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45、残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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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暗部将面具摘下，露出被黑色面罩遮住的脸庞、以及有些疲惫的双眼，旋即又顺手从背上解下武器。
从形式上似乎与之对立的两名女上忍均看不出他此举的意义。如果解下佩刀是为了投入战斗，那么任务期间摘面具又是何意？
他方才还声明，有话要对小夹说。
见他手握太刀走上前，小夹虽然警惕，却还暂时不动声色。
少年走向依旧对他微笑的黑发女人，还剩三五步时停了下来，可即便如此待他试图拔刀时还是听到了远处玖辛奈的警告：“卡卡西！你想好。”
火影的妻子语气不可谓不严厉，不清楚是为了避免熟人之间动手交战，还是有什么其他考虑。
卡卡西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转而用惯用手托住刀鞘，随即放下了左手。
像是朝正对着的小夹说的，又似乎也是向同时在场的玖辛奈解释，他开口：“火影大人没有改变最初的命令，追踪小队还是必须避免伤亡，将你们带回去。所以说……刀不是用来处决的。不用怕……”
面对两名资历和作战经验都比他丰富的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对她们说“不用怕”。
玖辛奈在旁似乎若有所思，许久未再出声。
倒是小夹扬起两弯细眉，稍显讶异地看了他一会，才动身朝他走来，约一臂半到两臂距离时，她便试探性地抬起胳膊。
卡卡西果真将持刀的右手又朝前送了送。
小夹便如吃了定心丸那样，即便还未想通卡卡西如此做的原因，却还是伸手握住暗部统一标配的太刀刀柄，向外抽出。
听着寒刃出鞘的声音，她的脸色才顿时一变。“这是……”
——抽刀的感觉不太对。
果然，她才将刀柄向外带了2、30公分，便觉手掌一沉。刀身已彻底脱离鞘子，所有重量彻底落入她手中。
调整力气拿稳，小夹面露困惑：“断了？”
少年始终注视着她，目光由坚忍慢慢转为柔和。“嗯，断了有一阵子。”
握在女人手中的是一柄已然从中断开的太刀，虽然还是暗部的材料制式不错，但规格显然在损坏后已经不符合标准。
“你天天带着它执行任务么？”她蹙着眉刚将问题脱口而出，就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你没再去申请一把新的？”
小夹想起来了，她今年好像确实“毁”过他一把刀，那还是夏天的时候。当时是为了应对偷袭者，施展“木叶白牙”的刀法，才不得已利用有限的条件把太刀斩断成查克拉刀的长度。也多亏暗部刀的材料也含有能吸收查克拉的特殊成分。
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卡卡西总不能在被她“搞破坏”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守着这么把残刀吧？暗部有规定过成员必须保护武器不能损毁么？
——不能弄丢她还能理解，武器这种极可能出现战损的东西，就算材料再特殊、再不易锻造，也不用这么抠吧？
好在这时少年已经解除了她的担忧：“我有新的，只不过这次将它特意带出来而已。”
——哦。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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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沉吟了片刻。
有些话他其实早就想要说。
或许早先一些只言片语也表达过相关的想法，只不过或许那时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那些话的分量，也浪费了讲出来的时机，故而可能听者也未往心里去。
可真地等到好好考虑之后，讲出来就变得没有那么容易。何况紧接着便听她亲口承认喜欢其他人……
时间是不等人的，一拖再拖，便到了眼下。即便他还想再像起初那样不留情面地告诉她“不要喜欢老师”，或者像年初那样言之凿凿地说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可那样孩子气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只会将她推得更远罢。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4年间，也只有等到第4年才明白真正应该怎么做，还是在水门老师——应该说是已经是火影大人——提醒下。
他到底还是长大得太慢了。
如今她甚至不想在尾声到来之前明示。心知她已经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应该有重要的理由，才会提前离开。
好在他还是追上来了，理智告诉他小夹也不太可能乖乖和他回家，哪怕心里有个声音让他想强行将她带回……如果这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了，而是要像个“男人”那样，把真正想告诉她的话说出来。
“小夹，我……”刚开了个头，他觉得不大对，便立马又调整。
玖辛奈那边似乎有些异动，不过小夹仍耐心地听他说话，就像过去相处间很多次那样，以温柔又包容的神情看着他。
“我看见你用家里的刀法对付敌人，你是我父亲之外将刀法施展得最漂亮的人，”他顿了顿，“比我用的还要好。”
女人的黑眼睛轻轻眨了眨，微微一笑，以她的聪慧似乎已有些明白他将断刀交给她的意思。
可看到她启唇似乎要说话——似乎要谢谢他——卡卡西便又赶忙抢先，暂且拦下她：“没想到——
“没想到父亲去世以后，还会在现实里再次见到相似的身法。我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将会亲手教给别人。不过那天见到你使刀的样子之后，我也决定好了：
“——在未来，我也会将刀法教给我心爱的女人。”
