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团樱——蜂蜜凉粽 ...
-
即便钱不够，团樱也没委屈自个儿，路上瞧见推车贩吆喝，大手一挥，买了两斤葡萄。
团妈妈一瞧见团樱就接过她手中的葡萄：“你到底是出去看书还是出去大吃大喝？”
团樱扯扯嘴，换好鞋，洗洗手就拿起一串葡萄准备剪葡萄。
葡萄用剪子连枝剪下，一颗颗清洗最好，如果是摘下来，免不了弄破皮，放在水里清洗，皮上的有害物质可能进入果肉。
“多少钱一斤？”
“十块一斤，便宜着呢！”团樱嘿嘿一笑，剪刀咔嚓咔嚓工作，一颗颗紫黑紫黑的葡萄滚入搪瓷盆。
“这么贵还当自己拣着便宜了？就知道那些摊贩看你是小孩子，乱宰人。”
团妈妈拿出一杆秤，“都放袋里，称称。”
“诶？不用了吧，多麻烦……”嘴上这么说，团樱还是乖乖把剪到一半的葡萄倒回塑料袋，连同枝干都放里面。
团妈妈娴熟地拨弄秤砣，“一斤八两。”
团樱嘴角一抽，还真的卡秤了。
团妈妈见团樱蔫了巴拉，当即心中有数，“去洗吧，尝尝好不好吃。”
这点团樱可以保证，她眼睛发亮，拍拍胸脯：“我尝过的，可甜！”
事后，团樱问许溪靓，葡萄一般多少一斤，许溪靓告诉她，便宜的五块，贵的八块。
可见三年后的物价，果然不能和三年前相提并论！
葡萄是好葡萄，酸甜可口，新鲜多汁，可以用来榨果汁，然，这个提议被团妈妈否决：“人老了，吃不动水果才榨果汁喝，你这么点年纪，用牙齿吃！”
“那，那榨给外婆喝！”团樱涨红脸，她还想做冰镇葡萄汁，往里面放西米、椰果，肯定比外面卖的要卫生、好喝！
“明天去你外婆家，咱们带点东西过去。”团妈妈往洗净的粽叶里塞糯米。
团樱盯着好一会儿，才想起明天是端午节，每年端午节一家人都会去外婆家过。
外婆最喜欢吃蜂蜜凉粽，这种粽子包起来方便，吃起来也有趣，而且，端午节在夏日，天气炎热，凉粽不仅能当茶点，还能去热。
“妈，你包几只豆粽留家里，过了端午我也想吃！”团樱眯起眼，舒服地吹着凉风，嘴里含颗葡萄，半躺不躺地靠在沙发上。
“知道，妈妈都记着呢，你最喜欢豆粽，你爸最喜欢肉粽。”
“妈妈你呢？你喜欢什么馅的？”她还没听妈妈提起过，从来都是她和爸爸吃什么，妈妈跟着吃什么。
“妈妈和你外婆一样，喜欢吃蜂蜜凉粽，就是妈妈胃不好，不能贪凉，吃这种冷飕飕的东西。”没一会儿，准备的糯米就少了一半。
团樱休息够，也上去学着包了两只，“妈，你晚上喝袋牛奶吧？对胃好。”
“我不用，牛奶订给你喝的，你长身体，要多喝点。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还喝牛奶干什么。”团妈妈典型为儿女考虑，不为自己考虑的类型。
团樱心中酸涩，想起自己对妈妈隐瞒的事，愈发难受。
他们虽对自己严格，希望自己按照他们规划的，规规矩矩成长，但那何尝不是希望她好，希望她少走弯路。
次日是个大晴天，外婆跟小姨住一块儿，他们一大早就起来张罗。
外婆不是个讲究人，只要大家有心，她就舒心。
“哟，看谁来了？我们家樱桃越长越标致，是大姑娘了。”小姨噙着笑捏捏团樱脸颊，又把团妈妈和团爸爸手中的东西接过：“每年都要你们忙，以后就别带这些东西，我出去买就行了。现在的粽子又不贵。”
“我们也就随便包包，这种东西就吃个心意。”团妈妈笑呵呵地带着团樱走进去，朝外婆唤：“妈，樱桃来了，她这次又考了第一。”
“外婆，我带了花茶，待会儿泡给你喝。”团樱蹲在外婆边上，嘿嘿笑着。
花茶对身体有好处，不像茶叶茶喝多了提神，晚上睡不着。
“好。樱桃要进市高了吧？录取通知书拿到没？”外婆面上皱纹不少，可人很精神，当下唤着大家准备准备，争取快点开饭。
“还没，要七月份才发录取通知书。”团樱摇摇头，和外婆一同走到阳台上择菜。
“外婆。”团樱亲昵地晃晃外婆手臂。
外婆择菜飞快，她眼睛弯弯看着团樱：“怎么啦？”
“要是我下次考不到第一名，外婆会不会不喜欢我？”
外婆手撞到装菜篓子，面色冷下，“这可不是我们的樱桃，还没上战场就先失了士气。”
“我没有失士气，就是问问嘛。”团樱哀嚎。
从小她就和外婆亲，倒不是说她从小是外婆带大，而是外婆比父母要温和，外婆其实不会管她考了第几名，只是不喜欢她还未考就说这种丧气话。
“我会尽可能尽力。”
落下这句话，团樱坐到客厅里看电视。
没一会儿，门铃就响起，小姨一脸喜色：“樱桃，快去开门，准是你妹回来了。”
团樱应了一声，也喜滋滋地去开门。
团樱的表妹手里提了一堆东西，有雪碧、橙汁、还有椰子汁，人虽小，力气却大，这些东西团樱接过来都吃力。
“哎呀，姐，你帮我拿一样就成！”
团樱脸上发红，提着一箱椰子汁放下，“买这么多？吃不掉吧？”
表妹神秘地说：“不多，只有你们来，我妈才会同意我买这些饮料。”意思是，大家喝不完，剩下的都归她。
团樱吓唬表妹，说要把她那点小心思告诉小姨，谁知表妹根本不怕，说小姨早就知道她是那么想的。
别人越坦率，团樱越敏感，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大大方方，只有她遮遮掩掩。
总体来说，在外婆家吃饭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下午，团樱和外婆用洗净的棉线将粽子切成小片，蘸着蜂蜜、桂花酱，甜丝丝凉冰冰的，软糯清香，一点儿都不腻味。
