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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章完结 ...
姚家二小姐是个傻子。
她本来不傻的,只是六岁那年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头碰到石头上,然后昏迷流血不止。
姚家众人急的跟什么似得。
所幸后来姚尧醒了。
姚家父母和姚大小姐都道是福兮祸所伏,却没想到前面一句是祸兮福所倚。
姚家二小姐姚尧醒来后便傻了——她只记得六岁以前的事,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只保持在五岁。除此之外,就再也记不得了。
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姚家父母姚家大小姐都庆幸她的平安无事。都说这孩子好运气,从那么高的马上摔下还没事,只是磕破了头而已。
直到她七岁的时候,只记得六岁的事情。八岁的时候,只记得六岁时的事情,九岁的时候,只记得六岁时的事情。十岁,十一岁,十二岁......
岁月荏苒,时光如梭。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小小的六岁,那个有着青草气味和遍地花香,有着丁香树、河柳、花秸、山丁树气味的马场。姚大小姐有些奇怪,在马场庆生是她四岁那年的事情,她所说的司徒哥哥是他们童年的大玩伴,早就被征去当兵了。
于是她笑问:“你竟是不记得了,那我问你,你过了几场生。”
姚尧想了想:“我只记得三岁之后的生,三岁之前的不记得了,三岁之后的,三场。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再过生啊?”
联系到之前她这个妹妹摔过脑子,姚枝觉得不对了。
这才想到要查出来,一查,查出问题来了。
姚家找到过名医来治疗二小姐的病,名医来了,隔着帘子,摸脉号症。
名医抚着胡须摇头说:“这孩子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姚母含泪将姚家二小姐,也就是姚尧的事情说了一遍:“姚尧这孩子,五岁时曾经骑马摔过头......一人多高的大马,她一个人骑上去......说了不让去不让去,她非要去追,这下好了,摔坏了,谁心疼!”
名医过滤掉她的话,点头道:“这便是了,只怕是摔到了头,导致记忆只停留在六岁,你们这孩子,怕是心智不全,治不好了。”
姚父诚心道:“只求大夫给个方子,治一治。”
大夫急了:“老夫是治疗症状的,又不是治心智不全。”想到姚家二小姐后半生只能痴痴傻傻的过,他同情的叹了一口气:“先好生将养着吧,女子吗,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
听到最后一句。
姚家大小姐把他没好气的吼了一顿。
名医愤愤的离开了。
姚家祖上历代都是做善事的,好德广施的,哪成想姚二小姐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街头巷里都传开了。
人人都叹息道姚家二小姐傻了。姚家父母也成天以泪洗面。
姚尧依旧眨了眨眼睛,她坐在闺房里,望着窗外,喃喃道:“那年的马场的花开的好艳丽,风也和煦,若不是我没有马,定要与司徒哥哥赛个痛快。咦,那年,那年,是什么时候?”
一转眼,姚尧到了适婚的年龄。
姚家父母又着急了。
谁都知道姚家二小姐是个傻子,成日的被锁在闺房中不许出来。
谁愿意娶,又不知道生的是好是孬!
早已嫁做人妇的姚枝处处留心帮着物色人选,自己的婚姻生活幸福似乎更让她感到了妹妹的不幸。
闺房里,姚枝抱着姚尧哭的声泪俱下。
姚尧依旧看向窗外,她天真的对姐姐说:“没事的,姐姐为什么哭呢,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啊。”
姚枝看了一眼不谙世事的妹妹,又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姚家虽说不是什么富甲一方的人物,可也是家底殷实,不愁吃穿。就这么样养姚尧一辈子,也好。
街头巷尾,谁都知道姚家二小姐成了待嫁女。
又过了两年,草长莺飞。西北的战事结束,战士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正道是,夕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小镇上下起了冬雪,街道上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雪。
突然有马蹄声踏破了洁白的雪层,直直的向司徒府而去。
司徒少爷回来啦!还成了当朝五品将军!
