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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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百年来说，短短一周是过得很快的。按照计划，第二日便是空座大战。
刚与浦原喜助核对完情况的平子真子回到仓库，习惯地走入志波叶莺的房间却不见人影，在室内找了一圈无果后，他循着灵压找到了天台上。——说是天台，不过是仓库顶端的一块空地罢了。
女子就斜靠在一块高起的石阶边，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金色直发的男人蹙了蹙眉，踱步上前，将一只手揽过她的背，另一手尚且环过她的腿弯，后者的睫毛便轻轻一抖，醒了过来：
“真子？”
“你在这里干嘛？”
收回了她腿间的手，平子真子蹲着身子朝她露出了一个愠怒的神色，
“还睡着了，不知道你的身体还……”
“我只是想上来看看。之前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日子都有点记不清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她的回答十分直接干脆，倒半点没有因他的担心而来的愧疚感。志波叶莺说着侧头拍了拍一旁的空位，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道，
“至于我的身体……既然这次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就说明没事，真子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平子真子眯着眼看向她。他实在不觉得她的理由有说服力，一口气噎在喉中，又不找不到反驳的言辞。半晌，见明月高挂，夜中凉意渐起，扯下了傍晚出门时穿着挡风的外套，揽过她的身子将其围在了她的后背。
“真子你别总……”
“本来是不用的。”
他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当机立断打断了她的话，接口道，
“但那件风衣你去了一趟虚圈回来便不能穿了，我现在就只有这一件。”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是答非所问，但他知道这便可以噎住她的话。
事实确实如此。
听闻此言，女子虽在表情上露出了一分想要解释话中本意的焦急神色，但最终还是闭了口，重新看着面前这块荒凉的空地。
很久后，才慢慢道：
“我知道，如果我到现在还下不了床的话，你一定不会让我参加明天的大战。”
平子真子懒洋洋地斜睨着她：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让么？”
女子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不会。”
她扭头，
“我等了一百年。真子，你阻止不了我。如果你让小八张开结界把我关在这里，我就算耗尽灵力也要打破它出来，除非你亲自守着我。”
男子敛去了平静的神色。他转过她的身子另其正对着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继而抬手将她侧肩的和服扯下了一截，露出缚在皮肤外、尚渗着些许血红的绷带，冷笑了一声：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去了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我本来就不需要与敌人近身，你们在和他们周旋的时候，我的鬼道说不定能有很大的作用，况且我还有卍……”
志波叶莺的台词停滞在了后者捂住她口的指缝间。
但平子真子并没有反驳她适才的那些话。他只是在又端详了她半晌后，仿佛心情很糟糕地将置于她背后的手一用力，将她扯入怀中。
“真子。”
女子再开口时，他没有应答。
志波叶莺深吸了一口气，扯开男人领口的领带，将额埋入其中：
“真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是，我也有即使豁出性命也想看着他平安度过这次大战的人。”
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一些没有底气的沙哑的恳求，
“所以，不要阻止我。”
有时候彼此过于了解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平子真子很清楚，纵使曾经身为贵族的志波叶莺没有大多数贵族的一些坏习惯，决定的事别人怎么说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的任性妄为，倒是贯彻得彻彻底底。从很早以前起就是如此。
如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了阻止她的办法。
他只能伸手笼紧她背后的衣衫，将嘴唇在她额顶摩挲了片刻，自语般地叹道：
“早这么想，你就不该去虚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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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波叶莺对空座大战的记忆，就是终于认真起来的蓝染借着镜花水月轻松地力战空中的几名队长级，然后平子以及京乐等人一同从空中掉下来的场景。她那时候刚卍解过白檀，不敌蓝染后灵力耗尽落至地面，正躺在一个小小的结界中，一个带着三番队副官臂章的死神蹲在她身边，用回道暂时替她修复着身体。
