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世笑颜（平子真子BG）》花**兮

35、霹雳

　　“这叫‘崩裂的堕天涡旋’，静灵庭曾经的五大贵族之一，志波家的家徽。”
　　“……”

　　对一个“棋子”，且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说这些其实并不十分明智。志波家的历史尘封已久，且不说面前的人是否知道它曾也为贵族，即使知道，又会对这个有什么感触？
　　志波叶莺本是一时兴起想向朽木露琪亚稍稍试探如今应当仍在静灵庭的志波海燕的情况——依照她的想法，他恐怕早已是队长级别。但，若是朽木露琪亚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追问下去。

　　只是，这无心的一句话，对面前的人而言好像是什么重大的发现。只见朽木露琪亚瞪大了双眼，眼底的惊讶和恐惧一时全都浮了上来。
　　“我知道你，海燕大人经常提起，他有个……已经殉职的妹妹。”
　　沉吟片刻，她缓缓道。

　　“殉职……吗？”
　　虽说她一百年前幸存了下来，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于不知情的志波海燕而言，也确实是早已死去。志波叶莺恍恍然接了一句，
　　“看你的称呼似乎和海燕很熟。他现在该已经是副队长以上级别了吧？”

　　朽木露琪亚噤了声。她的眼底一片灰暗，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后退了一步。

　　不好的预感慢慢涌上了心头。若说当年，听闻“五番队队长等人在调查魂魄消失案”殉职的消息时，是突然不知所措心中一片空白，那这次，就好像是无数蚂蚁在攀爬啃食，她不问则难受无比，问，又有些害怕。

　　然而，早已和静灵庭隔绝了一百多年，内心对了解亲人近况的渴望早已在得知朽木露琪亚认识志波海燕后占了上风，志波叶莺眯起眼，逼近了一步：
　　“怎么了？”
　　“我想，这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

　　“他已经死了。”
　　低沉沙哑的声线蓦地飘进双耳，语调平静，似乎只是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志波叶莺猛地一愣，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缓言道：
　　“真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平子真子半眯着死鱼眼，松开了紧握拳头许久的双手，淡然走到她身后紧挨着的位置，
　　“志波海燕已经死了，三十年前就死了。”

　　“死了……？”
　　女子机械地回过头，深烟青的眸染上了一层水汽，直视前方没有焦距。沉吟了许久，死死盯上他，
　　“你在开玩笑么？那个混蛋可是灵力六级的优等生啊，可是两年就从真央毕业的天才啊！”

　　后者只是凝视着她不说话。

　　这样的反应，她就已然知道了不是开玩笑。

　　志波叶莺呼吸一滞。
　　百年以前的记忆倏忽间奔涌进入大脑，内心的绞痛就这样转换成了愤怒，想着练习卍解之前和面前人的对话，她第一次对他产生类似恨意的情绪：
　　“平子真子！你不是答应过我……”

　　“没错，我答应过你。那么，如果你当时知道了，会怎么做？”
　　金发男人又向前挪了一步，坦然低言，
　　“所以我的决定是，不告诉你。”

　　“你……”
　　又愤愤然喊了一句，在心中消化着他的台词，她就这样收回了情绪。

　　半晌，降下声线道：
　　“……怎么死的？”

　　平子真子移开了目光，抬起眼睑，将视线越过她。

　　条件反射地回过身，她看见了已经扶住了一旁的电线杆用以支撑身体的朽木露琪亚。黑发少女垂着眸喘了口气，过了许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闭了闭眼，然后站直了身子：
　　“是我杀死的。”

　　“你？”
　　志波叶莺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就凭你？”

　　朽木露琪亚一言不发。

　　墨蓝色发的女子慢慢垂下了眼睑，眸底的青渐渐变得深沉而危险。
　　下一秒，面前刀光一闪，两把斩魄刀猛地相碰一处，擦出阵阵火花。

　　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神色还没褪去。黑崎一护提着一把大得离谱的斩魄刀，紧蹙着眉头，尽管双手在发抖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声线还是中气十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露琪亚。”

　　“哈，那真是彼此彼此。”
　　金色妹妹头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横举逆抚，很是悠然地挡着那把形似大菜刀的斩魄刀。

　　他说完便回过了头，淡淡看向灵压已然开始紊乱的友人。
　　然后，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蓦地埋入她胸口。

　　“真……”
　　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然散尽，志波叶莺只觉得意识在迅速消失，
　　“崩点？”

　　平子真子一甩刀将黑崎一护弹开了数十米，小踱一步将失去意识的人揽入怀中，将逆抚插回刀鞘中。

　　若是事情再发展下去，或许朽木露琪亚就会说出志波海燕死时的情况，那就能轻易让志波叶莺联想到那个他们恨了一百年的罪魁祸首——而如今，还不是让黑崎一护知道蓝染惣右介的时候。

