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回形针》潘小寒

2、第 2 章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我没有被那个不知名男人拐卖了，而是直接弄到路口被车撞死。然后感觉在一个空空的隧道一直往下坠落，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张床上了。我望着不是太好看的床顶，叹了100声气。我知道自己死过一次了，突然想起燕儿常说的斯嘉丽的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想自己死了一次，灵魂没有被收走，不要再做无用任人欺的秦渔，也许可以为自己改命，反正大不了再死去？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这么勇敢！其实内心还是害怕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恢复知觉的感觉不是很好，因为我感觉到了全身的骨头都散掉了，痛的要命，费了好大的力才从硬邦邦的床上爬起来，此刻，我无比想念我的席梦思。我坐在床边，细细扫了一遍整个房间的陈设。大概20平方的屋子，很陈旧的样子，总体来说就是很寒酸，除了我坐的床还有点古色古香的感觉，其它的和电视里看到的书上描写的女主角醒来看到美纶美奂的场景相差十万八千里。破旧的梳妆台、简单的大衣柜。唯一和电视中有点像的是小圆桌上摆的一个茶壶配着四个茶杯。看到了这个，我感觉口好渴，于是费力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真不愧是没有被工业污染荼毒的古代，水很清甜好喝。

　　猛一抬头看到了梳妆台上镜子中的我，倒抽了一口气，我这魂找的主的也太劲爆了点了吧，这肉身贞子见了也会怕三分吧。古人头发长及腰，但是她应该有好几天没有洗了吧，打结的要命，两眼暗淡无光，一点神采也没有。两颊深陷，颧骨突出，单薄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最重要的是惨白如贞子的脸，现代人天天美白面膜的做也达不到这种效果吧！还有很符合的是一身白色的里衣，和电视上差不多的古代睡衣。我觉得这个“我”真比我秦渔还烂哦，唯一可取的就是腿长手细，还满高的。要是现代的秦渔有这么长的腿也许就不会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欺负了。

　　我正思索着，1号古人出场了，一个小姑娘很符合场景的用托盘端了一碗一闻就知道是很苦的药进来。她看到我做在椅子上，不由分说，摔掉了手中的托盘，一点悬念也没有的开始尖叫，这个声音的音域之广恐怕连世界男高音“帕瓦罗帝”也要逊色三分。我想，和书中写的一样，刚看到女主角醒来的人都会尖叫。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贞子形象，不吓得人尖叫还真说不过去。为了我的耳膜着想，只好开口说：“你能停下么？”

　　听到我的话，她还真听话，立马停了下来。羞涩的笑道：“姐，对不起了，月眉总是管不了自己的嘴，你知道我怕嘛！你可醒了，我这两天担心死了，姥姥让二爷诊断您的病，二爷说你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不是他不救，我才不信呢。他一定是因为姓楚的才这么对你的病不上心的。还是五妈好，天天帮我煎药。对了，药，啊…啊……”

　　她看洒了一地的药和碎片，又张开嘴巴开始尖叫，我真服了这小姐。按她这样的叫法，嗓子没伤真是奇迹啊。不过她说了一堆，我还是无法搞清楚。唯一可以根据看了那么多是小说，加上这副躯壳的伤猜测这个‘我’是受了伤了！至于怎么伤的，这个是这个‘我’的家么？还需要慢慢的探测。

　　我实在受不了这小姑娘的高音轰炸，幸好她刚才有说自己的名字。我想了半天还是要学学前辈们装失忆，的确是失去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只是它从来不属于我。我尽量让自己的两眼更茫然，开口对她说：“你是月眉？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是谁，这是哪？”我估计她听完我的话又要尖叫，刚想后面补充你不要再叫了哦。谁知道，她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尖叫，而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抽搐声不断，我更慌了，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她哭完用衣袖眼泪，很郑重的表情对我说：姐：“我就知道你受不了打击，不想记得姓楚的了。可是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一定要找舅舅报仇。”

　　找自己的舅舅报仇？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我想还是让她给我细细说说，让我还好好想想要怎么在这古代混。于是我说：“对不起，月眉，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能告诉我我是谁？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么？”

　　“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我是你妹妹公孙月眉啊。你是公孙梦瑜啊！”月牙细细的看我，给我感觉很像我小时候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不知道她怎么想通了，确定我是失忆了，然后告诉我一些大概。

　　我的母亲公孙双双是公孙家的千金小姐，更是公孙家公孙剑法的唯一传人，但是在１８岁那年莫名失踪，两年后出现，已经生了我们姐妹二人。但是死都不肯说出谁是我们的父亲。公孙家丢不起这个脸，把女儿送入庵堂削发为尼。５年后公孙双双病死，次年，大家长公孙敬也就是我们的外公过世了，舅舅公孙堂继承家业，却没有听老父的话好好抚养姐姐的两个女儿。把姐妹俩当下人般使唤。幸好死忠于公孙家的护卫铁宽暗中保护，俩姐妹才平安长大。