花茶暖胃，团樱买的玫瑰花，是专门泡茶的那种，一个花骨朵只有指甲盖大小，抓了一把放在茶壶里，倒上热水，不一会儿花香扑鼻，喝一杯，口齿留香。
“这茶好喝，叫什么？花茶是吗？下次我让你小姨买点备着。”外婆咂咂嘴，敲敲背。
团樱上前帮她敲了几下，她舒服得笑成花：“好了好了，去和你妹妹玩。”
老人家喜欢小辈聚一起，可又不喜欢小辈围着她一个人转。
表妹支颐望着玻璃缸发呆，缸里有五条金鱼，红的、黑的、花的都有，“咕噜咕噜”吐泡泡，撞鱼缸。
“再往前凑，它们也不记得你。”
表妹“咕咚咕咚”地灌椰子汁，“我知道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不过，我希望每个七秒它们都认识我。”
“所以你就这么呆着，让它们一次又一次认识你？”团樱不解，金鱼虽好看，也不用这样一直盯着吧？
“你不觉得它们是有灵魂的吗？说不定里面有金鱼王子。”表妹暗叹，父母不理解她就算了，这个表姐也不能体会她的感受。
“灵魂？它们？”团樱搓搓手臂，猛地发觉金鱼滚圆无神的眼珠望着她。
蝴蝶结般的鱼尾轻柔飘逸，随着水波摆动。
她似乎能听到金鱼吐出水泡的声音……
“啪……啪……啵……”
“哎！樱桃姐姐？”
冷不防被撞，团樱面露惊恐，满目慌张。
“怎么，怎么了？你被附身了吗？”表妹被吓了一跳，站起来，抓住团樱直摇。
团樱静下心，揉揉脸，敛下心神，“没事，我就是想了想，你亲吻金鱼的画面，太恶寒。”
“呃……就算我再喜欢金鱼，也不会去吻它们……”表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暑假作业，“樱桃姐姐，作业，拜托你！”
“自己做，不会的再问我。”团樱作为姐姐，摆出架势。
“就是不会做嘛，所以才问你。”
暑假作业上一字未填，最后的答案页被撕除这点让人确定，表妹还是碰过它的。
“答案被老师收了？”这是老师通用手段。
“往年都没收，今年不知道抽什么风。这样让我怎么做作业嘛。”
“作文也不会写？”暑假作业里有十篇作文，有的只要四百字，有的要五百。
“那个，作文我留到最后再写。”表妹为自己狡辩，她按着圆珠笔，讨好地说：“你要喝果汁还是雪碧？我给你拿。”
团樱按住表妹，让她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边上：“我看着你做，不急，我们在这吃晚饭，你有时间慢慢做。”
表妹哭了，她咬着笔杆，苦恼地闷下头看题。
表妹才初一，比团樱小两岁，上的也是市中，只不过两人在学校不太碰面。她成绩很糟，主要还是心思不在学习上，对一切科目视如仇敌，这种心态去学习，肯定学不进去。
而她之所以会考上市中，也全是因为团樱给她恶补，倒不是团樱好心，闲着没空帮她补习，而是小姨和外婆双双拜托她，她没辙，只好每周都给表妹恶补，去年好不容易等她表妹考完，她才解脱。
大家都说，穿过市中，进入市高，九八五大，任君采撷。
可团樱觉得，她这个表妹就算在读市中，也不一定能进市高。
“这个，怎么做？”表妹苦恼地指着一道地理题。
赤橙黄绿青蓝紫，打一国家名。
团樱倒是能爽快地给表妹答案，但是表妹这种遇到问题就想问人的习惯很不好，“你把你能想到与颜色有关的国家名列出来。”
表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埃及。”
“埃及……哪里和颜色有关？”难倒她了。
“埃及有金字塔，那个，樱桃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们加快速度，把暑假作业干完就行了。”她又嘀咕：“你别管我会不会做。”
面对这样的表妹，团樱也懒得再管，但也不想祸害她：“以色列。这道题是以色列。你做数学，不会的我好给你讲讲题。”
“啊？数学？”表妹又哭了，她能说数学她准备留到学校去抄吗？数字抄起来快，很方便。
这时候，小姨端着两碗绿豆粥走进来，“端午节还学习？你哟，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不差这一天两天，把作业收起来，吃东西。”
“来，樱桃，这绿豆汤放了桂花，可香了。”
团樱谢过后，一看碗里，也馋了。
绿豆汤上飘着淡黄色米粒大的小花，里面还有去核桂圆，去芯莲子，再加上几瓣百合和透亮的银耳。
营养丰富不说，口感也润滑细腻，甘甜香醇。
“哎，可惜你小姨父不在家，喝不到这东西。”小姨略带惆怅，弯弯细眉蹙起。
“小姨父在外面赚钱，过年肯定会回来，到时候小姨再煮给他喝。”团樱宽慰几句，心中也有点不是滋味。
小姨父是商人，在外面做买卖，按理说逢年过节也该回来看看，偏偏，一连好几年都只有电话，不见人。
“但愿如此。”
小姨的话团樱记在心里，准备回家问问爸妈，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团樱——蜂蜜凉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