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守 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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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艾欧里亚挥一挥手臂，将有些酸麻的肩膀转动起来，顺便抬手擦拭了一把额头，扬起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艳阳高照。那刺眼的光线正毫不留情的透析着他的身体。依稀看得到离自己有些远的距离有人正在向着自己挥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番，但还是再次挪动开脚步。绕着训练场再次冲刺起来。
“还有十五圈。”在经过一个手持笔记本的男人的身边时，冷不丁放出的话语令艾欧里亚停止了脚步。他转身望向眼前这个高大又严谨之人的脸庞，看他以一抹诧异的表情回望着自己。
“怎么了？里亚。不要停下来。邪恶势力不会等待你。”
“可是我已经跑了二十五圈了哥哥！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这种训练方式实在太枯燥了。我不要这样！”
艾俄洛斯微微叹息着，将手中的本子合起来放在一旁，走过来将手掌拍在艾欧里亚的肩膀上。“你必须坚持下去，也许哪天只剩下你一个人，再没有像我这样督促你的训练。但是，你此时的所作所为将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会推动你向着前方迈进。”
“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艾欧里亚伸展开双臂拥住艾俄洛斯的腰身。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异决定了艾欧里亚拥抱对方的高度。艾俄洛斯将手掌放在艾欧里亚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起来。
“我只是打个比方。”
“就不能用其他方式来做比喻吗？就像你马上要离开我一样。”微微颤抖起来的肩膀带着艾俄洛斯手指的热度，在这逐渐升温的天空之下映射出两人的影子。
艾俄洛斯，29岁，艾欧里亚，7岁。
“我不放手！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里亚，这样哥哥很为难。”艾俄洛斯拉开了撕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把艾欧里亚整个人抱起来架在脖子上。第一次坐在如此的高度上，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连平时看不到的远方也变得清晰可见。
这就是哥哥的高度，是哥哥眼中的世界。艾欧里亚感觉到一股兴奋，他感受着轻抚在自己双腿上的手指的力度与温度，伴随着艾俄洛斯逐渐跑起来的脚步，从普通的速度逐渐向着光速发展。他的身体犹如在穿梭着时空，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大量的信息在还没有真正接收下来的那一刻从自己的身边擦过，被远远的甩于身后。强烈的风的气息抚上脸庞，很清爽的舒服感。
艾俄洛斯降低了自己奔跑的速度，将清晰的视野重新赋予了艾欧里亚。他们走入一片森林中。每踏出一步都可以听到脚下树根与掉落下来的树叶的脆响声。幽静的环境之中传出着鸣叫声，和平时在圣域所听到的声音不太一样，是一种更加接近生命的纯碎的声音。可以将人的心灵暂时抚平，踩踏着这样的节奏，随着步伐的深浅不一。艾欧里亚所看到的世界在他的眼前轻微的晃动着。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并不一定要带有目的。里亚。尽管走下去。”艾俄洛斯丝毫没有要将艾欧里亚放下来的意思。而是就这样漫步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也许说是两人不太准确，在他们的周身同样栖息着其他的生命体，它们正以一抹监视的姿态隐匿起来。但这并不会影响到艾欧里亚感受大自然的心情。他伸展开双臂，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起了铂金色短发的飘扬。艾俄洛斯微微扬起的额头看着艾欧里亚的笑容，像是被感染一般唇角勾勒起一弯弧度。
两人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直至眼前出现了一间古朴的小屋。艾俄洛斯这才将艾欧里亚轻放下来，抬手推开了大门。从屋内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他条件反射一般的挡在弟弟的身前。用手掌挥一挥这飘扬而起的尘土，告诉艾欧里亚先在外面等一下，便朝着屋内走进去。
许久的等待过后，艾欧里亚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天色逐渐暗下来，森林之中似乎发起了一股躁动。那些清幽的鸣叫声逐渐转变为嘶吼，是一种带着绝望的呐喊声。艾欧里亚倒退着身体，将整个后背靠上了微微开启的门上，一个用力跌了进去。他正为自己仰躺的姿态感觉到疼痛时，从手指上传出的微凉的感触迫使他将双手抬起放于眼前观察。