天大的喜事传遍了宁静的小镇,小镇像是沸腾了一般 。
街头巷尾传遍了。
嘿!咱么小镇可出了个大将军啊。
将军来时骑着战马,着便衣,长衫广袖,到不似个将军,像个文人。只是那战马可真威风,披挂上是铁做的装饰,带着长久以来吸收的血腥味,那一定是敌人的鲜血。
将军的风采迷倒了小镇上的少女,将军的战绩使刚回来的战士们敬佩。
据说将军回到府中时,看见两鬓斑白欲语泪先流的老父母。
扑通一声跪下,泪眼叫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天之内,不住的有名门中的小厮笑面上司徒府门口去送帖子。
众人都猜测谁家姑娘那么有幸能嫁给司徒将军。
第二天,司徒将军亲自送帖子去姚府。
众人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姚家父母大喜过望,连原来的姚家大小姐现在的名门夫人都回来了。
司徒将军一掀长袍,跪在地上:“请将令媛嫁与在下。”
姚母当场答应。姚父犹豫道:“只是小女......”
“无妨,在下都知道,说来姚家二小姐的‘病’与在下也有些联系。更何况在下与姚二小姐自幼相识,也算有些缘分,请丈人答允。”
姚父含泪答允。
两厢其乐融融。
正此时,被姚枝叫来观看她“心心念念”的人的姚尧,姚尧在屏风后仔细看了半天,姚枝捂嘴笑着。却只见姚尧突然从屏风后面跑出来。大叫道:“我不嫁,不嫁。他不是司徒哥哥。他不是司徒哥哥,呜呜呜,姐姐不是说司徒哥哥回来了吗,他在哪,我要见他呜呜呜......”
姚家父母连忙叫人把她拖进去,姚枝自觉犯了错,嫁为人妇的她也不适合在陌生男子面前抛头露面,便也跟进去了。
姚夫道:“你也看见了,她......这......唉!”一挥袖,面朝窗子。
“无妨。”司徒将军眼里闪过一丝心痛,温声道:“我愿娶她,举案齐眉。”
“那就好,那就好。”姚母抹着眼泪“总算是有个托付的人了。”
接下来的六天: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办的热热闹闹。
“你啊,只等着嫁人便好了。”
姚枝摸着姚尧的手,喃喃道:“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姚尧依旧看着窗外。
那年,司徒哥哥走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大雪纷纷。
唔,头好痛。
......
六天过去,终于到了上花轿的时候迎进门的时候了。
凤冠霞帔,鸳鸯成双。
施薄粉,描淡眉,扫胭脂,抿一口红唇。
上轿!
八抬大轿、仪仗开道、花轿迎亲、狮舞引门,锣鼓喧天。
在锣鼓、唢呐、舞狮的伴随下,花轿开始起程。
到了,有一个火盆。
新娘过炭火盆,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风不小心吹起了喜帕的一角,露出了姚尧精致小巧的下巴。看到的人俱是一愣。
不都说这姚二小姐貌似无言吗,怎么看到的不是这么回事呢。再一联想到姚家大小姐的好相貌,众人明白过来了。这是一直将西施比作无言啊,啊呀呀,真是错过了!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司徒将军,饱含艳羡:司徒将军好艳福啊......
一对新人正式拜堂了。给双方高堂敬茶,周围声泪俱下。
入洞房。
姚尧一直都很安静,也许是她知道反抗也没什么用。
众人闹过洞房就欢欢喜喜的走了。
洞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掀开喜帕。
姚尧看着他,目光坚定,道:“你不是司徒哥哥。”
司徒将军看着娇妻,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姚尧脸色不变:“直觉。”
据说疯掉的人或傻掉的人得直觉通常是很准的。
司徒将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声音中不辨情绪道:“我的确不是他。”
这世界上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有的。
沉异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也看着他,两个人像照镜子似的,互相看着对方。
沉异在心里坚定道:“有的。”
普一见面,两个人都惊了惊。哪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周围的士卒也都围着他们,连声道:“奇了真奇了。”
两厢一交谈,发现他们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司徒途说:“我家早年时是居住在北方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移居到了南方。据母亲说,我本来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只是再迁移过程中,走散了。”
沉异说:“我没有亲生父母,都是养父母从小带大的。三岁那年他们捡到了我,十五岁那年告诉了我实情。我没有离开他们。直到被征来当兵。”
两人抱着铁戈,围着篝火,说着各自的往事。周围的士兵听得有味兴起,也开始讲自己得故事。
两人相视一笑。
沉异是当朝北方人士,司徒途是当朝南方人士。
就算是亲兄弟吧,这其中的羁绊也太奇妙了些。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人心肚皮。也能有缘相见再相知。这其中的缘分,差了一点就可能凑错过一辈子。
但他们,于这兵荒马乱中相遇再相认,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
此后两人宛如亲兄弟一般相伴。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边关苦寒,战争不断。
与家乡家人的联系只剩下回忆。
沉异的家人在他走之前已经身亡,他倒是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沉异经常弹剑高歌,他声音沙哑,却别有一番韵味,他唱道:“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往,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妾归。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军队里的识字的人不多,但都爱听他唱歌,唱着唱着,有些将士就掉下泪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有声音低低道:“我想家人了。”
“我也是。”
每当这时,司徒途总是笑骂沉异道:“好端端的,把人家泪给骗下来了。该打。”
于是哭的没哭的都开始追打沉异,沉异也笑着乱跑。
回来时看见司徒仰头看着明月,呆呆的坐在草地上。
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也想家人了?”
