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里绘子

1、花火

　　>>>>>序。

　　这是羽里织空和葛力姆乔在现世的第六天。晚上葛力姆乔依然是不见踪影。织空也照例在此时一个人在公寓里发呆。不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街上异常地热闹，织空望着窗外，深蓝的夜空里点缀着零星的亮点，和虚夜宫的天空很不一样。

　　【壹】
　　“你又找我来做什么。”葛力姆乔站在殿下看着蓝染，语气里有自己本身带着的桀骜不驯。
　　“要你去现世一趟。”蓝染镜片下狡黠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有些不屑地回应道：“这种事情叫乌尔奇奥拉去做不是更好。”
　　“这次非要你去不可。”蓝染看似温柔的语气不容回绝，“还有，带上羽里织空一起。”

　　【贰】
　　羽里织空跟着葛力姆乔来到现世，却被丢在公寓里无所事事。葛力姆乔总是我行我素，根本懒得管她。目前这个男人只想着寻找更强的对手，把蓝染交给他的任务也被先抛在了脑后。
　　这时候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织空感到窗外的街道都快被炸开似的，紧接着她听见了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交错不断地组成一阵巨响。她好奇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眼前绽开的巨大火光让她顿时有些惊喜，和楼下尖叫的女声一样，她此时也有着同样看到花火的激动心情。

　　“你在干什么？”在织空看的出神的时候，葛力姆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啊，葛力姆乔大人。我在……外面在放烟花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织空忽然忘记了怎么组织语言。
　　葛力姆乔轻身越上窗台，看了看外面被点亮的夜空，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又消失在花火砌满的夜幕里。

　　深夜，葛力姆乔破门而入。并没有做声独自坐在一边调整呼吸。织空走上前：“呐，要不要换上。”葛力姆乔看了看她，有些质疑：“这是什么。”“现世的和服。”织空看着他残破的衣服，“这件衣服看样子也不能修复了呢，不换不要紧么？”“你丢下就行。别的不用你管。”葛力姆乔有些呵斥的语气暗示叫自己离开，织空没有多说什么走进了自己房间。透过自己房间的窗能隐约看见客厅，织空忽然发现葛力姆乔睡着了，而此刻自己想去看看他却又不敢靠近一步。

　　很想看看他有没有伤的很严重。
　　很怕会打扰到他因此心里乱了分寸。

　　【叁】
　　羽里织空认识葛力姆乔是在当上了他的从属官之后。葛力姆乔很不解蓝染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当自己的从属官，但他也没那么多无聊的好奇心，向来独影独行，因此这次把羽里织空带来他也视之若雾。
　　葛力姆乔那天晚上又到很晚才归来，很快倒在沙发上熟睡了下去。羽里织空这次不知道哪来的莫大的勇气，轻步走到葛力姆乔身边。映在眼里的是他腰上刺眼的数字。她想，他绝对不只是排在六这个位置上的男人，能感受到的这股带着特殊气息的强大灵压，早已超越了这个排名。以前织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可以细细地观察他很久很久，织空微微屏住了呼吸。
　　从眉梢看到下身，白色的战服在月光里发出微亮的银光，衬着他的蓝发。织空不禁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也着实有着一副完美的骨架和俊美的轮廓。一抹鲜红穿入视线，定睛细看。“真是的，受伤了也不说。”织空伸出双手，嘴里喃喃念着鬼道。伤口渐渐愈合。
　　“你干什么。”葛力姆乔忽然睁开眼。
　　“帮你治伤，葛力姆乔大人。”织空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他看着眼前映在伤口上的光，觉得有些异样，可又忽然想不起关键词。
　　“请不要动，马上就好了。”织空强装镇静地提醒道。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葛力姆乔什么也没有多想便安然睡去。织空在他的伤口愈合之后还没有离去，忽然有一种意志不允许她离开，身子僵住了似的，目光定格在这个男人身上。

　　【肆】
　　第二天织空醒来的时候又早已不见葛力姆乔的身影。她看了看手上依然留着的灼热感，轻轻叹了口气。

　　羽里织空是个死神。她第一次来到虚圈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么可怕。可她的技艺不精却导致自己永远留在了那里。羽里织空在很久前第一次遇见了亚丘卡斯。一只身上充斥着特殊戾气的白豹。

　　刚刚与很多只大虚战斗过之后织空有些喘不过气来，当她准备坐下休息片刻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声音吓到了。

　　“你是谁。”她转身看见一只白豹在自己不远处驻足。

　　“……羽里，羽里织空。”织空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至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实告诉眼前的他。出于某种意志。

　　“死神？”声音中有一种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傲气。

　　“是又怎样。”织空忽然提高了声音，对啊，我是死神。我是死神，可是为什么会对你有所畏惧？

　　他转身准备离去，不屑道：“虽然你妨碍了我的事情，不过今天我懒得管你。”

