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08 ...
-
“虹村。”
“是。”
“你来解答一下这道题。”
“是。”
这一天，负责教导二年C班数学科目的井上老师又一次叫来得意弟子，几乎每次数学测验都满分的虹村修造上黑板解题。虹村胸有成足地写下了解题的过程，洋洋洒洒写了半块黑板，甚至好心情地在黑板右下角画了一个篮球，才在井上老师快要冒火的眼神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虹村，解题就可以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推了推眼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井上老师反身看了一眼虹村的答题步骤：“各位要注意，这就是本题的最佳解题步骤，当然右下角的篮球请大家不要学。”
顿了两秒钟，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真是的，阿修这家伙太丢脸了。”原本在座位上端坐着的立夏羞愧地捂住脸，今天阿修怎么了，画风突然变了喂！
“嘛……也没什么。”虹村回答：“只是春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敷衍我。”立夏满满的鄙视写在脸上，然后不再理他，专心听井上老师讲解。
看着正在认真做笔记的立夏，虹村淡去了笑容，表情却是那样温柔。只是忽然发觉，能和你一起的日子总是这样让人难以掩饰心里的幸福感啊，立夏。
放学后在担当值日生的立夏在虹村的帮助下，快速将教室内的卫生打扫好，然后和虹村一起去了篮球部。
篮球部三个军团因为各自水平不同且需要的训练方案也不同的关系，一直都是分开练习，不过每个礼拜都会有一天是混合训练，有时是一军和二军，有时是二军和三军，而今天是难得的一二三军同时练习。三支队伍混合在一起是极为庞大的阵仗，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立夏坐在训练场边的长凳上，翻看着之前和桃井做好的每一位队员的相关资料以及为他们策划出的较为适合的自主练习计划，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将他们一一分发下去。队员太多，立夏和桃井就算算上其他的经理，要一一发下去也是有些累的，终于能够喘口气的立夏刚坐回长凳上，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个。”
“唔哇！！”立夏慌忙起身，站得远了一点，这才发现原来是面前那个淡蓝色头发的少年在说话，“吓我一跳啦，你这家伙。”
“抱歉。”那少年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平和淡然。
“有什么事吗？”立夏拍拍胸口，然后问道。
少年的表情终于带了一丝疑惑，他指了指周围其他队员手中拿的训练计划：“那个。”
“嗯？”
“我没有。”
“怎么会。”立夏立刻翻开之前做好的记录，对他说：“你的名字是？”
“黑子哲也。”
“啊，是你啊。”就是当初被她调侃新入部的一年生们都是一群颜色控里的黑色啊。立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虽然面容清秀，声线清朗，但是存在感也实在低了点吧？这样的姿色，应该人气还不错才对啊……等等，为什么要用“姿色”这个词，立夏扶额。
“三军吗？”
“是。”
“嗯。”立夏随口应了一句，翻到三军的部分开始翻查。
帝光篮球部分为三个队伍，实际上帝光篮球部的经理们也是需要分部的。立夏和桃井属于一军，二军和三军则有其他经理人负责。虽然说自主训练的计划是她和桃井定的没错，但是也要参考平日里三军经理的报告才能做出测定。她和桃井都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绝不会丢失哪个队员的资料。因此在翻遍了所有记录都没有找到黑子哲也资料的时候，她反应过来，大概是三军的经理人疏忽了。
“抱歉，黑子君，我这里找不到你的资料了。待会儿我会去和三军的经理询问情况，然后给你补一个训练计划，可以吗？”立夏带着歉意说。尽管猜测是三军经理的疏忽，但她也的确没有想起来三军里还有黑子哲也这号人，哪怕是之前还被她调侃过。
“嗯，没关系。”浅蓝色头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与头发同色的瞳孔仿佛一潭平静无波的井，但却能让人看到眼底的纯净。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啊。直到少年背过身去继续练习，立夏打量的眼神越发放肆起来。不过这个少年的技术也太烂了吧！立夏有些头疼，相当于是新手的水平了，要怎么给他制定训练计划呢，苦恼。
不过，当她想起数年前看过的古早篮球番里同样是新手入部的某君，顿时觉得，黑子君至少不会比他更能令人抓狂了。
“立夏，去帮我把护腕拿过来好不好，我忘记拿了。”在察觉到各种不对劲之后，虹村终于发现是因为护腕没有戴上的关系，于是他转头冲着站在场边发呆的立夏喊道。
“啊？嗯、好的。”立夏回过神来，向休息室走去。
一般说来，男子休息室她们是不怎么会进去的，因为很多男生嫌麻烦直接在休息室换衣服，所以立夏偶尔几次过来都是挑人几乎都出去的时候。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男孩子们都去场上训练了。