　　他没再管方才被他的斩术弹开后撞上围墙，此刻正疼得龇牙咧嘴的黑崎一护和忙冲过去看他情况的朽木露琪亚，直接带着志波叶莺瞬步离开了此地。

　　>>>

　　其实，崩点打在身上是很难受的。作为强力麻醉剂，人往往是忽得因为药效褪去而惊醒的。
　　志波叶莺忽得睁开眼时，眼前璀璨的星空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是下意识地将一只手搭在双眼上，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醒了？”
　　突然飘来的熟悉声线让她愣了一下，然后手上传来温软的体温。于是，她没有多想便借着他的手力坐了起来。

　　他们似乎正在高处。
　　重重叠叠的高楼错落有致地呈现在眼前，辉煌的灯火在脚下形成繁华的图景。

　　“觉得这里怎样？”
　　富有磁性的关西腔在耳边低吟着，此刻很是惑人，
　　“前几年发现的，有时候无聊，我就喜欢来这里坐坐。”

　　“你也会无聊？”

　　平子真子默了一下：
　　“……哈？”

　　“我是说，天天被日世里这么折腾，你居然还有时间无聊啊。”

　　听闻此言，金发男人露出了一副头疼的表情：
　　“真是的，我也是有烦恼的啊。”
　　他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比如怎样抓阄才能不正好被抽中去跑腿啦，什么时候喜助才能变得正常一点啊，或者……”
　　他看向了她，没有说下去。

　　志波叶莺半眯着眼，神色很是平静，晶莹的水珠却从眼角频频滑落，无声无息，仅仅是在月光照射下泛起淡淡的荧光。

　　他将她拉近，抬手贴上她的脸颊，微微滑动拇指拭去泪水流过的残痕。

　　“我没想哭。”
　　尽管泪水决堤，女子还是直挺挺地盯着他，
　　“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

　　平子真子叹了口气，将额顶上她的。

　　“刚才突然想起一百年前，我就很少去十三番队看他了，那时候总觉得还有的是时间。”
　　志波叶莺垂着眼睑，低沉的话音带着哭腔，还有浓重的自责的悔恨，
　　“就连拳西拜托我带人去调查魂魄消失案，我都没跟他提一声……你也是。”

　　平子真子闭起眼：
　　“那天他来五番队找我，得知我也不知道后，就在我队舍里坐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后来山老头召集我们开队长会议。”

　　“对不起。”

　　他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对他，还是对我？”

　　志波叶莺噤了声。

　　“叶莺。”
　　突然认真起来的音调使得她本能地将注意力转向他，只见平子真子半眯起眼，狭长的灰褐色眸中是难得的严肃，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

　　“志波海燕不会责怪你，我也是。”
　　他专注地看着她，直直地将目光射进她的眼眸，
　　“志波海燕会为你背起所有责任，想要知道你平安快乐，这一点，我也一样。”

　　她愣愣地凝视着他，艰难地消化着他的言辞。

　　平子真子微微蹙眉：
　　“还不懂么？”

　　“我……唔。”
　　唇瓣相碰的柔软触感让她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他的一只手用力地压着她的后脑，没有给她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地。但，虽然没有什么更加深入的行动，她却一点也没有不适感。浓烈真挚的情感顺着他的灵压萦绕在周身，又渐渐渗入她的心脏。连她自己，都被这情绪所感染。

　　志波叶莺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她对他的感觉。
　　曾经单纯的好友之情早已变味，以至如今信任、依赖，到……离不开。所以，当他贴上她的唇，她会高兴到想要流泪。

　　她闭起了眼。

　　当女子用双手勾住他的后颈以支撑平衡，并挺直了身子迎上去时，平子真子有些意外地稍稍一顿。

　　“叶莺……？”

　　“嗯。”
　　小声嗫嚅了一句，她没有其他反应，兀自平和安静地阖着眸。

　　他于是低下头，撬开她早已毫无防备的松软唇瓣，长驱直入。

　　这种感觉很微妙。
　　再熟悉的人第一次亲吻的感觉都是陌生的。志波叶莺只觉得大脑有些发昏，只是本能地环住了他瘦削的腰身。舌尖相搅，舌环摩擦而过传出的战栗感使她没有一点点夺得主动权的能力，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在翻腾中被慢慢抽空，他的气息在口腔中逸散开来，渗透至全身。

　　那种依赖感在这纠缠中缓缓上升，直至最后，因为缺氧，他放开她，志波叶莺都贪恋着这温情。她紧紧贴着平子真子的胸口，将头顶在他颈窝，闭着眼死死捏着他的双肩。感觉到他也将手贴上了自己的背，才有些放心似地放松了力道。

　　“心情好点了？”
　　熟悉的关西腔从头顶传来。

　　志波叶莺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瘦削的侧脸，不自觉地伸出了一只手。然而，才刚碰到他脸颊的皮肤，就被他抬起的手抓住了：
　　“别乱动。”

　　女子有些窘迫地放下了手。而他大约也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思，紧接着接了一句：
　　“呐，真的不用去买点什么吃的么？等下集市就关门了。”

　　“嗯，是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

　　“我……”
　　志波叶莺思忖了一会儿
　　“……牡丹饼。”

　　她的口气带着不确定还有几不可见的试探，这又让平子真子淡淡叹了口气。

　　“嗨，之前看到过一家。”
　　于是，他站起身，一使力将她扶起，然后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
　　“走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