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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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端，你私自纵火焚山，罔顾生灵，行为逆乱，本应就地正法以示正道，然，此次芙蕖为你求情，吾今日便将你修为废除，从今往后永不得习我天墉道术，你可服？”带着威严和压迫的话语就在耳畔，陵端一手捂着胸口，嘴角的血在苍白的皮肤上面很是显眼。
他的眼转向一旁跪着的小师妹，她半垂着眼，眼中泪光闪现。
仿若又看见那个小小的丫头举着手，一双呆呆的眼中满是泪水，只因为她爹爹给她买的糖葫芦被他拿在手里举在高处，小丫头可没他的身高，拿也不到。突然间有只手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糖葫芦，清冷的嗓音还带着稚嫩，“陵端，这是掌门师叔买给芙蕖的，你怎么能抢……”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陵端撇开眼，深深伏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陵端，知罪。”他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游走，那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从下一刻起就不能在感受了，他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这一刻的疼痛，不要再想了，那个人，那个人……
没人能预先知道被废除法力之后会怎么样，因为那一种痛苦无法言喻，陵端咬紧了唇，微皱着眉头硬是将此刻这里的人都打量了遍。
芙蕖的心疼，师傅的不忍，陵川的焦急，还有……似有若无的鄙视和期待，唯独没有他。
只可惜，没有他。
“啊——”直到浑身疼痛再也忍受不了，他也知晓那人不会在此，陵端并不害怕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唯独他。不过，既然他不在，那么他的隐忍又算得了什么呢？陵端心中焦急，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心头的闷气像是终于有了突破口，一股脑的往外撒丫子奔出来。
“这是……天劫？！”素涵真人本就心生不忍，此时一见自家徒弟如此痛苦，更是撤了一半的灵力。哪知那一股带着天道威严的压力就这么下了来，天色渐黑，异象陡升，素涵一惊，第一个做出反应，挥了衣袖洒出一个结界，然后看着一惊被废了一半修为的陵端独自面对着滔天的雷霆。
不是不愿意帮陵端一把，只是他身后的一圈弟子还需要他来守护，他……唯有放弃陵端。
当第一道青色的雷光打在身上的时候，陵端就觉得浑身上下顿顿的痛，比刚才废去法力的时候更甚的，他想躲，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在原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除了那一道雷光之外便容不下其他。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是一刻。
陵端最后是被大惊失色的素涵真人打横抱上天墉城的，那时候的他没有一丝的修为，灵根被废，竟是比一个刚出生的凡人更加的羸弱。不，不对，修为灵根被废之后，他不是也是一介凡人了么……
“素涵，只需断他修为便可，你怎生将他灵根也？”戒律长老的话犹在耳畔，陵端嘴角微微翘了翘，反正修为已经废了，灵根已经没了，至于日后……再说吧。
陵端自然知道废修为和废灵根的差别，不过他不在乎，正好，从此刻开始，他和他，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那些妄想不是正好可以断了？
陵端在床上躺了十天，凡人的身体大概好起来比较快吧，在丹药的辅助之下，陵端已经勉强可以下床活动了，“芙蕖，你当初为何会帮我？”他问，这也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照理说芙蕖不是最恨他的吗，毕竟她知道他对那个人那龌龊的心思。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你是我师兄吧。”芙蕖歪了歪头，娇俏可爱的笑：“你可是我唯一的师兄啊，我不帮你，难不成还让别人欺了你不成？”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还以为你只认一个大师兄呢。
“本来，”他开口，被天雷劈坏了的嗓音嘶哑，“还以为你恨我。”
芙蕖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一样突然跳了起来，“恨你，你有什么值得恨的？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个背影惶惶乱乱的，陵端看着那一道背影，嘴角微微牵起。
他可是陵端啊，就算没有了灵根又如何，他总能在凡间闯出一番天地的。不过……
“师妹你就把我一个人放这儿了？我怎么回床上去啊！”