　　“可我还杀死了这么多大虚，不是正合你意么？”织空不解。

　　白豹没有回头，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织空听见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死神。”

　　当时她并不知道他叫葛力姆乔。他知道她叫羽里织空。

　　织空在不见他之后心里却止不住地想那个人。她一直记得他奔跑的身影。那天梦里织空又见到了葛力姆乔。他这么称呼她，死神。然后他依然是很快地消失不见。羽里织空永远也忘记不了那种怅惘而若有所失的感觉。

　　【伍】

　　羽里织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放下死神的身份去做一个破面的从属官。也许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有似曾相识的气质吧。

　　“葛力姆乔大人，我是羽里织空。从今天开始是您的从属官。”织空说的时候没有敢抬头。
　　“哦。知道了。”葛力姆乔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多做注意。

　　所谓的初次见面就这样持续了不到20秒。

　　后来羽里织空渐渐发现，作为葛力姆乔的从属官，也并没有什么繁重的任务可做。整天在虚夜宫呆着的日子里，只有零星的难忘的记忆。

　　那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虚夜宫上方燃起烟花。织空走出走廊的时候看见了葛力姆乔的背

　　影。“……原来你也在看烟花啊。”葛力姆乔忽然警觉地转身，织空顿时语无伦次。她看不

　　懂葛力姆乔现在的眼神示意着什么，心被悬在半空，此刻织空只有不断地对自己说为刚才冒

　　失的行为而懊悔的话。直到葛力姆乔转过脸去，她还愣在原地不动，花火散落下时瞬间的黑

　　暗里，织空发现眼前这个背影是如此熟悉。

　　“喂。”葛力姆乔开口，“我看你很喜欢这东西呢。”
　　“尽管是瞬间的绚烂，可是并不让人觉得失望。”

　　葛力姆乔没有继续说什么，虚夜宫上方的花火绽放，其实是一种幻象罢了，没有淡淡的硝烟味道，他和羽里织空其实都知道。

　　【六】

　　这个晚上大街小巷都热闹非凡。羽里织空听说，这是天神祭的日子。

　　“只要你不惹乱子，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织空问葛力姆乔自己能不能去看的时候，葛力

　　姆乔的回答虽然有些嫌自己婆妈的不耐烦，听起来却是那样舒心。织空走在街上不知道往哪

　　里去，“也不知道现在那家伙在干什么。”她不禁自言自语。远处好像发出要开始放烟火的

　　信号，织空抬起头。淡淡的烟火味道夹杂在深蓝色的夜空里，传递着真实的信号，却又被夜

　　风吹散成阵阵虚幻。风轻轻带起织空散下的发，和服袖口微微地舞动。

　　就在织空看得久了觉得有些倦意的时候，听见身边有人尖叫：“流星！快看那是流星么！”

　　织空抬起头，一片蓝色穿过自己的瞳孔。织空快速向那个方向追去，可是换上了装束之后满

　　是不方便。人群里有在许愿的人们，织空知道，那不是什么流星，那是……

　　追到树林的时候，织空看见葛力姆乔站在树前，背对着自己。“葛……”织空顿了顿，“葛

　　力姆乔。”葛力姆乔转身，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织空才发现此刻自己是多么地狼狈。可此

　　时此刻她已经无法遮掩为了跑快一点而弄破的衣服边角。

　　“你知道这次来现世的任务之一是什么么。”葛力姆乔声音有些低沉，不详的预感。织空不

　　自觉地打了个颤。“羽里织空。”葛力姆乔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织空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是……死神吧。”“什……什么。”织空看着葛力姆乔在远处有些模糊的面孔，清楚地

　　听到了“死神”两个字，她更加确定了，是他。

　　【七】

　　——又见到你了呢。

　　——对方没有说话。

　　——你受伤了？

　　她拿出一块手巾递给他，帮他包扎好。“切，你以为这样伤就能好了么。还真是傻。”他说

　　完的时候发现之前流的血已经不见，是她在上面施了鬼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做，不过谢谢，死神。”他说完时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你以为我不记得你了么。”葛力姆乔瞬间响转到织空面前，“我还没有失忆到忘记了那个

　　灵压。”他站在自己面前很近很近，织空不由心跳加快，他还记得自己？葛力姆乔这次和她

　　对话的台词增加也让她愈发紧张。“其实……这次你来就回不去了。”羽里织空此刻才意识

　　到，也许就在下一秒，自己的生命就会立刻消失。

　　远处原来能隐约听见的花火绽放和街道上的声音，此刻全部消失了一般。树林里没有亮光安

　　静得让人无法呼吸。“我不管你原来是死神还是什么，现在……”织空心里没有恐惧，葛力

　　姆乔的气息却让自己感觉不到恐惧。斩魄刀抽出的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却重重地砍在了身

　　后的树上。“现在你是我的人。”葛力姆乔最后这样说道，瞬间满天花火融化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