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旧照片》妖蓝

4、【番外一】世界树大人的红娘计划·1

　　每年都有那么一天，剑皇的玫瑰花销路格外好，仅限红玫瑰。
　　对，就是那天！214，情人节！
　　但也有个例外。
　　公爵每年只要两枝蓝玫瑰，是整个皇骑里唯一的不和谐色调。但没人多问过一句。
　　今年依旧和往年一样，剑皇很愉快地给他很快属于情侣们的玫瑰们修枝叶，包上粉嫩嫩的包装纸，再用丝带打个华丽的结，因为节日的关系而凭空增多的工作量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然后不一样的来了。
　　“大人您也需要花束？”听到上司要求的一瞬间，剑皇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要了一捧1314朵红玫瑰的世界树完全没有扔下核弹的自觉，淡然微笑解释：“剑皇不觉得，你们之中有两个人的进度实在慢得令人扼腕吗？”
　　剑皇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懂了，赞同地点头：“是挺令人扼腕的。”墨迹了一千多年连个手都没牵过，这进度真是令人发指！
　　慢进度的是谁？究V和玛格纳年年游乐场摩天轮见，公爵下班就跑个没影，杜夫特和颅骨扎堆在书堆没事还朗诵一下雪莱诗集，龙帝抱着他的八腿抱枕睡睡睡，他和杜纳斯一壶花茶一盘棋可以消磨一个晚上，小净土不到年龄老爹已经过了年纪，试问还能有谁？
　　“本座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们一年一年地磨下去了。”
　　“虽然我对我培植的玫瑰非常自信……但它并没有加速进度条的功效。”
　　“所以……”今天想当红娘的数码之神笑得别有深意，“要你们帮忙喽。”
　　几分钟后，皇骑们兴致勃勃地聚集在会议室，奥米加被外派了，世界树大人亲自下任务，衷心的下属完全没有想过会有阴谋。
　　“大人您准备怎么做呢？”知道要坑团长的军师很愉快地猜想着上司的计划，“把花塞给团长大人让他去告白根本不现实。”要是这么简单这两人至于墨迹到现在？
　　“让我密友去更不现实。”公爵两手一摊，他的密友他最了解，倒不是说奥米加没有主动的意思，而是他因为看穿了阿尔法一直没能从亲手杀死王龙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从不越界。简直是活见鬼的体贴！
　　“那孩子……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世界树幽幽地叹息，就是内容让所有听众都嘴角抽搐——敢拿王龙剑对着数码之神砍的家伙会对自己没信心？还有您的称呼真的没问题？
　　只有清楚知道真相的人才知道世界树在说什么。
　　那个混乱黑暗的年代埋葬了王龙和他与阿尔法的爱情，亲手杀死挚爱的感觉刻骨铭心，以至于阿尔法在消灭了令世界混乱的根源后毅然出走，几万年不曾再踏入神之领域半步，甚至不愿意维持究极体的形态而是以成长期在大地上渺无目的地游荡，漫长的时间一度让他连自我都遗忘，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要往何处去，一直到一千年前X计划时，同伴的死亡与托付让他带着坚定无畏的信念与决心重新回到神之领域，去面对他的创造者寻求一个答案。
　　直到那张王龙唯一留下的照片被玛格纳找出来，阿尔法才发现，其实他已经完全忘了曾经那些痛彻心扉的东西，并非放下只是遗忘了，所以他没有信心给出最完整的情感，因而一直都不愿越过那条界限。他不想糟蹋了奥米加那份宝贵的心意。
　　伊古德拉希尔觉得差不多也应该让这个孤独了太久的孩子知道，其实重新开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所以她挑了这样一个时间，准备稍微用点不太正当的手段，来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我们是要给我们的团长大人制造点信心么？”稍微有点心领神会的杜夫特托腮沉思，“可我还是看不出来这和玫瑰花有什么必然联系。”
　　“这只是贺礼而已。”数码之神很不在意她手边占地面积庞大的花束，“其实要解决他们很简单，只要……”一个小小的数据团出浮现在神的手心，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少女把这个数据团交给了管后勤的玛格纳，“把这个放进编号R-01的数据包里去。”
　　“R-01？武器修复？”玛格纳没搞懂上司的意思。
　　“王龙剑不同于一般的武器，它是有灵魂的，尽管是个不完全的灵魂，可只要阿尔法回来，他必然第一时间去修补王龙剑的损伤。”世界树没再多解释什么，王龙的确是成功地补全了阿尔法的战斗力，然而那却是个失败的联展进化，正常情况下联展进化后的数码兽和进化前再无瓜葛，是一个全新的独立的生命体，可阿尔法不是，他继承了作为主体的阿尔法的情感和记忆，同时具有王龙的部分性格偏好。所以他无法摆脱那个本不应该影响他未来的过去，这也是为什么世界树致力于把他卖给奥米加的原因，他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作为一个全新的生命。
