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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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杰被揍成狗之后又恢复神速的两个星期，菖蒲也接到了对战请求。对方是二百三十层的楼主，感觉又是一个靠着打压新人提高胜率的人呢，她这么想着，然后没有半点迟疑的拨通了神乐的电话。
“好久不见，神乐，最近还好吗？”
听到友人沉稳的声线在话筒那端响起，菖蒲索性放松了身体直接往床上一躺，还顺带滚了两圈。
“还是老样子，菖蒲你呢？”
“我玩的很开心哦，最近在天空竞技场参加比赛，替我向红叶问好。”
“天空竞技场？喔~我大概可以猜出来你要问我什么了。”
“不愧是早已看穿一切的神乐……帮我‘看’一下这次对手的情况吧。”
“没问题，名字是什么？”
“诶等等，我找一下。”摸索了一下放在床头的遥控器，菖蒲打开悬挂在对面墙上的液晶屏幕，伸直了脑袋看了几眼上面滚动播报的对战信息。
“帕……帕特……帕特莉夏？！咦居然是个女孩子……真没想到。”
“帕特莉夏吗？OK，之后会传到你的手机上，记得查收。”
“多谢啦，下次我会带特产回去！多多的！”
“说起来，最近时雨和清和会经过天空竞技场附近，碰到的话要好好打招呼哟。”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好久没和她们见面了，能快点见到就好了呀~身边都是熊孩子，没有人陪我逛街好寂寞！”
此刻拿着电话讲个不停的菖蒲就跟日常里和闺蜜煲电话粥的少女毫无二致，又跟神乐絮絮叨叨了半小时，才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切换到邮箱界面，她点开那封象征着对手详细资料的未读邮件，仔细看了起来。
下周一就有一场比赛，不知道那家伙准备的怎么样了。奇犽这么想着，踏出张开又合拢的电梯门，经过菖蒲的房间时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应着扭动门把吱呀的声响，室外的灯光在他脚下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弧度。
少女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窗外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半透明的边，留下个薄薄的浅色轮廓。也许是听到开门声，菖蒲睁开眼，正好就看到逆着光推门而入的奇犽。
要命，怎么看着资料就睡着了。
随手将脸颊旁睡乱的碎发捋至耳后，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六点过半，居然睡了这么久。
“怎么了，这个时候找我？”
奇犽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菖蒲从床上起身手忙脚乱还差一点撞到头的状态，神色揶揄。
“顺路经过就来看看你，下周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大丈夫萌呆乃。”
还想说些什么，奇犽斟酌着词句迟迟没有开口，是想说什么呢，还是只想说点什么，他也不知道。菖蒲拧紧发带把散落在肩膀的头发束起来，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对顾自发愣的奇犽扯出笑脸。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语气在句末微微扬起，面对这样直抵人心的明快笑颜，似乎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应下来。
“好。”
走了快半个小时的路，已经远离了天空竞技场四周的繁华街道，又七拐八弯的穿过好几条小巷，才看见坐落在尽头狭窄的食堂，小小的一间笼罩在路边的灯光下，垂着“文井屋”的小块布帘。奇犽有些吃惊，朝菖蒲看去，她默不作声，带着他继续向前。
两人在擦的光亮的桌前坐下，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笑容里抹着油光，一块一块亮着。
“欢迎——今天还是鳗鱼饭和天妇罗？”见到菖蒲张口就问，看来是常客了。老板看到奇犽笑容更深了些“带新朋友来了吗，真是太好了。”
“奇犽我跟你说，这里的荞麦凉面做的超好吃，一定要试一下。”一说起吃就兴高采烈的菖蒲完全不顾奇犽的意见，自作主张点了一大堆，鳗鱼饭，炸猪排，厚蛋烧，荞麦面，天妇罗，饭后甜点抹茶布丁和红豆冰淇淋，甚至还点了两罐冰啤，不过看着奇犽蠢蠢欲动的样子还是放弃了，带坏未成年喝酒可是会令人良心不安的。
东西上的很快，他们慢慢吃着。奇犽从来没吃过这从某个岛国流传过来的料理，每一口都是新奇。相比之下菖蒲就淡定的多，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口味，她低下头喝汤，汤水酸甜，喝起来很舒服。
知了不再吵的夜晚，远处能听见青蛙的低鸣，此起彼伏，近到身旁，让人察觉到入夏的味道。一天一地的光阴都静下呼吸，影子指向尽头，河塘浮起莲花。菖蒲在对面坐着，灯光从某个角度钝去，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身上的线条一截截连贯着。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百褶裙，挽起几层的袖口泡在暖黄灯光里，看得人心里好似松下一块。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你们两个忙着打上两百层的时候。”她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伸向最后一块厚蛋烧“其实是一个人逛街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啦，怎么样，味道挺好的吧。”
“嗯，很好吃。”奇犽不自然的转换了视角，窗外屋檐斜斜切过天，一半星星在亿万年前发光。
“我说，下次可以叫上我。”
“啊？”
“下次一个人逛街的时候，你可以叫上我。”
菖蒲转过眼睛，用小块视线掠过奇犽努力握筷同荞麦面条较劲的笨拙动作，和想要掩饰般躲在散落的银色发丝后，微微涨红的脸。——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目光顿时变得柔软，呼吸绵长，笑意悄然攀上眼角。
“好。”
明明还没有入夏，天气却比入夏了还要任性，他们吃完饭，散步一样沿着小路慢慢走回去。前一秒还星光璀璨的夜空，下一秒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势愈渐磅礴，四周空旷开阔的路径寻觅不到可以暂时避雨的容身之处，纷扰沦陷在大雨里。世界只有路面上现出的一片白茫，像是天地统一，凝固般的水汽，和占领四面八方的雨声。
“啊，真是头疼。”菖蒲抿起嘴唇，看向和自己一样浑身湿透的奇犽，过一会又开口。
“看来一时半会雨也不会停，不如就这么跑回去好了。”
奇犽还没有回过神，右手却冷不防被人握住了。少年的肩膀飞快的僵硬了一下，错愕过后，是感觉到交错在掌心里，少女冰凉细软的五指，带着不可名状的力量，扣得牢牢的，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凑到一块的两只手，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几乎成一对。
雨，漫天泼瓢，无休无止，毫不停歇，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随着水花四溅的清脆步伐，涟漪荡漾的深蓝海面，一点一点缓慢沉沦下去。
雨声里是带着味道的。
奇犽觉得可以伸手握住它。
只是只能用左手了，因为右手现在。
正被很重要的人握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