又是十天，陵端已经大好，也该是他离开天墉城的时候了。本来二十天前就该离开的，只是因为天劫的原因，素涵真人只能将他带回天墉城养伤，养好了之后离开。
这天来送他的人挺多，就是紫胤真人都送了他一个护身符，唯独没有他。
“陵端，”芙蕖师妹永远都那么贴心，他抱了抱她，听着那个娇柔的嗓音里面带着哭腔，“不要走太远，不然我找不到你。”芙蕖身上有他一丝心头血，只要他待在一定的距离里，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这点，不仅陵端，素涵也知道，他的师尊啊，现在开始就真的不知是何年何月再相见了。
“芙蕖。最后帮我一个忙。”他这样说，却推开了芙蕖转身离开。
他想，芙蕖一定会知道的，他到底想做什么，又不想做什么。至于不要走的太远这件事，芙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滴心头血，早被他换成了那个人的。
陵端陵端，何以飘零入前端。
他想，他可以去当个农夫，养个儿子，老来有所依。
只是那一段刻骨的相思，就只能存活在梦中，暮然回首。
陵端一步步走下天梯，就像当年他一步步走上来那样，坚定，又带着属于未知的迷茫。
多少年没有真真正正的走过这一万四千层阶梯了，陵端这样想。大概是在他学会御剑之后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才多少路啊，他已经受不了了。
陵端突然间停下脚步，猛然转身，就见长长阶梯之上，那人长发飞舞，衣襟翩翩，身影极快的往他这边跑来。
然后，就像他一样的，突然间顿住。
陵端逆着光，看着那个人眼中那道心疼，心中堵住的地方像是一松，蓦然间往后翻去，“陵…越…”
Two2
陵越知道陵端被废除修为的时候，他正在练剑。
陵端，陵越是有印象的，不就是掌教真人的那个大徒弟，芙蕖的师兄么。其实真正对陵端的印象，大概就是这个叫做陵端的师弟一直对屠苏很不满，总是在找屠苏的麻烦，所以其实，陵越并不喜欢这个师弟。
但是不知为何，在知道陵端被天雷击中，修为灵根皆被废的时候，陵越心头突兀的疼。
这是怎么了，手中剑把落地，陵越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芙蕖师妹已经不在眼前了。大概是去照顾陵端了吧，陵越捡起之前落在地上的佩剑，忽略自己心中涌起的酸痛，一招一式缓慢而又锋利。
接下来的二十天，小师妹一直没有来，陵端的消息自然也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若是如此便好了，吃饭的时候没有那一道桀骜的声音，陵越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不自觉的去关注着陵端的消息，只要有关于陵端的他都会停下脚步去听，去看，直到那几个弟子发现了他匆匆逃离。
他这才发现，原来陵端这个人在弟子中的威望，竟然比他这个大师兄还要来的高。
怎么可能？陵端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弟子中间有这样好的声誉还有威望。陵越心思紊乱，干脆就不再去食堂吃饭，辟谷之法他亦是会的，只是之前吃惯了饭一直也没改。十来天的时间，他除了练剑，就还是练剑。
自从屠苏在后林住下之后他也搬了过来，此时就是屠苏也不在，倒也安静。辟谷之术用惯了也就那样了。
直到那一天，小师妹红着眼眶过来，二话不说就开打。
最后他作为师兄的忍让就是被芙蕖一巴掌盖在脸上，那个女孩红着眼退后几步，她摇着头一脸的低沉，“你果然对我，只是兄妹之意。”突然间一到暗黄划破虚空，他伸手接过，还没低头，就听芙蕖说道：“八年了，他大概很希望你去送送他。”话音还未落下，芙蕖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疑惑的低头，眼中瞳孔急剧收缩。
“师兄，执剑长老可真是威风啊！我长大了也要当执剑长老。”那个稚嫩的嗓音软软糯糯的，格外好听。
“小傻瓜，你师父是掌教真人，你不能当执剑长老的。”少年一脸的好笑，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
“唔，这样啊……那执剑长老只能由师兄来当咯？”小小的胖墩抬头，看着少年微微点头的姿势微笑，“那长大了师兄和小端换来做不就好了！”
“你好，你是掌教真人新收的弟子吗？我是执剑长老的弟子，我叫陵越，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常年在天墉城上，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几乎没见过任何人，他小心翼翼的接近着眼前的小胖子。
“执剑长老的弟子？师兄你好厉害，我也想当执剑长老的弟子……”小小的胖墩眼睛一亮，又瞬间萎靡下去，“可是执剑长老他不愿意收我……”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少年想了想，一拍小胖墩的肩膀，没有表情的脸上却能看出一丝温柔，“我是执剑长老的弟子，你叫我师兄，你间接不就也是执剑长老的弟子了吗？”
对啊，差点就忘了，曾经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他，师兄，师兄。他一直以为那是屠苏，后来，他觉得是兰生。
