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为将何所死 大义几时明（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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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毓荣心中不可谓不惊讶，早知这位卫都统深受皇帝宠信，与朝中多位重臣交好，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假。那么自己这个四川湖广总督的位子还真可能是因为他一句话让皇帝下了决心。“多谢卫都统。”不论是不是因为卫肖，与她交好总是没错的。
“蔡大人客气了。”既然他们一定要将功劳安在自己身上，卫肖可不会往外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已，卫肖可不会真的承认什么。
康亲王见卫肖终于松口，很是高兴。他知道卫肖在朝中从不结党，即使与自己等人结交，也不过算是酒肉朋友，要是大家都是如此也就罢了。卫肖此人可以说很讲义气，又懂得明哲保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康亲王也乐得与他保持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但康亲王收到消息，卫肖与索额图合力将瑜洪又举荐给了皇帝，卫肖与索额图的关系比自己还亲近，这让康亲王有些着急。
他虽然是皇帝的堂兄，但大清朝廷可不是一个讲亲情的地方，若是皇帝身边没有一些助力，有些事就难办了。索额图是皇后的叔父，与皇帝的关系不比自己远，况且索额图的父亲还曾是首辅大臣，朝中势力颇大，康亲王不愿落在后面，自然要找机会与卫肖亲近，所以才有了指点蔡毓荣的一幕。这样，不管是卫肖还是蔡毓荣都会承自己的情，一举两得。
卫肖听康亲王说赴任的事，有些奇怪，问道：“蔡大人，怎么你今日就要赴任吗？”
蔡毓荣道：“是啊，皇上昨日就下了圣旨，要下官尽快赴任，下官不敢耽搁。”
索额图在一旁笑道：“蔡大人如此尽忠职守，实乃我辈楷模。”
蔡毓荣忙道：“索大人过誉，下官不敢当。”
卫肖还是疑惑，“如今各省督抚云集京城，蔡大人就算再着急也不用如此匆忙。”
索额图拉住卫肖，低声道：“兄弟啊，正因为西南督抚都不在辖地，所以蔡大人才要赶快赴任。”
卫肖一愣，马上明白了索额图的意思。对着蔡毓荣笑笑，望向蔡家车队所在的方向，却见其中有一辆特别的马车。知道可能方才的问话使蔡毓荣不好回答，于是转移话题，“蔡大人，莫不是赶着上任还要带家眷吧。”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与蔡家交好的礼部尚书龚鼎孳道：“卫都统有所不知，蔡家有女，名动京城，蔡大人视如珍宝，自然要时时带在身边了。”
卫肖忽然想到那日索额图说的蔡家才女，望向马车，难道蔡家才女就在里面，不过这可不是卫肖能问的。
康亲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蔡大人，你的总督府驻地在荆州，卫都统这次又是去的河南，你们恰好顺道，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蔡毓荣道：“若是能和卫都统结伴而行自然是好，只是卫都统身负皇命，下官也要尽快赶到荆州，这恐怕...”
索额图和康亲王对视一眼，道：“这不是刚好，我看蔡大人轻车简从，京城到荆州路途遥远，蔡大人又带着家眷，恐多有不便，还是和卫都统结伴而行。”
卫肖感觉康亲王和索额图在谋算着什么，直觉下不能答应，忙道：“如今大清国泰民安，蔡大人又是一方大吏，索大人的担心多余了。再说，蔡大人带着家眷，我这边都是军营里的汉子，着实不太方便。”
蔡毓荣早早得了蔡士英的提点，朝中满人大臣是谁都不亲近，谁都不得罪，如今康亲王和索额图的提议让他很是为难，却又找不出理由推脱。卫肖一主动站出来否定这个提议，蔡毓荣立即道：“卫都统说的有理，下官还带着家眷，不方便。这次...多谢王爷和索大人关心了。”
康亲王和索额图可是人精，知道二人均不愿意，也就作罢，只是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多隆见场面不对，忙道：“卫都统，蔡大人，已经耽搁了许久，二位这就出发吧。”
蔡毓荣向众位官员告别，匆忙往自家车队去了。卫肖也笑着与诸人道别，康亲王和索额图将卫肖送出几步，二人均低声道：“卫兄弟，这一路上好好把握机会。”
卫肖不明白，“机会？什么机会？”
康亲王道：“蔡家的女儿濡染家学，诗词之外，兼通政事，可以说是我八旗女子第一人，多少贵胄上门求亲都不可得。”
索额图接道：“老祖宗的规矩，满汉不可通婚，所以咱们满八旗的子弟都是要娶蔡家女儿做妾。这蔡小姐虽为妾室所生，却深得蔡老爷子和蔡大人的宠爱，所有上门求亲的贵胄一律都吃了闭门羹。”
康亲王似乎是嫌索额图说的太拖沓，抢过来道：“正因如此，去蔡府求亲的人也越来越多，蔡大人不堪其扰，这次前去荆州赴任，定会带蔡小姐走，这是躲清净去了。”
最后索额图总结道：“兄弟啊，这蔡小姐在京中的官宦小姐中可是极品，你虽然已经抬旗，但也不是不能娶，况且蔡家在汉人臣子中说话很有分量。你要是娶了她，那真是大大的好处。”
卫肖只觉得嘴角抽搐，这算是拉郎配吗？她那儿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没解决呢，这又给塞一个。“呵呵，王爷，索大人，我还小，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康亲王见她面目僵硬，以为是她看不上蔡家小姐，“卫都统，这蔡小姐在政事上的见解有时可是连蔡士英都不及的，你要是在路上得了蔡大人的喜欢，那蔡小姐...”