立夏推开门，走到虹村的柜子前，刚找到他的护腕，就听到自己放在虹村柜子里的手机在响。
“您好？”没来得及看联系人就接通电话，立夏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就反应过来是谁了：“啊，是美绪阿姨。怎么了，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这边立夏的脸色剧变，她的手扶住柜子：“阿姨放心，我会和他好好说的……好的，再见。”
拿着虹村的护腕向训练场走去，立夏的心情仍然有些难以平复。
“噢，thank you！”虹村接过护腕戴在手上向立夏道谢。一向对自家幼驯染十分了解的虹村几乎是立刻就发现立夏的脸色不对劲，他担忧地看着她，说：“立夏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不行，让你一个人回家我会担心。”他伸出手摸了摸立夏的头：“这样好了，今天我会和教练请假，早点陪你回家……”
立夏打断他的话：“我想你的确是要早点回家了。”
“……怎么了？”虹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夏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沉重地说：“哲平叔叔他突然晕倒，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虹村瞳孔一缩，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喏喏不敢开口。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冲出篮球场，但还是被立夏拦住了。
“不要着急，我想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我们去和教练请假吧。”立夏拉住虹村的手，带着他找到教练，随便编了个理由。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同来都很少请假且并不是会特意请假去胡闹的人，教练很好说话的放行了。于是两个人这才匆忙奔向了三井综合医院。
他们向护士小姐问清楚虹村哲平所住的病房之后，来到病房门口。虹村犹豫着不敢打开门，而立夏却握紧他的手，替他打开了那道灰白色的门。
房间里是正在温柔看着丈夫的虹村美绪，她察觉到二人的到来，对他们微微一笑：“阿修不要担心，你爸爸他……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所以……不要担心。”
虹村上前站在父亲的床边，看着他正熟睡的脸出神。
虹村美绪拉住立夏，轻声对她说：“阿修他啊，大概被吓到了，毕竟在他心里爸爸永远都是一副健康强壮的样子，所以才想让立夏你好好安慰一下他啊。”
立夏点头。
“从小爸爸就爱把我举到头顶上，带着我玩各种各样现在看来傻乎乎的游戏，甚至跪在地上让我当成木马。”
借口去给妈妈买点玩什么的，虹村走出病房，转而在病院的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立夏在他身边坐下，拉起他放在双腿上有些颤抖的手，握紧。她并不开口，而是安安静静地听虹村叙说些断不成片的话。
“虽然我一直不肯好好教他爸爸或者父亲，总是喊他老头子什么的，但其实他连四十岁都没到。”虹村无意识地也抓紧了立夏的手：“如果不是老头子，我说不定现在还在做不良少年，整天跟着一群人混日子。也不会加入篮球部，当上队长……他一直看起来那么健康强壮，为什么现在会躺在病床上带着一脸病容。”
“叔叔他……一定没事的。”立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又怎么会被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而放下心来呢。
“妈妈她不和我说，不代表我不会去问。”少年垂下头：“是一种非常难治好的病，而且现在还在恶化，说不定……”他攥紧拳头，却忘了自己正抓着立夏的手。
“痛……”立夏小声叫出，却又不忍心缩回手，只能轻轻咬着嘴唇忍耐。
幸好少年回神，立刻放开了她，抿抿嘴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起来：“对不起，立夏。”
“没关系啊，我知道阿修不是故意的。”立夏眯了眯双眼，微笑着说：“而且，阿修现在正在帮我揉啦，我觉得不疼了。”
立夏反手覆在少年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阿修要相信，叔叔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这里治不好，不代表其他地方治不好呀。”
“嗯，你说得对。”少年想通了，也翘起了嘴角：“老头子生命力那么顽强，怎么都不像是会……的人啊。”少年最终还是选择跳过那个令人恐慌的字眼。
“你要是再叫老头子，哲平叔叔要生气啦！”立夏白了他一眼。哪有叫自己爸爸老头子的，而且这个“老头子”连四十都还差几年，样貌出众不说，身材比自家老爸还要好。
“切。”少年撇嘴。
他倒是希望老头子现在能跳起来揍他，总好过现在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