　　玛格纳并不是很懂，不过他照着上司的命令做了，作为资深技术宅，他的技术自然是没挑的，数据包根本看不出来被加过料。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被一群同僚秀恩爱的行为闪得受不了的奥米加在房间门口被突然出现的阿尔法迎面抱住，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天没回神。
　　耳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温热的气息弄得脖颈痒痒的。
　　只是搞突袭的人说出来的话和气氛完全不搭边。
　　“那个为老不尊的混蛋……”阿尔法有点愤愤地咬着牙，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你怎么了？”奥米加再怎么瞎也不会看不出来阿尔法现在的状况不对，气息混乱全身无力，整个人的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为了更好地查看情况，他稍稍用力把身上的人架起来，却发现手感不太对，仔细看看……这一头柔顺的乌黑发丝要是被最近一直念叨长发团长的剑皇看到肯定又是一场灾难！
　　还好胸前没有多什么零件，不然他非得被吓到不可。
　　“被世界树坑了呗。”靠在奥米加臂弯里勉强站稳的阿尔法恨得咬牙切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降低数据活跃性病毒和数码核封印的人，除了数码之神真是不做他想，“病毒12个小时左右我自己就能清除，数码核封印会麻烦一点，不过等清除了病毒我自己能搞定，所以这段时间先借你的沙发躺一会儿。”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的阿尔法狠狠喘了两口气才缓过劲，该说不愧是世界树的手笔吗？把他的数据活性降低到说话都费劲的地步真不是普通病毒能做到的事。去治疗区找疫苗是肯定没有的，既然是数码之神动的手就绝对不会让他有找到疫苗的机会，所以一发现不对劲他直接就到这里来堵奥米加了。
　　奥米加那里是最安全的，这完全是阿尔法的下意识反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树突发奇想拿阿尔法耍着玩，奥米加还是把人拖回了房间，不过他不可能真把阿尔法往沙发上一扔，而是把人放到床上去。
　　阿尔法几乎是用滚的跌到了那张还算宽敞的单人床上，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铺了一床铺。奥米加喜欢浅色的床单，今天更是换了条白色的，黑到极致的发丝沿着雪白床单的褶皱蜿蜒，莫名有一种妖艳的感觉。
　　“真是麻烦……”阿尔法很无奈地扯了扯他快打结的发尾，“所以我才不喜欢长发。”细丝非常不听话地缠到他袖口的纽扣上，想解开却无奈体力无法支持这种细致的工作，指尖发颤，根本捉不住细细的头发。
　　这么下去很快就会打结到梳不开了吧？奥米加叹口气问：“要我帮你吗？”
　　一个简单的问题让阿尔法有些愣神，他忽然明白了，世界树并不是单纯在恶作剧。
　　“……多管闲事……”
　　“什么？”奥米加并不是没听清这句话。
　　“不是说你。”阿尔法闷声说，翻了个身背对奥米加，那模样颇有点赌气的味道，看得后者哭笑不得。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奥米加随手挑起一缕黑发在指尖摩挲，铺在他床上的头发已经快呈网状，阿尔法再不老实地翻腾两下就真的梳不开了。
　　回应的是沉默，奥米加等了一会儿，决定把这当做拒绝的时候，才听到阿尔法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回答。
　　“随你。”
　　奥米加起身去洗漱间拿梳子，回来的时候看到阿尔法自己攀着床头板爬起来坐在床沿，只是那明显无力的动作真是看得人揪心。
　　“病号还乱动。”奥米加几步上前扶了阿尔法一把。
　　“我躺着你要怎么梳？”阿尔法奇怪地瞥了奥米加一眼。
　　奥米加本想说可以等他回来帮忙，想想还是没说，阿尔法并不是那种腻人的性格，只要他自己能做到通常是不会寻求他人帮助的。所以奥米加只是将阿尔法过长的发丝拢到手心，用梳子慢慢梳开。
　　梳发的整个过程寂静无声，阿尔法发质非常好，理顺之后犹如沉寂的黑色瀑布一般披在他身后。奥米加第一次知道原来极致的黑色也是一种极具诱惑性的色彩，他不自觉地将手指插入顺滑的发丝之间，黑色的细丝从之间流泻的感觉像水一样，冰凉的，柔软的，欲罢不能的触感。
　　阿尔法知道奥米加梳头之外的动作，但他没说话也没动作，任凭奥米加非礼他的头发，直到奥米加反应过来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有些慌乱地扔下梳子去找可以束发的东西。
　　轻轻地抚摸着垂在肩头的长发，阿尔法垂下眼睑掩下眸中复杂的神色。他知道世界树在逼他做一个选择，暧昧不明有时候比什么都伤人，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奥米加会不会已经对他有所失望？不过他也确实拖沓得太久，久得都不像他的风格了。
　　“不过还真是有点难啊……”在对自己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却要给予他人完整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