女子的地位极高，那两人称呼她为夫人。”李吉虽然不认识来人，但他还是知道卫肖要求监视的在头发胡同住着的两个人。
　　卫肖听了哪里还能不知道来人是谁，头发胡同里住的是陆高轩和胖头陀，而让他们二人称呼为夫人的就只能是苏荃。一想到苏荃来了，卫肖加快脚步往府里走，一边还问李吉，“那女子如今在哪里？”
　　李吉答道：“夫人在花厅里陪着。”
　　卫肖脚下一停，不可置信般问道：“你说什么？谁陪着？”
　　李吉答道：“夫人在花厅里陪着。”
　　卫肖只觉得脑袋阵阵晕眩，心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