　　这次会受伤是因为舅舅要公孙梦瑜，也就是我，去行刺一个人，就是妹妹口中姓楚的，为的是拿回落入舅舅手中的有关俩姐妹身世的一个锦盒。但是任务没有完成，锦盒也没拿回，因为梦瑜爱上了姓楚的，当然月眉没说，但是我自己猜的，因为一个女人舍不得杀一个能让自己达到多年目的的人，一定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舅舅指着梦瑜说：你跟你娘一样，跟你娘一样贱。然后又冷笑，你以为姓楚的还能活么？他碰了你，中了我暗中下的黑寡妇之毒。月眉重复舅舅的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她眼里写的，而口中没说的是：“姐姐，你怎么可以让那个男人碰了你？”月眉说：“姐姐你为什么要跳入了骊山河？难道姓楚的比我们姐妹寻找亲生父亲还重要？比和你一起吃苦１８年的妹妹还重要，幸好这次是被路过的冷宫柳姥姥救了。”

　　我可以感受到月眉的难过，这种感觉和妈妈决定忘掉爸爸和继父结婚的感觉一样，被自己最亲的人遗弃。我搂住在哭泣颤抖的月眉，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月眉，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别伤心了。”

　　月眉被我这么一说，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说：“我知道了，姐姐，我相信你，你快好起来吧。我去找二爷。”

　　月眉离开后，我感觉很累，又躺到床上休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不少人。一个很柔美的男子坐在床边。很瘦弱，穿着藏青色的袍子，乌黑的头发像一般男子一样，拢起来梳了个书生髻。他见我醒了过来，问我：“你觉得怎么样？”语气不冷不热，和我平时在医院看到的主任医师问诊差不多，我猜她就是月眉说的二爷。于是说道：“我好多了，谢谢你。”他眉宇见闪过一些惊讶之色。问我：“你知道我吗？楚兄有没跟你提过我？”

　　我想他说的楚兄应该是月眉说的姓楚的，可是听月眉之前的陈述这个楚兄应该是因为我这个梦瑜而中毒死翘翘了，再则听他的语气跟这个楚兄关系不错，不然月眉也不会说他因为姓楚的而没有尽心救我。

　　我想到这些，说到：“我不太记得什么了，但是刚才月眉说去请二爷来看我的病，您是那个二爷吧？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楚兄是谁。”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不知道，虽然听月眉说“梦瑜”应该和这个姓楚的发生了亲密关系。

　　他听我这么说，扬了扬眉毛，没再说什么。我见她很秀气的眉毛，五官更是柔媚精致，要是个女的必定是绝代佳人。而且有这么冷艳的气质。他又说道：“醒过来就没事了。这两个月多注意，别动了胎气。”

　　“你说什么胎气？”我吓一跳，狂轰出来，开玩笑，我可没想过，来这样一个熟人爷没有的地方已经够倒霉了，还要我做现成的妈？

　　他见我的反应很怪，说：“你是真失忆了？还是装过头了？！你是女人么？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月眉更是天大反应，抓住了二爷的衣襟，说：“你胡说什么？我姐姐怎么可能怀孕，你别乱说。”

　　我苦笑，看来是一个很餐的角色，不然原身怎么也活不下去了呢？我说道：“如你所言，我确实不知道。”

　　月眉把手放下，这个二爷刚才面对月眉的时候并无言语，仿佛月眉抓的不是他的衣襟。他神情黯然，不再看我，只是对一直坐在桌角的一个老太太说：：“姥姥，好了，我先走。”

　　老太太发话了：“好，谢谢西沙了。我看梦瑜这么累了，你们也忙了这大半天，都回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月眉你也回去你的屋，我让微儿过来。”

　　月眉向那老太太说道：“对不起，姥姥。月眉放肆了。”

　　这个就是柳姥姥？我想，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不知道有没有相似之处。我听她的语气，对我颇为维护，于是开口说道：“听月眉说，是姥姥救了我，我在这谢谢您了。”

　　她笑了笑，声音干巴巴的，倒是很和蔼的语气说道：“月眉刚才说了，你失忆了，西沙也说可能是受刺激过度了，没关系，以后你把这当自己家吧，姥姥也不过是报道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你身体还很虚，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月眉你也去休息一下，西沙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开了单子让丫鬟下山去买。微儿留下照顾梦瑜。”

　　这个柳姥姥颇有天山童姥的架势，命令一下，所有人都离开了，真留下了那个叫微儿的小姑娘照顾我。我吃了药，又沉沉睡去，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二爷说的：‘小心别动了胎气。’我真的怀孕了么？不，是这个梦瑜真的怀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