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小女初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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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沉下来，白玉到现在还没回来。小羽打开门，从屋里走到大门口。晚上天凉，她搓了搓手，打开大门往外探了探身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只见几个乡亲提着灯笼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赶，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什么，听起来挺急的样子。
“孙大伯，怎么了？”
“呦，小羽啊……”那个孙大伯提高了灯笼看清了小羽的脸，“听说村头的河里淹死个人啦……”
“啊？”
“你别出门了，我们正要去看看呢！走了……”
小羽看着几个人拎着灯笼跑远，脑海中突然翻起昨天晚上白玉的话：
——“我，要是跟那徐言之，同时掉到水里，你先救谁？”
——“我不会水。”
小羽在门边愣了一瞬，下一刻便跟着他们一起跑了起来。
河边此刻只闪着三四只灯笼，几个妇女聚在一起站在河畔的树下，正焦急地往河里看着。
小羽随他们跑到河边的时候，天色已如浓墨，河面上除了闪烁着的灯笼光外，什么都看不见。
“谁掉河里了？”刚来的乡亲还在问着河边几个妇女。
“不知道啊……我们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就听到河里有求救的声音，跑过来看的时候，就只剩扑腾水的声音了，也看不到人影……”
小羽一边听着，一边沿着河岸探头看着，后背直冒冷汗。
突然，河面上起了一丝波澜，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上来，然而隔着夜色看不太清。
河岸上的人也看到了，顿时惊起一阵骚动，乡亲正放下家伙准备下水看看时，却忽听“扑通”——众人惊叹：有人下水了？！
“刚才谁跳下去了？”
“不知道啊，没注意就跳了……”
水寒刺骨，浑身顿时被一阵湿寒包围着，河面上一片黑，小羽也只能凭着刚才的记忆往水上的动静处游去。
刚才她看到了……水面上浮上来的，是一件白衣服的一角。
已经没法多想，她咬咬牙，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水呛入喉中，她喝了几口水，一只手划着水，另一只手在水中摸索着。
岸上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泡在水里，她的双脚都僵了，抓了几把，都是水草。小羽干脆一头闷入水中，在水下找。
刚没入水中，她的脚尖仿佛触到了什么，她憋足了气往下沉，身体折着伸出手臂去够脚尖的东西。
还好！她终于抓到了什么……是一双手！
她像一只虾一般在水下弯着身子，牢牢抓住了那手，往上拉……然而下一刻，一只小腿突然像有针扎一般，猛然传来钻心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小羽的右腿疼得抽筋，没法伸直，另一只腿也使不上劲，四周的冷水拼命地往肺里灌……偏偏抓住的那双手也在拉着她往下坠，她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只有手上的力丝毫没松，还在紧紧地攥着那只手。
“救……”她想喊，嗓子里却除了水什么气也出不来。冰凉的河水仿佛也注入了心中，心底一片寒，越是害怕，她的手却攥得越紧。
忽然间，她的另一只手被什么用力一拽，她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光。
下一瞬间，有一个身影忽然挡住了眼前的所有光影，她感觉自己的腰被托了起来。接着，一只手臂从她颈后穿过，盛起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
小腿上的疼痛消减了不少，她也开始努力地上浮，却感觉有一只手在掰着自己抓着水下手的那只手。
她下意识地将那手抓得更紧，却突然听到耳边的一声轻唤：
“乖，放了这只手……”
她怔忡了一瞬，却在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终于松开了手。她的右手立刻被另一只手捞起来，扣在手里。
浮出水面时，小羽一边大口地呼吸着，一边咳着呛入肺腑的水，眼前被岸上的灯笼晃得什么也看不清，身后的手臂却始终稳稳地抱着她。
她胸中终于顺过来气儿的时候，立刻扭过脸看身后的人。
“水里那个……”
“那是水鬼，不要管他。”
“啊？”小羽这才看清他，只见他的一头黑发飘在水中，额前的头发湿哒哒地贴着脸，脸色有些白，更显得目黑唇红，看起来竟比村子里镇子上所有的年轻男子都好看。
“看什么呢……”白玉抬起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将她的头扶向了朝向岸边的那一面。
白玉将小羽一路带到岸边，托住她的腰让她往上爬。岸边有人伸出了援手，小羽道了声谢，便借着援手的力量爬上了河岸。
她一脚刚离水，还趴在河岸上，便连忙朝水中的白玉伸出手。
白玉借着她的手，往岸上一跃。
岸上的人已经炸开了锅，都拥了上来，问这问那，小羽撑着地想站起来，然而小腿还是僵，脚上发软，才迈了一步就措不及防地跌了一下。
身边的人连忙上去相扶，却见一只手臂伸过去，已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啊……”小羽脸上的惊讶不亚于旁观的人，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白玉一脸自然地看着前面，还惦了惦她道：“比想象中轻嘛……”
“……”