她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着半空用出了一个“吊星”，生生接住从高处下落的几人后便没了意识。
这次醒来，视线内已不是住了一百年的仓库的天花板，却也不是很陌生的地方——虽说她也不熟。毕竟过去的她身体不差，几乎没有踏入过四番队，偶尔去的几次，也都是探望九番队的队员。
没想到终于轮到了自己。
一瓶点滴隐隐约约隐藏在视线的一侧，透明长管从上方一路下垂消失在她的左侧的被褥间。那只手明明被卷在被中，却冷得有些发硬。那条被子很厚，然盖在身上，她却并不觉热，反而下意识有些发抖，但又全身冒汗，着实难受。
“啊，志波桑，你还不能动！”
刚想起身，就有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闯入了耳中，继而面前窜出了一个死神。
她没有问对方是谁，只是将视线越过他，对向他身后那个自己更熟悉的脸。卯之花烈还是如百年前一般梳着温润的长麻花辫，就连温和的笑容也一如当年。
志波叶莺慢慢吁了一口气：
“好久不见了……花姐。”
“是啊。”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便端坐到了她床边的座椅上，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脉搏。
“我是发烧了吧。”
女子没有反驳：
“伤口炎症引起的发烧。”
叶莺很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权当是听见了，然后话音一顿，看着上空，叹道：
“好多年没有……没想到发烧还是挺难受的。”
“你个呆子长好记性就行，至少不算白难受一次。”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病房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继而一个熟悉的长音理所当然地接下了她的言辞。话语终结时，金发男人已经踱到了她身边。
平子真子朝卯之花烈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了，卯之花桑”，就蹲下，凑到了志波叶莺的面前。
湿毛巾婆娑过额顶的感觉带着一分干爽的凉意，与全身怪异的感觉全然不同。女子没有接他的话，朝他侧过头，敛眉笑道：
“你没事啊，真子。”
“管好你自己。”
后者没好气地回道。
志波叶莺没有对他看似恶劣的态度提出什么感想，只是再次闭上了眼。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大的毅力顶着病体参加什么战斗，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如今一切结束，她当然就没有了太过勉强的必要。
她听到卯之花烈和那个死神转身走远、关门离开的声音，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床边呆了一会儿、后坐到了她身旁，而后，当温暖的掌心温度贴到她挂着点滴的手背上时，她将那只手翻了个身，继而微微曲起了五指。
——反正那时候她看不见他，不需要知道他之后的反应。
不过，平子真子这人虽然有时说话不怎么好听，她也已能足够感受到其中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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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生活很是惬意。对志波叶莺来说，她真正感受到了何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志波岩鹫从她醒来第三天就天天都往四番队跑，经常带一些金彦银彦做的小吃喂给她——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只是自家弟弟这么照顾着她，若是拒绝，岂不是有负他的盛情？
那几天平子真子经常被人喊出去，不过，他没告诉她是什么事，她也懒得问。
于是他每次前脚刚出四番队的大门，志波岩鹫就会鬼鬼祟祟地提着食盒走进去，一度让叶莺觉得他要做什么坏事。后来才明白，原来自家厚脸皮的弟弟也是有害羞这种情绪的。
彼时，女子正靠在病房的床铺上侧头看着远处高处的双殛之丘，志波岩鹫坐在旁边，一边用一把小刀削着苹果，一边嘀嘀咕咕道：
“一护说削苹果的时候如果皮不断会发生好事，大姐你看，我今天比昨天削得好多了，也许明天就不会断了呢。到时候大姐就一定可以出院了。”
这话听着有因有果，但细想想，其中逻辑依然莫名其妙。
不过，看自家弟弟这么热闹地削着苹果，叶莺就没好意思给他泼冷水。加上他削苹果的水平较之昨日确实又有了很大进步，至少这苹果削了大半，只在中途断过一次。
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谁啊我都看不见了！”
志波岩鹫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十分不满地嚷嚷起来，然后在看清来物后，歪了歪头道，
“诶，波尼？”
然而自家野猪并没有给它准备的时间。
它径自跳起跨过志波叶莺的病床，对着志波岩鹫的脑袋就直冲而下。
“啊啊啊不要啊波尼！！”
志波岩鹫大叫着连忙站起了身，但踢翻椅子摔倒在地又被椅子脚撞到了膝盖，最终还是轻易被他们家强悍的宠物扑倒在了地上。
志波叶莺平静地看着从岩鹫身上爬起来抖了抖爪子的波尼，淡淡瞥向了自家弟弟手中的苹果。
——啊，看起来这皮还是又断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