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消念何留》缃杏子

20、第十九章 成年人的事

　　这大概是最荒诞的事，乔心薇竟然和顾曦泽上床了！

　　大概乔心薇后悔之极，所以一直垂着头，懒懒的没有精神。

　　“怎么回事？”刘念轻声问她，拿出梳子，轻轻地帮乔心薇梳那已经乱到要打结的头发。

　　“昨天你和萧远离开以后，我见顾曦泽不开心，就开导他。他让我陪他一起喝酒，后来我们一起回到酒店，然后就……”乔心薇低着头，叹气说:“顾曦泽是追求你的人，毫不夸张地说，我竟然和好朋友的候补男友上床了！”

　　“那顾曦泽呢，他怎么说？”刘念皱眉说。

　　“他醒了以后就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再没出来。”

　　乔心薇一直低着头，刘念觉得她有话没说，但是又不想逼她。

　　一手扶在乔心薇的肩膀上说:“已经发生的事就宽心些，成人世界里，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刘念转身坐在床上，犹豫着说:“而且……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我吧，是我一直不给曦泽明确的答复，让他觉得还有希望，才会一直坚持着等我，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相处过，是我害了他呀。”

　　乔心薇摇摇头:“或许吧，上个床原本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知道吗，顾曦泽和我上床的时候，喊得是你的名字，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深的负罪感啊。”

　　刘念想起什么……

　　犬犬竟然知道喊的是她的名字！换一个角度理解就是，犬犬和顾曦泽发生关系的时候是清醒的！

　　对了，刘念记得，犬犬的酒量一向是很大的！

　　刘念皱眉:“既然你明知道，你为什么还会……”

　　乔心薇憔悴地笑笑:“其实……我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们。和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在我生下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了，而是整天找那些外国妞。我已经……很久没有上床了，我在国外找男人也只有一次而已，因为我看到他们就恶心，我更担心他们传染疾病给我。大概是太缺爱吧，才让我做出这种事情，呵，女人啊，终究不能缺了男人。”

　　“可是你和顾曦泽这样，以后见面岂不是尴尬。”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顾曦泽给我的感觉特别好，好到我实在无法拒绝他。其实也不用纠结吧，或许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小念，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对爱情的执着，如果我当初没有随便地结婚，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乔心薇看起来脆弱无比，或许就是那样吧，看起来坚强的人，总是把伤痛和无助藏在心里，藏得久了，当再也藏不下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或许，我们那两天不是才刚说过吗，就算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结局应该也不会变吧。何况是你愿意给曦泽的不是吗，再因为这个而烦心岂不是自找烦恼。”

　　“可是……顾曦泽和你……”

　　“我们只是朋友，永远都是。”

　　刘念摸摸乔心微的头发，柔声说:“这样吧，要不我先去看看顾曦泽，听听他的想法，或许能让你好受些。”

　　乔心薇点点头。

　　顾曦泽的房间里充满了烟味，垃圾桶里堆着一时难以数清的烟头。

　　他压着被子半靠在床头，半躺在床上，和乔心薇一样，神色疲倦懊悔，头发凌乱，但是脸很干净，像是洗过的样子。他看见刘念进来，头瞥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想见她，还是觉得没脸见她了。

　　“曦泽，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她走在床边低声问他。

　　顾曦泽不说话也不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抽烟会使人变笨的。”刘念说着将桌上放着的两盒烟拿起，扔到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需要你说。”顾曦泽头也不回地说。

　　“其实那没什么大不了，真的。”她低声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看起来颓废的他。

　　“你当然觉得无所谓。如果是他，你还能说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吗？”他冷冷地说，自从刘念和萧远离开，并且一夜没有回来后，他彻底明白了，他要失去她了。

　　“曦泽……”刘念无法回答，事实上，她离开的六年里，给她的伤害远远超过这种情况。

　　然而，刘念的沉默在顾曦泽眼里意味着他不如萧远，更加惹怒了他。

　　顾曦泽突然转头愤怒地盯着她，一手将她拉着躺在床上，侧身将她压在身下，不发一言地吻着她。

　　刘念完全没预料到顾曦泽会这样，问他:“曦泽，你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坏男人吗，那就让我坏一次。”他冷冷地说。