卡卡西本来想说“在乎的人”之类的词就行了，但不知怎么一心急说成这样。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讲的是什么，他慌了，正待脸热，却意外看见从黑眸垂落的泪滴。
一时便又不知为何而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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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连日来精神高度集中实在负担不小，抑或不久就将迎来预定的结局压在她心头亦使她喘不过气，又加上此前才被玖辛奈评价为“不是好妻子”——不过本以为那些都可以忍耐的，毕竟一生当中并非从未经历过类似的压力或负担，也不是没遭过他人诟病甚至非议。
对于所有负面的东西，她都可以承受。
没想到，会崩溃于少年温柔的告白。
——好在、好在，还未完全崩溃。
小夹注意到自己崩塌的迹象后，也清楚地明白此时还远未到溃不成军的时候：她仍有必要咬牙坚持下去，直至最终完成为她自己这场生命之旅制定的“任务”。
“啊，不妙……”她还是轻轻自嘲了一下，将脸撇向左侧，用空着的手轻轻捻碎眼角的湿润。
再放下手，她感觉自己好像将四肢百骸、三魂六魄都重新找回来，又站住脚了。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话么？”以防万一，她还是再确认了一下。
不得不说，刚刚这“一招”差点就要将她击碎了，假如这也是四代目将卡卡西派出来的目的，那她必须遥敬一下那位年轻火影：干得漂亮。
但这样的想法经考虑之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主要还是怕少年觉得太跳戏了。或许在少年看来，这也只是少年自己和女人之间的“较量”——用这个词也是不对的，她还是提醒自己，不要把少年想的太功利和冷酷了。
至少从小夹三年多的观察与认识来看，她愿意相信站在眼前的银发少年，是无论在这个时代横向比较、抑或与她所理解与认知的银发男人纵向对比，最好的少年。
“……是。”她听到了14岁的暗部少年的回答。
“明白了。”小夹点点头，笑着。
正当她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站在远处的玖辛奈终于还是打破沉默叫了她一声，像是某种提醒。
“嗯，夫人，我明白。再等一下。”虽然已经注意到红发女忍者的不安，但她还是抬起头来对少年又说：“这把残刀就给我了，没问题吗？搞丢了的话，也会被责罚吧。”
“已经断了，应该不会再回收了。”少年回答时也不是十分确信。
小夹便又笑着摇了摇头。“真遗憾呐……我还是不能收下它。‘落叶归根’，就算是把残刀也应当回到它的来处去。”她说着托起右手重新举到他面前，也不等回应便握住少年的右手五指，将刀原样塞了回去。
“卡卡西，抱歉，我走之前没顾上再和你多聊一聊天。”
倒是在这时，她终于提起了未在走之前与他道别的事，只不过讲的晦涩，也是因为不确定卡卡西是否真地在乎她不告而别。不过她至少可以猜到自己的突然离开，应该还是给卡卡西造成了一些麻烦的。
如今木叶的忍者几乎人人都知道了她与少年的关系——也是拜宇智波一族曾为“讨回”她的写轮眼而折腾那一场所赐——无论能否论证真假，同时作为住在一起的人，他应该还是被她拖累了。
不过好在看到他仍身穿暗部制服追到这里，至少说明木叶没有真地将他定义为“可疑分子”。
“长话短说吧：我不是故意要打乱你原有的生活，而是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和你道别，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未来抑或仅对我而言是‘过去’的‘他’，在我心目中你的意义都过于不平凡，我真地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告诉你‘永别，卡卡西，感谢你在这个世界上收留了我这么久，我不会忘记你的’……”
——没想到，真地说出来也没有那么地困难嘛。
她略微一怔，又再次哂笑，望向少年忽然波光粼粼的眼眸道：“我的确不会忘记你，也真地感谢你在这个时代又允许我住在家里。”
少年看起来就快哭出来了。她正想着万一真把他惹哭，她会不会也就忍不住了？就见少年霎时收刀转身，只留给她笔直的背影。
“好吧，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是我老婆，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用和我商量。你们快点走吧。可能其他人也快要追上来了……”
是了，方才玖辛奈叫小夹的意思应该就是警醒她有其他追兵跟过来，小夹听到之后就已经明白，看来卡卡西也明白了。
可是他故作冷酷的背影，还是让小夹不由得弯了弯眸子。
——即便刚刚也能说出那么一通令她感动的话，实际上还是个男孩子嘛。
也只有孩子才会这么不设防地将背后留给“任务对象”。
——既然如此，她还得再给他上“一堂课”才行。
“喂，你——”
玖辛奈出声喊停已经来不及了。小夹抽出口袋中的苦无直接攻向背朝自己的卡卡西。
“你干嘛？”
“抱歉了，”她同时对扬声质问她的玖辛奈、和已经打算放过她们的卡卡西说到，“不能让他这么‘毫发无损’地回去。”
卡卡西毕竟还是少年上忍和暗部成员，既便一路赶来再疲惫，应对突然来袭还是能快速作出反应。
只听刀刃与暗器相撞，他已在转身的同时抽出残刀招架。映在小夹眼里的，便是少年惊愕但也似懂非懂的表情。
“别做这么多余的事情——来不及了哦！”玖辛奈又再次明示，“已经有其他人跟上来了。”
银发少年被动招架着，在格挡空隙也沉着地解释到：“我将拉娜留给了其他队友，约定好了到泷之国再会合。”
“麻烦夫人先帮我顶一阵吧。”小夹选择忽略卡卡西流露出的“非敌意”，而是直接请求玖辛奈支持，与此同时一招接着一招，进攻没有丝毫犹豫。
“……下不为例！”玖辛奈应该还是懂得她为何非得按住少年暗部打，动机也和她不肯收下少年千里送来的残刀一样。
——不是不想要他留下的念想，而是即便她离开了，也还是得保他万全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145、残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