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雨*

14、第十四章

　　勒城刚走到了楼下，就看见了杨乐，还有夏泽，“夏泽？你怎么在这儿？”“夏泽哥带我出去玩了，这会儿送我回来，这外面还真是热，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杨乐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勒城哥，快上去吧，我这全身都湿透了。”不要杨乐提醒，勒城自己也是热得够呛。
　　回到家，打开空调，勒城还把之前找出的风扇打开了，呼呼地吹着倒是凉快不少。“勒城哥，怎么不买大空调放客厅里呀，房间里那个也太小了吧。”夏泽从冰箱里拿了几支冰棍，递给了杨乐和勒城。“谢啦。夏泽哥。”杨乐也不客气，拆开包装就咬了一大口，透心的凉爽：“舒服。”“乐乐说得有道理，今天比前几天又热了不少，是需要再装个大空调了。”夏泽也颇为赞同杨乐的话。“没钱。”勒城三两下吃完了手里的冰棍，谁不嫌热呀，不过买台空调那得要多少钱呀，他身上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这个月花的了，最近两天吃饭可都是夏泽掏的钱。
　　夏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勒城花钱的习惯他可是知道的，按理说不应该呀。杨乐倒是多少有些尴尬，虽然秦芳没跟他直说，但是他也偶尔听到过几次妈妈和勒城哥的通话，本来不觉得什么，但现在见到了勒城，却也觉得妈妈做得有些不太地道，可是……“不关你的事。”杨乐欲言又止，勒城看出来了，倒也真没怪他，本来嘛，也跟他无关。
　　“到底怎么回事？”杨乐洗澡去了，夏泽小声地问勒城。“钱给我妈了。”勒城倒是无所谓，给都给了，现在也是多说无益。勒城家里那些事儿就是一笔烂账，夏泽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看勒城的样子却是不想多谈。“给你。”夏泽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这是什么？”“种子，我下午买的。”“这么多。”勒城打开一看，数量可着实不少，“那块地也没多大呀。”
　　“多买点儿，还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呢。”勒城点点头，说得倒也有道理。
　　都是很容易种植的蔬菜，没有工具，勒城就这么把它们都撒了下去，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好了？”“搞定了。”勒城拿了张擦了擦手上的土，“你今天又不打算回去了？”“你可不能赶我走，我可是把衣服都带来了。”勒城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夏泽带过来的大包。“我没意见，不过，到时候我们要怎么睡？”
　　“什么怎么睡？夏泽哥也要住这儿吗，太好了。”杨乐正好洗完澡出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平常在家都是自己一个人，到了这儿，不但有勒城哥，还有夏泽哥可以陪自己，白天的时候他们开始相处得很愉快，“我可以打地铺。”既然杨乐都这么说了，勒城也没什么意见，“我去做晚饭。”
　　勒城的话倒是提醒了夏泽，既然这儿地方不够大，那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勒城搬到自己那儿去呢，反正自家房间多得是，到时候可以把杨乐赶得远远的，自己就可以跟小城一块儿睡啦。沉浸在美梦中的夏泽显然没有意识到，既然有那么多房间，那勒城为什么要跟他一间屋子呢。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几道菜，勒城也没想着多做什么，煮了一大锅饭，又烧了个丝瓜鸡蛋汤，把菜热了热就端上桌了。之前虽说买了不少的米，可吃饭的人又多了两个，食量都不小，眼瞅着是要长住的样子，勒城有些心疼，实在不行，看了看之前抱回的两个大箱子，到时候就给他们吃泡面吧。杨乐倒也好养活，剩菜什么的照样吃得香，至于夏泽就更不会计较这些了。
　　夏泽为了来勒城家住可没少做准备，还带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是最新款的，配置极高，杨乐一看到就爱不释手了，好不容易等着夏泽办完了自己事，就借了过来，勒城哥的电脑太旧了，昨天的游戏都没玩得过瘾，今儿可得要好好地玩一把，学校这次放假连作业都没布置，所以杨乐什么都没带，就想着好好玩一趟。
　　三个人睡一间屋，勒城也没真得打算让杨乐打地铺，“夏泽，过来一下。”勒城叫过了夏泽，他记得家里还有一张折叠床。“怎么了？”夏泽正在一边看着杨乐玩游戏，时不时地还指点他一下，让杨乐崇拜极了。“帮我把它拿出来。”勒城又打开了万能的储藏室大门。两个人很是费了半天工夫，终于把拿了出去。“这保存的还挺好嘛，以前谁用呀？”折叠床外面套着厚厚的塑料纸，虽然好久没用了，看起来也不至于太旧。“我小时候，睡我外公外婆屋里，你知道的。”勒城拿了块干净的布把床又整个擦了一遍，“我爸妈可从来不会管我的。”
　　两人把床搬进了房间，虽然地方挤了点儿，倒也勉强放得下。
