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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一百四十五章 暖语感其情 此夜动人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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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挂着两行清泪,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我们已经没用了,对你卫大人来说,没用的东西就可以随意丢弃,是不是?”
卫肖努力解释,“不是,你听我说,刚才…刚才是因为你师叔他…他骂我,我也是一时气头上才会那么对他的。”
曾柔扭过头去,“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等到了河南,我们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卫肖简直要被逼疯,她深出一口气,“你不能走!到了河南,我会放人,但是你要跟在我身边。”
曾柔轻蔑地看着她,“呵,卫大人是怕我泄露你的秘密吧!”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也希望曾姑娘能安分守己,别做出一些事来逼我破坏自己的承诺。”卫肖还是不会和女孩子好好说话,就连认错也弄成这样。
曾柔拭去脸上的泪水,“好!只要你能信守诺言,我就留在你身边。”
曾柔一脸防备,看的卫肖难受,她很想跟曾柔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能信得过她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如今卫肖身后背负太多,她不能冒这个险。
“你留在这帐里好好休息,等出发了,我会派人来通知你。”干巴巴的扔下一句话,卫肖又逃了。
还没等卫肖在外面好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蒋良跑了过来,将一个信封递给卫肖,“大人,京中急报。”
卫肖疑惑地接过,“京中哪来的急报?谁发来的?”
蒋良凑近她,低声道:“昨夜沈统领派属下连夜进京,向二位先生面禀。”
卫肖瞪大了眼睛,将手中信件甩向蒋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自作主张!”
蒋良连忙跪下,“事关重大,昨夜您又...沈统领也是为了您着想,这才让属下回京求教二位先生。”
“混账!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卫肖简直要给气疯了,事事都不顺心。
蒋良捡起地上的信封,双手呈上,“如果您要追究属下的过错,属下甘愿认罚,但请您先看完二位先生的信。”
卫肖盯着俯首的蒋良,良久不语。蒋良也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终于,卫肖接过了信件,对身后的一名护卫吩咐道:“侯兴,你去叫沈德来。”
贺中看卫肖似乎真动了气,替沈德开脱道:“大人,当时情况紧急,属下守在帐外,没有丝毫办法,这才去找沈统领商量...”
卫肖一抬手打断他,“你的错稍后再和你算。”又叫了蒋良起来,“你们可真是齐心啊!”
蒋良,贺中二人听了,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卫肖拆开信来看,京城的秦玉、李西华二人听说这事也很震惊,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要卫肖稳住王屋派,至于曾柔怎么处置,信中半个字也没提到。
看到这里,卫肖睨了蒋良一眼,问他,“二位先生听说昨晚的事有什么反应?”
蒋良答道:“二位先生先是吃惊,后来李先生大笑,说终于能吃到您的喜酒了,而秦先生则是沉默不语,属下临走前,秦先生吩咐给您带八个字。”
“哪八个字?”
“对立,互根,消长,转化。”
卫肖默念这八个字,却不太明白秦先生要表达的意思。接着看手中的信,却看到信中说多隆已经派出八名御前侍卫前往扬州。“二位先生还有什么说的?”
蒋良想了想,道:“二位先生说让您安心前往少林,京中的事自有他们主持,扬州那边也安排好了,不会出纰漏的。至于蔡大人那里,李先生说他会办好,请您放心。”
“就这些?”
“秦先生请您万万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多年心血。”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卫肖闭了闭眼,看来最了解她的还是秦先生。
“大人,沈统领来了。”贺中在卫肖身后提醒道。
“请大人责罚。”看来侯兴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沈德,他一来就下跪请罪。
卫肖扶起沈德,“伯升,你这是做什么?”
沈德道:“属下有罪,请您责罚。”
卫肖笑了笑,“找你来可不是罚你。这件事你虽然有错,但...事出有因,不怪你。”
沈德惊讶地看了卫肖一眼,随即喜道:“多谢大人。”
卫肖道:“让你跟着张勇,怎么样了?”