　　“为什么你会……”刘念想问他，但是转念一想，一定是乔心薇或者尹伊告诉他的吧。

　　“不是那样的……咳咳……”顾曦泽身上轻微的烟味呛得刘念难以呼吸。

　　刘念话还没说完，顾曦泽便用嘴封住了她的嘴，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趁他吻她的脖子的时候，她镇定地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坏，而是我爱上他了，所以才喜欢他的坏。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喜欢我五年，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上床吗？”

　　顾曦泽突然停下，愤怒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他迅速坐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肮脏？”

　　“就是因为我一直都把它看成一份纯洁真挚的感情，所以我不希望在这份感情上加上污点。”她坐起来说。

　　“是吗？你这么会说话，不做市场总监可惜了。”明显地冷嘲热讽。

　　“我是说真的。”刘念靠在床头平静地说:“你一直待我像朋友，不就是你知道这份感情的属性吗？”

　　停顿了几秒，顾曦泽的眼睛慢慢垂下，低声说:“是啊，我都知道……”

　　他走在窗户前看着窗外，他当然知道，每次他想向刘念袒露心声的时候，都会被她挡回来，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强迫她，他是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她放不下萧远，他愿意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在等待而已。

　　“我该回C市了。”顾曦泽转头看刘念，阳光照在他脸上，只有一片暗黑，所以刘念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

　　刘念没说话，她没资格劝他了，而且A市也确实没有他逗留的必要。

　　“你要留在A市吗？”他问她。

　　刘念忽然想起，对他说:“我可能要多请几天假，萧远住院了没人照顾……”

　　“我知道了。”顾曦泽皱着眉，果然还是因为萧远啊，看向窗外，那颗嫉妒的要喷发火焰的心，被另一种情绪压着。他陪刘念来到A市，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现在刘念有那个男人照顾，会比他照顾得更幸福，他还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顾曦泽朗声说:“既然这样，那你先呆在A市吧，工作上的事，我会帮你安排。”

　　“谢谢你。”

　　“应该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顾曦泽笑笑，他早就想过如今的场景，其实他一直知道只要萧远出现，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了。既然现在萧远依旧爱着刘念，那他就放手吧，虽然不甘心，但是眼前的人，他不想让她为难，就像以前一样，只要她不愿提的，他都不想强迫她。

　　“你要去看看心薇吗？”

　　顾曦泽沉默片刻，点点头，说:“你先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刘念推开乔心薇的门，她依旧坐在床边，一副颓废的样子。看见刘念进来，立即问:“怎么样？”

　　“放宽心。”刘念指指卫生间，示意她洗漱:“他一会儿过来，等会你和他面对面聊一聊。”

　　“好，那我去洗漱。”

　　乔心薇洗漱完不久，顾曦泽进来了。

　　他靠在门背后，眼神没有落在她们的身上，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平静地说:“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下午就回C市。”

　　“这么赶吗？”刘念问他。

　　顾曦泽点点头，呆呆地不知道看着哪里，乔心薇也没说话，低着头看着地毯，气氛很尴尬，大概是两个当事人在刘念面前，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单独聊聊。”刘念微笑着说，出去之前拍了一下乔心薇的肩，算是给她打气。

　　所以，他们有没有聊或者聊了什么，刘念都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心里在犹豫，她答应过萧远会回医院，可是如果顾曦泽走了，她怎么可以把乔心薇独自留在酒店！

　　拨通萧远的手机号后，刘念用甜甜地声音说:“小远，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不在又恶化了……”电话那头无辜的声音传来。

　　“小远……”她试探性地笑着讨好他:“如果我今天有事来不了医院，你会不会怪我啊？”

　　“不会。”某人大方地说。

　　“啊！你真好，你听我说，原因是这样的，因为乔心薇……”她说着说着突然感觉那头没了声音，原来萧远已经挂断了。

　　“不要啊……”刘念张嘴说出了这几个字，却不敢大声喊出来，怕别人听见，苦恼地用手抓墙。

　　完了，小远一定是误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