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哈而乐

34、人这一辈子34 无心插柳

　　这里的气候很有特点，每天的下午两三点钟，一场倾盆大雨，把所有的一切都洗涮得干干净净。雨后，太阳又成了主角。挂在天边的彩虹五彩斑斓，和大地的翠绿，墨黑的大海，给人一种视觉上的跳跃感。晚归的渔民和渔村里的孩童，这时候也融入了这静谧的景色里。其实当时并不感觉到有多美。多少年后的今天想想当时那样一种景致，那样一种闲适，真的很美！
　　晚饭后的学生们，大都会三三两两地走出校园，穿过马路，跨过铁轨，踏上松软的海边沙滩。有去的早的，散完了步往回走，有去的晚的，正往海边走。相向而对来去海边的人，男生看到女生，女生看到男生总是无言无语，偶尔双方眼睛都会溜上那么一眼，也就擦肩而过了。
　　现在，我和那男孩，俨然是死党。也不用招呼，吃完了饭，就会自然而然地候着，一起去赶海。海边上散落着很多被海潮推上来的海带。和其他学生一样，我们也会拿一根木棍，把那活色生鲜的海带一片一片地挂在木棍上，抬着往学校走。几百米的距离下来，海带颜色就变了。最大限度地与空气接触，海水残留在海带表面的盐分在失去了水的情况下，显出了它的白花花的面目。我们会把这些海带弄在水笼头跟前，彻底地，一点一点地去清洗。洗刷掉上面一点一点的细细的沙子和盐粒儿，掐头去尾，然后拿到宿舍，用一把水果刀切成一段一段，再切成丝状。也没有约定，反正宿舍每天都有人抬着几大片海带回来，谁弄回来谁就处理好，第二天早上就到食堂大师傅那儿去要一点油盐酱醋一类的东西，用一个大脸盆装着，十来个同学围坐在一起，就着馒头稀饭大嚼一顿，真新鲜啊。每天吃，每天也吃不厌，蛮有意思。
　　省城来的那几个女孩子，也常常结伴赶海。我们也常常和她们相向而过。因为是同班，时间长了，也就会点个头，打声招呼。而这时候，我的死党就显得比较主动。那个扯着嗓子朗诵诗的女孩，在那一拨里，也算挑头。我和另外几个女孩基本上都不会太说话。
　　那大班长也常常去赶海。听我们宿舍其他人说，那家伙赶海都是瞄好了那几个来自省城的女孩出校园，制造了巧遇的机会，煞有介事地和她们打个招呼。但是他那样做，引起了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的强烈反感，可能她们也意识到他是有意而为。所以啊，到后来，反过来是她们瞅准了他到海边去，然后再出去。
　　反正天黑得也晚，有的是时间。而我们在二楼就可以常常看到这样一幕景象，把那大班长当成笑料来谈。
　　在向拉小提琴的女孩发起进攻未果后，这个大班长又相继把“球比特”（他不应该叫丘比特）分别射向了来自无锡、苏州和另一个班的来自扬州的女孩。好像都不怎么成功吧。到后来，他又想搭那个会跳舞的女孩，但是他不知道那女孩还擅长画画。
　　一个晚自习，我们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后黑板上画满了粉笔画。那画画的是五颜六色的花，而花中间居然有一头猪，那小尾巴打成了一个圈结了翘着。在黑板的下方，有一行题字：我是一头猪，我徜徉在花海中！
　　所有的人都知道画中所指是何人何事。大家都笑了，捧腹大笑，男孩女孩都一样，只不过是女孩笑得相对含蓄一些。
　　哎，这女孩真厉害，杀人于无形，真乃高手也！
　　唯独那个副班长，感觉好像很严肃。也许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反正自此以后她与那个大班长之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那一点点东西应该都烟消云散了吧。
　　而那大班长已经是无语了，没有人去关注他心里想什么。自此以后，此人在我们班的人气一落千丈。起先还有那么几个跟在后面的小喽喽，到后来也都离他远远的。
　　我们的学校活动很多，上面常常有人下来，那么各个班多多少少都要出些节目。我们班也算人才济济，有吹的，有拉的，有跳的。唱呢就那副班长算一个，但我们班主任不满意，怎么地男生也要出个把能唱的。在他的要求之下，小生我无奈地参加了唱歌排练。
　　拉琴的和我那个死党（他不也是多才多艺吗，但他唱不行，嗓子太尖。）都觉得我高声部能拉得上去，独唱嘛好像还缺了点，但是要是和女生和唱，那绝对是很不错的。
　　在他们的撮合下，在下有幸与那副班长结成了男女声二重唱的对子。什么《敖包相会》啊，《鹊桥仙》啊等等好几个曲目，我们就隔三岔五地演练一番。大家相互配合得还算不错，但是副班长和我并没有太多的直接交流，仅仅就是合唱而已。
　　我和那死党单独一起聊天的时候，常常会扯上她，让我感觉这男孩对那副班长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他还常常在排练时，朝我挤眉弄眼。什么意思我也搞不明白，我也没有多想，反正就是练练歌嘛，也没什么啦。
　　这时候，我倒是对另一个班的一个女孩很有兴趣，还没想到要跟副班长套什么瓷。那个女孩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看起来就很精灵古怪。那一口洁白的小米牙，一笑就特招人喜欢。好几次，在海边，我都主动地和她打招呼。她倒也很放得开，很热情地回应我。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但是感觉可爱归可爱，她好像不归我爱，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后来，我那死党有事没事，硬要把我和副班长扯在一起，我也是随大流吧。心说：嘿嘿，小样，你小子想拿我当枪使，我就整一个好看的让你看看。
　　随着一起排练次数的增多，我和那几个省城来的女孩都混熟了，竟然还受邀去她们的宿舍小坐。在那儿呢，我，嘿嘿，摆出一副神棍的架势，这个那个地看脸，看手相，把女孩的手都摸了个遍。但人家一点也不以为忤，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倾听着我的胡言乱语。真好玩！那副班长一开始也不参加，但是也在听着。到后来，那几个小姐妹强拉着她下来，让我替她看，我也就勉为其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