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十八木森林

38、38

　　转眼到了快要放假的日子，付辛博因为大四面临毕业，学生会的事情需要交接给接任的同学，忙碌起来就托井柏然将之前问真一老师借的一些戏剧参考书还给她，戏剧社到了临近放假的时候也停了各种活动，真一老师清闲了很多，井柏然过来的时候暖暖堂姐小钱老师和宝宝老师都聚在真一老师的办公室里面聊天，真一老师的办公室在音乐学院小剧场的二楼，本来人就不多，这阵子人更少了，井柏然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屋里的暖暖堂姐问了一句，“真一啊，那个包子究竟想知道什么答案啊……”

　　大开的办公室门让井柏然听得十分清楚，井柏然听到里面的老师在讨论和付辛博的问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真一老师的话音想起，“你真的想知道么……”

　　暖暖堂姐小钱老师和宝宝老师异口同声地答道，“想”，真一老师无奈地摇摇头，“付辛博都不想知道了，你们还这么八卦……”，又是异口同声的答案，“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这个年都过不好……”

　　真一老师无奈地努努嘴，“付辛博想知道的，就是我当初为什么不让吕扬进戏剧社……”，剩下的三个人显然有些意外，宝宝老师替站在门外的井柏然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是啊，为什么啊？吕扬那个孩子也不错啊……”

　　真一老师突然想起那个面目姣好的男孩子一脸的悲伤和无奈，叹了一口气，“当初，付辛博进校的时候，我看中了两个人，一个是付辛博，另一个就是吕扬，他们两个人我都选进了戏剧社……”

　　宝宝老师一脸惊讶，“怎么可能，当时盛传你拒绝了吕扬的申请，然后付辛博愤然撕毁了戏剧社的资料表……”

　　真一老师摇摇头，“拜托，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表面……不是我拒绝了吕扬，是吕扬拒绝了我……”

　　真一老师的说法，让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和门外的井柏然同样震惊，井柏然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和付辛博去外滩，付辛博在海风中喊的那个名字，“吕扬……”，还有付辛博喝醉酒，在睡梦中嘟囔的那两个字，“扬扬……”，井柏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走，但他的心却那么好奇想知道自己的答案……

　　真一老师向剩下的三个人继续解释当时的事情，“那天是戏剧社叫报名资料的日子，吕扬过来找我，他告诉我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死去，所以他不能参加戏剧社，他不能上台表演……你们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么难过么，就仿佛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我看得出这个孩子心里头多想上台……他说他能来上海音乐学院读书就已经很幸福了，他不奢求别的……我就这么被拒绝了，第一次被拒绝了还替他伤心难过，为他觉得生命太不公平……”

　　小钱老师替真一老师讲完剩下的故事，“吕扬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过来交报名表的付辛博，付辛博看吕扬那么难过，一定是误会了你，以为你拒绝让吕扬参加戏剧社，所以他就……撕了填好的资料……”

　　暖暖堂姐听了这个故事，心里也为吕扬觉得遗憾，少不得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向包子解释呢……”

　　真一老师笑着说，“我答应了吕扬，决不会向任何人泄漏他有病的事情……而且，而且你那个宝贝堂弟，当着那么多学生撕了戏剧社的资料表，弄得我很没有面子啊……那个时候我也是刚来学校，刚接手戏剧社，哪里有现在的圆滑……”

　　暖暖堂姐讨好似地倒杯水给真一老师，“唉，我这个堂弟，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直肠子，做事说话不加考虑的……你别气哈……”，真一老师喝了一口水，“你以为我很小气么，我要是气的话就根本不会给他上台的机会……”，暖暖堂姐继续讨好，“那是当然了，真一最大方了……”

　　一直听故事的宝宝老师插了一句，“我听付辛博原先的同学说，那个吕扬退学以后，付辛博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颓废了好一阵子呢……后来井柏然来了，付辛博才慢慢恢复过来……真一，你说井柏然和吕扬像么……”

　　真一老师思索了好半天，“侧面有点像……”

　　井柏然站在门口，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付辛博讲他和吕扬的事情，付辛博也从来没有介绍自己认识以前的同学兄弟朋友，还有，自己和那个吕扬像么，像么，像么……井柏然想要逃开心里的问题，但却不知道那个问题为什么会异常清晰，难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那个吕扬的替代品……

　　井柏然听到楼梯上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转身就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