“张大人为人豪气,对属下也很客气。”
卫肖皱眉,“我派你去可不是让你和他客气的。这样,你带着郑夏、郑白跟着张勇他们,我会行文给你们一个官身。”
卫肖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叫了沈德来,说了两句话又把人打发了回去。沈德没有被卫肖责怪,自然不会提起这件事。
第二日,卫肖带着扮作亲兵的曾柔上路,王屋派余下的一十五人则戴着铁链跟在队伍后面。
曾柔骑在马上,频频向后回头观望。卫肖看出她的心思,道:“别看了,他们现在是反贼,该有这样的待遇。”
曾柔听了,也不回话,却不回头了。卫肖默默叹了口气,驱马上前,拉开了与曾柔的距离。
张康年和赵齐贤见卫肖终于落单,连忙赶上卫肖,“都统大人。”“都统大人。”
“是二位统领啊,有事找我?”
张康年向后面挤挤眼睛,“还是都统大人有本事,不仅偷了小美人的身,还偷了小美人的心。”
赵齐贤在一旁笑道:“要不怎么说都统大人是我辈楷模,我等还要多向大人请教才是。”
卫肖道“请教什么?怎么偷小美人的身吗?”
此话一出,张康年和赵齐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都统大人高见。”
在后面的曾柔听见前面传来的weisuo笑声,恨声道:“yinzei!”
两旁的蒋良和贺中对视一眼,均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卫肖跟着张、赵二人笑了两声,道:“这次二位可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等回了京城,我一定替你们向皇上请功。”
赵齐贤疑道:“都统大人,这事...和皇上有什么干系?”
“怎么没干系,有了小美人在手,还怕王屋派反了天不成,再说这样一来,咱们放人也有了借口不是。”
张康年赞道:“不愧是都统大人,思虑周全,小人等万万想不到这一层。”
旬月过去,待卫肖领军走到河南境内时,她与曾柔的关系仍无多大进展。这一天,才入河南境内十余里,曾柔再三催促卫肖放人。
卫肖道:“青天白日,你要我现在就去光明正大的放掉反贼吗?”随即下令扎营。
曾柔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放人?”
卫肖道:“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自然是等到半夜了。”说完拉着曾柔进了大帐。
一路上的相处,虽说二人的关系没什么变化,但曾柔也了解了卫肖其实是个嘴硬心软,守信重诺之人。同时这一路的跟随也让曾柔看到卫肖的不易,是以二人单独相处时,曾柔也能给卫肖递个水什么的。
看出曾柔的不安,卫肖道:“别担心,今晚我就放他们走。”
曾柔低下头,低声道:“终于是来了吗?”
“啊?你说什么?”卫肖没有听清。
“没什么,”曾柔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师兄和师叔终于能回去了。”
“是啊,终于到河南了。”和曾柔不同,卫肖心里想的却是她即将要成为一名光荣的佛家弟子。
听出卫肖语气的异常,曾柔问道:“河南怎么了?”
卫肖咧了咧嘴,“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你们王屋派的事。”
“那是什么?”
卫肖翘脚,舒适地靠在榻上,“是我卫大人呐。我可怜又可爱的辫子即将离我远去了。”
曾柔不解,“辫子?你来河南究竟是做什么?”
“做和尚。”卫肖一脸无所谓。
曾柔被吓了一跳,“什么?你要去做和尚!”
卫肖忽然起了逗弄曾柔的心思,“是啊,我去做了和尚可就不能娶你了,你开心吗?”
曾柔冷声道:“你死了我更开心。”
卫肖被噎的哑口无言,这一路上相安无事让她选择性的遗忘了那晚的事,这一下被曾柔直戳痛处,她也没了那个调笑的心思。从榻上坐起来,“你在这里歇会儿,我去安排一下。”
卫肖出去叫了骁骑营参领富春,张康年,赵齐贤等军中有职衔的官佐,言道:“如今已到河南地界,京中传来消息,平西王世子已然到了京城,咱们不得不放人了。不然王屋派的反贼一状告上去,平西王那里定然是怪罪咱们,到时随便找个由头,往皇上那里一报,咱们都要吃苦头。”
富春等听了,齐声道:“听都统大人吩咐。”
卫肖道:“没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当初是我鲁莽,一心想立功才给大家招来这么个麻烦。”
富春道:“这事怎么能怪都统,您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只能怪王屋派这帮反贼太不识抬举。”
“富参领有心,既然如此,今晚我就去放了那批反贼。还要劳烦诸位,今晚军营中的看守可要松一些,好让那批反贼逃出去。”
众将官齐声领命,对于他们来说,能及早摆脱这批麻烦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