卫肖打断康亲王，“王爷，索大哥，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是，兄弟真没这个打算。这样，要是哪天我想成家了，一定告诉二位，好吧！”说完也不给二人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车队里走。
折腾了许久，终于算是能够出发了，卫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千名骁骑营士兵，浩浩荡荡的从永定门出发了。
行了片刻，沈德从后面策马过来，低声道：“公子，蔡家的车队跟在咱们后面。”
卫肖目视前方，“他去湖北，咱们去河南，这路倒也真顺。先不去管他，你去查查蔡家的小姐是个什么情况。”
沈德看卫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知道卫肖有自己的打算，不再多言，马头一转，往后去了。
这一路一直行到了京城郊外的一个小镇上才停了下来。王进宝过来请示，问是否要进镇休息。
卫肖道：“咱们人多，就在镇外小憩片刻。”又吩咐一旁的蒋良，“你带几个兄弟去镇上买些酒肉回来，犒劳犒劳兄弟们。”
王进宝高兴道：“卫都统体谅兄弟们，属下代兄弟们谢过了。”
卫肖道：“王参领，你们今日见了骁骑营军士，感觉如何？”
王进宝道：“天子亲军，自然不同凡响。”
卫肖听出王进宝话里有话，却不再问。她将两千余军士的管辖权给了张勇，除了是要向张勇示好之外，也有示威的意思。
卫肖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骁骑营中不论官职大小都要给卫肖面子。况且卫肖早在圣旨下达当日就给骁骑营众人送了许多东西，骁骑营人人都喜欢卫肖这么个上司。可张勇却是被贬的将官，虽然背后有卫肖，但骁骑营中哪个不是满族亲贵，不给张勇面子的人多了去了。
王进宝见卫肖没有问下去的意思，知道她是不打算插手了，只能告辞。
王进宝刚走，彭正和冯元就来禀报，蔡家的车队在后面也停了下来，蔡毓荣要见卫肖。
卫肖一愣，这蔡毓荣不会真以为自己对他闺女有意思吧？卫肖带着彭正、冯元二人来到队伍末尾，见蔡毓荣正站着等待，卫肖连忙告罪，“在下来迟，让蔡大人久等了。”
蔡毓荣道：“卫都统统帅骁骑营，自然不似下官一般清闲。”
卫肖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蔡毓荣到底是来干嘛的。“蔡大人，前面就是镇子，您不带着家眷进去歇歇？”
蔡毓荣道：“下官还要赶路，就不进镇了。这次来见卫都统是来谢都统举荐之恩。”
卫肖摆摆手，“蔡大人，我说过了，您这次升官都是皇上的恩典，与我卫肖无关。”
蔡毓荣笑笑，“卫都统大才，难怪能得到皇上的赏识。”
“蔡大人过奖了。”卫肖一面答话，一面盘算着怎么套蔡毓荣的话。
“卫都统，您是不是在想下官为何赴任还要带着家眷？”
卫肖没想到蔡毓荣提起这个，“蔡大人何出此言？”
蔡毓荣道：“京中皆传我蔡家女能通政事，上门求亲者不计其数，以致小女不得不到京郊暂避，就是方才龚尚书也一言道出我带着小女赴任。”
卫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蔡家小姐的才名，卫肖也曾有过耳闻。”
蔡毓荣笑笑，“可惜龚尚书猜错了，小女并不在马车之中。这事要是让康亲王和索大人知道了，恐怕要失望了。”
蔡毓荣这话一出，卫肖尴尬的不行，感情人家已经知道了康亲王和索额图赤裸裸的拉郎配行为。
蔡毓荣似乎看不出卫肖的尴尬，自言自语道：“当年平西王降清，闯贼将京城吴府中人尽皆发落，因缘际会，吴府中一家仆入了我蔡家，后来此事为平西王知晓，我蔡家与平西王可算是结仇了。”
卫肖在一旁听不明白，一个家仆怎么还结仇了。
蔡毓荣自顾自的说下去，“此次赴任，想必平西王必定咬牙切齿，对下官恨之入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为将何所死 大义几时明（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