小羽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敢再看他，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好抓着他的衣袖和下摆。
两人身上一直滴滴答答地滴水，小羽彻底回神之后抬头看了眼白玉的下巴：“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谁跟你说的……”白玉刚说完，便想起来，好像自己昨晚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便又道，“昨晚只是个假设嘛，我又没说是真的。”
“哦……”小羽应了一声，小腿上又传来阵阵刺痛，她右腿用了用力后皱皱眉，语气中有些丧气道：“我的右腿，是不是被毒蛇咬了？”
白玉倒笑了一声：“是条小水蛇，没毒的。”
小羽舒了一口气，放心地动了动小腿，便低着头不再吭声。白玉的呼吸就在她脑门，轻轻的像羽毛一样，不一会儿，她竟来了些困意。
回到屋里后，白玉叫了她一声，她才猛地睁开眼，还没等发呆，一条毛巾便一下子盖在了她的头上。
“……”
“用毛巾擦擦呐。”
“嗯……好。”
她拽下头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从床上跳下来，找了几件干衣服准备换。
刚脱下湿哒哒的外衣，突然“咯噔”一声，屋门猝不及防地从屋外推开。
她的惊呼还来不及地出口，推开门的人看了她一眼，便随手关上了门。
“门外有个老太婆找你。”白玉的声音带了丝慵懒。
小羽还在喘着气，光着脚踩在凉凉的地上，想到白玉刚才淡然的眼神，一下都没多看，倒是她自己慌得不能行。
感觉有点丢脸……
她快速地换好衣服，一跳一跳地到门边时，便看到是李大娘。
“李大娘，你怎么来了？”
“哎呀，刚才在河边看到你落水了，这么冷的天，衣服换了吗？”
“恩，刚换好，我没事。”
李大娘举起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我刚熬的姜茶，快拿回去喝。”
小羽连忙接下，“谢谢大娘……”
“好了，快进屋吧，看这头发湿的……”
“好，大娘你小心，我喝完就把碗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改天我来拿好了。”
小羽点点头，正要往屋里走，李大娘又轻轻扯住了她，“诶，刚才河里救你的是谁啊？”
小羽怔怔地回答，“就是……他啊。”她边说着，边指指屋里。
“是吗？难道是晚上看错了……总觉得……唉，好了，你快进去吧，姜茶也给他喝点，那么大年纪也很容易着凉的。”
“……呃，好的。”
小羽进屋里时，白玉正坐在桌边嗑瓜子，随着她走近，皱着鼻子道：“你端的是什么，好难闻……”
“是李大娘煮的姜茶，还热着，你快喝吧。”
“姜？姜还能喝啊……怎么会有人喝这个？”
“……”小羽从桌上拿了一只碗，倒了最上面颜色淡，气味不那么重的部分，放到白玉面前，“喝了暖身的，虽然是难喝了点……”
看白玉一动不动，她捧着剩下的小半碗，憋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然而刚咽下去，便受不了那个味道，连忙放下碗缓了一口气，舌头都在抽。
是挺难喝的……
白玉看她的样子，便端起碗，走到院子里：“这么难喝还想虐待自己，倒了啊……”
“别啊！”
小羽连忙跑过去，夺下碗，“今天河水太凉了，不喝会着凉的，要不我给加点糖再熬熬？”
白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又瞅了她一眼，道：“好吧，加点糖……倒是可以考虑。”
白玉跟着她进了厨间，亲自监督她放糖。
家里只有红糖了，小羽用勺子舀了一大块。白玉瞟了一眼。手一抖，又从糖罐里跌了一大块进去……
不一会儿，一锅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终于被端了出来。白玉终于愿意尝了一口，然而喝了之后，半天不说话，看着小羽硬生生把一大碗都喝了下去，又接着喝了两大碗白水。
两碗红糖姜水都入了小羽肚后，白玉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他刚从柜子里出来的时候，便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什么事啊？”他打开门，便见小羽站在门口，还穿着睡觉的衣服，一脸惊慌。
“我……我好像真的中了毒……”
“什么？”
“你来看……”她抓着白玉的胳膊，带他去了自己屋里，白玉一进门便看到床上有一片被染成了……
他站了一会儿，低头看看小羽，脸上难得有些尴尬。小羽一脸忧心地望着他，他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是这姜茶出了问题，谁给你这姜茶的你就找谁去。”
“啊？……李大娘不会害我的，说不定是那条蛇……”
“不是蛇，那条蛇没问题。听我的，去找那送姜茶的什么大娘，把你这情况都跟她说，要她给个说法。”
小羽摇摇头，白玉已经将她带到了门口，道：“你去找她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羽默默看了白玉一眼，白玉“哦”了一声道，“啊，昨天也不是骗你，不会游泳是假设的嘛。”
白玉将外面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推着她的肩膀道：“去吧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还能不信我吗？”
小羽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会儿，便朝李大娘家小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小女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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