　　“小城。”夏泽有些迟疑地开口。“怎么了？”勒城从柜子找出了褥子和床单，白天的时候应该先拿出来晒一下，现在上面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你后来有听过叔叔的消息吗？”夏泽在外打拼的几年，曾经听到过勒城父亲的名字，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也没有再去留心，不过，如果勒城想知道的话，他可以再去打听一下。“你说我爸爸？”勒城把床单多出的部分折了进去，“没有，我也不关心。”勒城对于勒项宇的印象已经不剩下什么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再说起时已经不能在心里激起一丝的涟漪，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时间不早了，杨乐还想要再玩一会游戏，但勒城脸一板，也就乖乖地关了电脑，刷牙去了，勒城表示很高兴，小孩就是要听话才行。“你这还挺有哥哥的样子嘛。”夏泽换好了衣服爬上了床，“遥控器呢，温度再调低点儿吧。”“你可注意了，小心感冒。”勒城说着还是将温度调低了几度。他也觉得有些反常，往常到了晚上的时候，虽说闷了点儿，但比起白天都要凉快不少，可今天，这大晚上的，还是热得很。
　　第二天，勒城醒得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杨乐倒是还睡着，但四肢蜷缩着，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看来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张折叠床本来就是勒城小时候睡的，也没多大，杨乐个子又高，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起来啦？”勒城一推开门就看见夏泽拿着锅在向碗里倒粥。“嗯，你煮的？”勒城没想到夏泽还有这一手。“楼下买的，直接拿锅去方便。”好吧，果然不应该对夏泽抱多大的期望。“对了，你说我要不要把另一个房间也收拾出来，这样睡也不是个办法，那张床那么小。”勒城想了想，还是问问夏泽的意见。
　　“那多麻烦。”夏泽将最后一个碗的粥倒满，看着勒城，“干脆搬到我那儿去住吧。”“什么？”勒城有些没听清楚，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夏泽的这个提议。“不行吗？我那儿地方大，空调什么的也都是全的。”夏泽走近了几步，“离你上班的地方倒是远了点儿，不过我可以开车送你呀。”
　　勒城没有一下子拒绝，“让我再想想吧。”他的确是不愿意外公外婆的房间有其他人住进去，没有空调也是个大问题，可是，住到夏泽家……勒城有些犹豫，从出生起，他就一直住在这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搬走。而且勒城看了一眼夏泽，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密了，或许是由于家庭的原因，勒城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兄弟，所以他根本无从判断，他跟夏泽，这样的相处……
　　杨乐的到来就像是一个信号，大城市里灼热的温度似乎也一点点地开始蔓延，小镇的天气也开始一天比一天更热了起来，白天路上更是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头几天，杨乐还会出去转转，后来索性整天呆在家里，一个人打游戏。晚上的时候，小镇里原本热闹的夜市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路边的小摊也只偶尔能看见三两个，更多的人连晚上都不怎么出门了。
　　勒城公司的气氛也一天紧张过一天，这样恶劣的天气，又碰上老板生病，无疑是雪上加霜。终于，在杨乐到来的第五天，公司遣散了所有的员工，正式宣布关门，老板倒也厚道，勒城干得时间不短，拿到了一笔不少的遣散费。
　　“砰砰”杨乐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游戏，跑过去开门，“勒城哥？你怎么回来了，请假了？”杨乐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不到4点呀。“不是请假，是下岗。”勒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喝下了整整一瓶，才觉得好了一点，只不过在外面走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身是汗，热气仿佛要把自己吞没一样。
　　“啊，那……”杨乐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事儿，你别担心，哥还是养得起你的。”相处不过短短几天，他跟杨乐的感情到已经很是不错了，勒城一直是个很心软的人。“勒城哥你等一下。”杨乐咚咚地跑回了房间，又咚咚地跑了出来，“给你。”杨乐手上拿的五百块钱，是这次出门的时候秦芳给他的。
　　“你自己留着吧。”勒城怎么可能会要杨乐的钱。“勒城哥，你拿着吧。”杨乐却很固执地伸着手，他知道小镇的粮食已经涨价了不少，他听过勒城哥的抱怨，有一天他还自己偷偷溜到超市去看过，自己的开销也是笔不小的费用。他知道勒城哥并不宽裕，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妈妈却并没有给勒城哥一分钱。
　　小剧场
　　勒城（将手里的五百块钱甩得啪啪响）：有个弟弟真好。
　　夏泽：……
　　然后默默地交上了自己的银行卡……

作者有话说

　　热得爬不动啦，慢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