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折不当时》阿踢仔

65、第六十五回

　　画《小冰公主历险记》的速写本的封面上有点脏，毕竟这个故事画了许久许久了。游小冰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完成了它，所以睡觉的时候要把《小冰公主历险记》抱着，和她的小兔子一起。
　　游旭知道小冰为什么要让左戈给她关灯，她想把《小冰公主历险记》给左戈看。果然左戈进去关灯关了起码一刻钟，然而看完这个故事其实要不了一刻钟，也许他们还商量了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怎么把它包装一下送给游旭之类的。
　　等到左戈从游小冰房间出来，游旭只关心她睡着了没有，问过之后得到的回答是还没有，游旭便忍住嘴，不打算开始和左戈的谈谈。
　　左戈把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心思沉重的游旭，语调轻松地问道：“红色和粉红色你更喜欢哪个？”
　　“小冰叫你问的？”
　　左戈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笑着回答游旭说：“我帮她问的。她想在《小冰公主历险记》上绑一个大蝴蝶结然后送给你。”
　　“你看完故事了么？”游旭也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谈谈”要怎么开场，有些泄气的任由对话散漫开来。
　　“看了。”左戈乐呵呵的摸摸头，“没想到我还能再登场，还是终极武器。”
　　游旭因为他说自己是终极武器轻轻的笑了，左戈从这笑里得到了鼓励，不做痕迹地往游旭近身处挪了挪，说：“本来我想大爹退场后让爸爸出来露两手的，没想到小冰让妈……”话到这里，左戈猛地停住了，说得太顺口忘记了禁忌。
　　游旭听到左戈的戛然而止，转了转身体，端正坐好看着他说：“没想到小冰公主让天使妈妈现身了，更没有想到天使妈妈把布兔子大爹变成了终极武器……”
　　左戈此时此刻是谨小慎微的，他用尽所有的心思去观察、去判断、去揣摩说话的游旭，他害怕自己不小心碰触到游旭心中的“禁地”，然而，不管他怎么谨小慎微地去观察、判断、揣摩，都没有从游旭的话里、语调里、动作里、表情里看出一丁点儿的异样，左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发烧。
　　“天使妈妈出来的时机正好，故事也很好……”游旭把这话说完后一身轻松，他要找的“谈谈”的开场用这句应该合适。聪明如左戈，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原本只是心里有些发烧的，游旭的话说完之后，左戈觉得自己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起来。左戈面上的表情也有一些控制不住，轻轻上挑的眉头和不自居微张开的嘴让他看起来没有平时那样的机灵。甚至游旭柔软的目光迎上他的，他都还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相信游旭对于这个故事的肯定其实就是对于左戈的原谅与接纳。
　　“小旭……”左戈艰难地叫了一声游旭，在游旭还没有回答地时候，伸出自己还在微微颤动的手捉住了游旭的。
　　游旭没有挣脱，而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哎。”
　　左戈握住游旭的手忽然就加大了力气，大得游旭皱起了眉头。“我们……我们……我们谈这个真的可以么？”
　　游旭闭上眼睛点点头，说：“我想好了，可以。”
　　“故事你喜欢？”游旭一给了肯定的回答，左戈马上就问出了口。
　　“我喜欢。”游旭再一次肯定。
　　“我也喜欢。”左戈伸过另一只手，双手把游旭的手握住了，“我喜欢天使妈妈说说要小冰公主和大爹一起保护爸爸，妈妈……妈妈也好，大爹也好，无论是谁在那个位子，都会这样说的……”
　　“我知道。妈妈和大爹都想爸爸好好的，不要钻牛角尖，不要一直活在过去，不要被过往纠缠不休。我知道……”游旭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这些话也许在心里已经放了很久很久，可是游旭一直不能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把它们说出来，因为自己确实很蠢，蠢得那么无可救药，连游小冰都不如。
　　此时此刻的左戈岂止是心在发烧，整个人都快要兴奋地燃烧起来了。再一次靠近游旭，近得几乎额头相抵。左戈也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鼓起了全身勇气地问：“我可以么？”
　　游旭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左戈，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话还没有说出口，微张的嘴被左戈狠狠地吻住了。
　　肩被搂住，腰也被搂住，游旭躲不开，也躲不掉。撑在左戈肩上的手原本是想推开他的，这时候松了劲道。游旭目光垂下来，和左戈毫不掩饰的兴奋目光相遇，面颊一热，蓦地闭上了眼。
　　左戈内心的狂喜不知道要怎么排遣，在胸膛中左突右奔却寻不到出路。拥抱他，搂紧他，吻住他都不能让左戈有一丝的平静，直到他的一只手摸到了左戈的面颊上，左戈才恋恋不舍地轻咬他的唇，几番进退后才停止这个吻。
　　游旭被左戈痴缠不休的吻弄得整个面颊都发红发烫，这时候终于结束，睁开眼睛之后便和他的目光相遇。他一点不害臊地看着游旭笑，游旭看着他不害臊地笑想着他果然是个真混账，也笑了。
　　两个人笑着笑着便额头相抵，左戈趁机轻吻游旭的唇，游旭飞快地退，左戈迅速地追，到底是没有躲开，被他点水一般亲了一回。这一回不够，左戈得寸进尺倾身往游旭那边去，游旭躲得不能再躲了，一把捏住左戈的衣领，咬着牙说：“左恋恋……”