两人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司徒途也不避讳,他道:“想家人也想佳人。我在家乡有一个小妹妹,今年也该十岁了。我走的那年她才六岁,做了这个香囊给我,你看,手工别提多粗糙了,可是是她送的......不说这些了,你怎样,那些家伙下手没轻重的。”
沉异道:“要是有伤还不是你害的?”
司徒途只管笑。
沉异看出来他有心事,便道:“当我是兄弟不,要当的话,有事就说出来。”
司徒途笑了一下:“还是家乡的小妹妹的事,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于是沉异便知道他的小妹妹有多好了:
温柔娇俏,生气的时候也和一朵花似的。
生性活泼,爬树捉虫什么的也敢干,
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似的。
总之,沉异听出来了,他的“小妹妹”就是好,比所有人都好。
自从沉异表示愿意听司徒途的事之后。司徒途便一日三遍的夸奖他在家乡的小妹妹。
似乎是给心灵一个寄托:
远方还有家人和佳人在等着我,所以我一定得回去。
渐渐地,沉异也被司徒途的故事给打动了,人人都想要一个人在远方等着他的归来,不管时间多久,距离多远,总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沉异也不例外。
只是他没有家人了,这多少使他有些惆怅。
一天夜里,急行军,夜袭对方将营。
到时趁夜杀人,手起刀落,鲜血四溅。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等到对方发现,火把起,己方损失就严重了。
敌方大将匆忙撤退。
沉异和司徒途一个小队的人杀出一条血路追到了大将。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不死的只是战士的亡魂。
大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开始策马奔逃。
沉异和司徒途紧跟。
近了,再近了。
就是这时,司徒途举□□去!
哪成想敌方大将回过头来就是一个□□,斩的不是马,是司徒途的枪。一震,虎口发麻。□□也落下。从敌方大将目光阴暗,袖中出现了一道寒光,袖里剑!沉异刚想提醒,却见司徒途已被刺中,从腹部划出一道血痕,黑夜中,只见有肠子从中露出。司徒途摔下马,大吼:“快追!”
沉异咬了咬牙向前追赶。
快点再快点!
一定要追上!
够了,沉异举枪便刺去!敌方大将一声闷哼。
中了!
又是袖里剑。沉异早有防备,躲过去,便将敌方大将一枪挑下马,钉死在地上。
敌方大将死时,两只眼睛尚还惊异而恐惧的睁着。
沉异赶过去,司徒途只剩一口气了。
他欣慰的看着沉异,好样的兄弟,他道:“扮成我,别让他们失望,求你。”
沉异咬着牙点点头:“你会没事的。”
司徒途笑了一下,不动了。
沉异埋首在他身上,哭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沉异扮成司徒途,衣锦还乡。带回的是司徒途的骨灰,终究没让他葬身异地。
供奉父母。
迎娶姚尧,大概就是他唯一的一点私心了。
但是在新婚之夜,他和盘托出。
他希望姚尧嫁的人是沉异,不是司徒途。
而姚尧崩溃了。
她要嫁的人是司徒途,不是沉异。
更何况十几年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盼着司徒哥哥归来。司徒哥哥回来了,却变成了一抔骨灰,她无法接受。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姚尧惨叫一声,将头向床脚撞去。
血流不止,只是这次,她不会再醒来。
沉异颓然的坐在地上。
桌上龙凤蜡烛烧的正旺。
喜事变丧事。红绸变白布。
今天是司马夫人下葬的日子。
纸钱飒飒,哀乐奏起。
镇西多了一座新坟。
下葬时沉异将司徒途的骨灰放进姚尧的棺中。
生是不能做夫妻,死后也能共棺椁。
正在哀嚎的众人听见,司徒将军又在唱一首歌: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唱完之后,回家,侍奉父母。
——完——
本来想弄成短篇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弄,于是选了随笔那一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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