“血……”逐渐放大的瞳孔之中映射出了鲜艳的红色。那些血液沾染在他的手掌中，犹如刻印下来的伤痕一般的触目惊心。他有些踉跄的爬起身，间或被脚下的血液再次滑倒。这次是整个胸口与大地的亲密接触，那些粘稠的液体泼溅上他的脸庞，他想要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却因手指上的痕迹停下了动作。
“哥哥！”何时开始，感觉到这间屋子变得如此空旷，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声。由远至近，带着颤抖的尾声。艾欧里亚迈开脚步，他想要冲出这个屋子，但是想到哥哥可能还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内心的胆怯与担忧相互撞击起来，它们折磨着艾欧里亚幼小的心灵。在逃跑与留下之间艰难的抉择着。
艾欧里亚将双手放回身体的两侧，深深的吸入一口空气，这种充斥了发霉与血腥的气息令他干呕起来。覆盖在唇上的手指同样被鲜血所萦绕。带着呛人的气味。
艾欧里亚向着深处缓步走过去，太过安静的空间让他的每一次迈进都带起了摇摇欲坠的吱吱声，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逐步加快着，右手按压上胸口处，左手抚摸着墙壁继续前进。直至这一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走廊出现了亮光。
“光……”艾欧里亚欣喜的朝着光的方向跑过去，微微转过的身体对着身后人说着“哥哥！有光！”但是没有人可以回应他。
艾欧里亚唯有继续前进，每一个步伐都如此的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双脚，他甚至不敢低头看向地面。那种踩踏着柔软的东西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从内心深处传出的战栗。
“任何时候都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这是哥哥曾经教导我的。唯有前进，才能看到希望……”艾欧里亚终于冲出了黑暗，他舒展了一口气，睁大了双眸看向眼前的景象。
几乎挤进了整个视线中的血池的地狱的景象，将周身全部包裹起来。身后的走廊逐渐的消失，脚下的地板抽离开。他就像腾空在这里，无法移动。而后映射入他的湖蓝色双眼之中的，是艾俄洛斯宁静的躺在血池中央。
“哥哥！！！”嘶吼的叫声从体内奔涌而出，就像森林中那些绝望的呐喊声。
“艾欧里亚！”被人突然呼唤了名字，艾欧里亚周身的黑暗被金色光芒所笼罩，那一片光明太过耀眼，几乎遮挡了视线。艾欧里亚伸出的手指被一袭温暖的感触所触碰，而后是身体被拥入怀中。他感受着这个人熟悉的气息，就像哥哥的体温一样，那么温暖。
艾欧里亚回头望向逐渐远离着的景象，他想要确定那里躺着的人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不要看。”一双大手覆盖了他的双眼，将眼角的湿热一并擦拭掉。艾欧里亚抬起双手，将沾染了鲜血的手掌抚摸上遮挡自己视线的手背上。用力掰开。那缕缕的红色发丝轻抚上自己的脸庞，比起双手上的血液的颜色来，更加暗一些。艾欧里亚将左臂抬起抓向对方，在翡翠色的右眼之下深印下指甲的印记。
“是幻觉，艾欧里亚。”男人并没有阻止艾欧里亚的行为，只是接收着对方给予自己的伤痕，给予自己的痛。
“找到艾欧里亚了吗？”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小宇宙从远处降落下来，那股强劲的压迫感将周身的气流盘旋而起，带起了乱石的滚动。修罗率先一步走过来，斩裂开阻挡前行的石块，看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艾欧里亚。有些放下心来。“你竟然受伤了？”
沙加微微闭合了双眼，尽量保持了自身的稳步前行，不会惊扰到怀中人。“自从艾俄洛斯被斩杀，这一如梦魇一般的恶意时刻呼唤着艾欧里亚的灵魂。”
“有什么方法避免吗？”
“我们无法阻止，唯有在发生之后去寻回。”
“沙加，圣域正为抚养权的问题进行商讨。毕竟他和阿布罗狄都还是未成年，需要有人作他们的监护者。米罗正在申请阿布罗狄的抚养权。”
沙加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来的脸庞上血渍的痕迹有些凝固起来。“艾欧里亚由我抚养。这些繁杂的手续就交由你来处理，修罗。就当做是你对他的善意吧。”
睡梦中的艾欧里亚依然紧蹙着眉心。沙加将左手覆盖在艾欧里亚的额头上，燃烧而起的小宇宙将两人的身体环绕起来。原本痛苦的表情渐渐缓和起来。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无论你闯入多么阴暗的绝望之中，我都会引导你走回光明。安稳的睡吧。”发丝再次萦绕上艾欧里亚的脸庞，湿热的触感残留在紧闭的双眼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守 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