　　“哎。”左戈脆生生地答应他，然后一把抱住游旭的腰，还偏头枕在游旭的腰上。
　　“你有完没完？”游旭推推左戈的头。
　　“抱一会儿就完。”左戈说得甚是认真，让游旭骂他的话都没法出口，“小旭我想每天都抱一会儿你，可不可以？”
　　“……”游旭揉乱左戈的头发，‘不可以’三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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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恋恋说抱一会儿，结果一直抱到游旭腿发麻。好好跟他说他不撒手，游旭只好掰过他的左手，干净利落的擒拿式将他压在了沙发上。扯过一个抱枕砸在左戈头上，游旭拖着还有些麻的腿往房间去。
　　等游旭松开自己了，左戈笑着翻身，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看着游旭一拐一拐往房间去。左戈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去争取小旭和自己睡大床，身子却是一点儿没动，因为他心里也是清楚，这时候腆着脸去了，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不说，还会被小旭再“收拾”一回。做人呐，要懂得适可而止。想到这里，左戈从沙发上爬起来，也往房间去。
　　进门后靠在门上，对游旭说：“你睡大床吧，我睡沙发也不挤小冰了。”
　　游旭正从衣柜里找自己的睡衣，找到后关了衣柜门回头看一眼左戈，说：“我挨着小冰睡。”
　　左戈爽快地点点头。
　　游旭抱着睡衣往门外去，左戈毫无征兆地拉住了他的手。
　　“还来？”游旭笑着问左戈。
　　左戈拉着游旭的手摇了摇，有些踌躇的样子。
　　“左恋恋……”
　　“我动了你的东西，我认错。”左戈看着游旭的眼睛，忽然就无比诚恳地说道。
　　“什么东西？”游旭看他忽然认真，想起刚才耍无赖抱着自己不放手的他，有些想笑。
　　“我明天要上班，不能打脸。”左戈还是诚恳的模样。
　　游旭被他这话挑起了兴趣，笑着答应了他不打脸。
　　左戈听了松开游旭的手，朝衣柜最靠墙的那头走去。站定后，左戈深吸一口气，望着游旭的眼睛，一把拉开了衣柜门。
　　看到左戈往最靠墙的那扇衣柜门去，游旭便想起了那里放着什么。等到左戈伸手去开衣柜门，游旭的目光甚至有些逃避，放在那里的东西足以让游旭把今天跨出的这一步又飞快的收回去。奇怪的是，当衣柜门打开后，游旭没有看到林妍的制服，那些叠好放在下面的林妍衣物也不在了……
　　游旭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怒意，三两步跨到左戈面前，瞪着他道：“你扔了？”
　　左戈伸手抱住游旭，游旭推开他。可游旭用多大的力气推开他，左戈就用多大的力气抱住他。
　　“我会处理的，你不能扔……”游旭推不开左戈，一拳头砸在左戈的侧腰上。
　　“我没扔。”左戈忍痛抱着游旭不撒手，“我把它们重新收拾了一下，只是收拾了一下……”
　　“……”游旭望着左戈，不知道说什么。
　　左戈松开抱着游旭的手，单手揽着他的腰，再一只手指着放置在小衣柜下面的衣物。游旭推开他，一把扯开包裹在外面那件男士外套，露出来的是自己的衬衣，再扯开衬衣，里面是装在压缩袋里的林妍衣物。游旭看着这些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衣物，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刚刚都好好的，一下子就又到了这个地步……
　　左戈从游旭的背后抱住他，轻轻把他拥入怀中。料想中的抵抗没有遇到，左戈便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游旭的肩上，温柔地开了口。
　　“小旭，不要慌，也不要乱，听我慢慢说好吗？我不是要用这个东西来让你给我什么证明或者承诺，我也没有因为你要保存它们而受到刺激或者伤害。你知道的我脸皮多厚啊是不是？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把它收了，是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打算，要好好的保存它。你再看看，看看我风花雪月的小心眼……”
　　游旭听了左戈的话，抬眼去把那些衣物又看了看。林妍的衣物外包裹着自己的衬衣，自己的衬衣外包裹着一件外套，那件外套不是自己的，是左戈的……
　　左戈那风花雪月的小心眼啊，是我要把你和林妍一起守护的意思。
　　“对不起……”游旭偏头，鼻尖碰到左戈的面颊，“对不起，对你发了脾气。”
　　左戈摇摇头，一点不像听游旭说的那句对不起，“你尽管对我发脾气，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一定不让你生气。”
　　“傻不傻？”游旭闭上眼睛，身体更靠近左戈。
　　“不知道。反正也不是这一两天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接着傻一辈子……”左戈更搂紧了游旭一分。
　　“左恋恋，不许你再说话了。”
　　“嗯。”
　　“你要让我掉眼泪了你知道吗？”
　　“嗯。”
　　“松开我。”
　　“嗯。”左戈依言松开了手。
　　游旭单膝跪下去，把那些衣物按照左戈的之前的方式一件一件的包裹回去。站起来，转身，轻轻的把衣柜门合上。顿了许久，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左戈。
　　左戈抿嘴笑着看游旭。游旭伸手摸摸他的脸，慢慢又慢慢得偏头吻了上去，快要吻住唇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时候左戈笑着偏头，把自己的脸蛋贴上游旭的唇，替他吻了自己。完了，没事儿人一般笑着问游旭：“到底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