遥远的记忆回归，他好像看到十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还没有如此桀骜不驯的小胖墩仰着头，冲着他羞涩而又暖暖的笑，一下子融化了他逐渐冰冷的心，“师兄，我叫陵端。”
陵端！
握在手中的挂饰突然间被人用力的握紧，陵越忘记了自己可以御剑，忘记了自己拥有法术，拔腿就向外跑去。他心中只想着一句话，快一点，再快一点。
陵越跑到城门的时候，陵端已经走了很久，只有陵川站在那里，一个人望着早已被云雾遮掩住的天梯。陵越跑过去，扒住陵川的肩膀让他背对着他，“陵端呢，他在哪里？”
陵端一定会等他的对不对，一定会的，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至于连这么点时间都不给他的。但是陵端已经走了，他没有等他，这也不是玩笑，陵端走了，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陵越说不出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心口顿顿的痛。
他顾不上和掌门和师傅说一声，直接出了城门。
一万四千阶天梯，陵端已经走了五千，他奋力的追上去，就见那个人欢欢转身看他，孤傲的嘴脸扬起熟悉的笑，那样羞涩，“陵…越。”
陵越一个箭步上前揽住陵端往下掉落的身体，目光一厉御剑而起，“陵端，对不起。”
对不起那么多年没有想起你，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忽略你，对不起对不起……
陵越坐在桌上，一双眼紧紧盯住手中的挂饰，目光带着怀念般的柔和。一旁的床上，陵端双眼禁闭，苍白的面容近乎透明，“没想到，我以为那个人是兰生，可他竟会是你？”
他喃喃的说着，就听那边陵端一声痛苦的吸气声，陵越急忙将挂饰收起来快步走到床边，正巧对上那一双痛苦中带着警惕的眼，“陵端，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陵越伸手将他扶起，又给他后背放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这才声音温和的问到。
陵端一顿，目光在不算大的屋中扫过，“水。”
陵越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人无视是那样的令人伤心疼痛，他想不出这八年来陵端被他一次次无视之后的感觉，也不敢想，不愿想。陵越看着自从醒来之后只是像他要了口水之后就撇过头去赶他走的陵端，心头顿顿的，很闷。
“陵端师弟…”他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那样的嘶哑，“对不起。”他这样说，八年的空缺终于是将那并不算牢靠的信任化作了虚无，再无亲密可言。
陵端看着眼前的青年，呐呐不言的样子很久没有见到了，只可惜，是在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之后。
醒悟太晚，离别太早。
“大师兄…陵越，”陵端开口，满嘴的涩意，“百里屠苏那里，是我偏激了。但是……肇其确实是因他而死，我忘不了。”在他失去大师兄的时候，只有肇其和陵川在他左右，但是肇其死了啊！因为百里屠苏，他死了啊！陵端想起这件事情眼圈爆红，一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陵端，当不起师兄一声师弟。”
陵端知道自己迁怒了，可是又怎样？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那样无条件的守护着百里屠苏的话，肇其也许就不会死！明明说好了的，要一起长大，你做掌门我执剑，你为什么要忘记！
陵端闭上眼，陵越作为大师兄，自然不能出天墉城太长时间，此刻已经很晚，他看了看天色，终是拿起佩剑往外走去，“陵端，你保重。待的他日再见，陵越必定……”
你必定如何？
望着空中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陵端站在窗边，讽刺的笑，“他日再见……大概，没那个可能了。”
陵越，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可不仅仅，是被废除了灵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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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陵越怎么也想不到，下一个再见就在不久之后，那个时候欧阳少恭已经用仙灵之力将蓬莱升起，海啸陡升，陵端所处的村落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牵连。前一刻还欢欢喜喜围着自己叫先生的孩童们，下一刻就已经满脸恐慌的离去，陵端站在原地，任由海浪侵蚀着他的身体。
陵端双脚贴在地面上，不论海浪怎么冲击，他就是现在原地不动。双眼被海水淋湿，很疼，但也没有太疼。
百里屠苏，又是你。
这斩不断的孽缘！陵端咬着牙眯着眼，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抬起脚来，一步一步走在地面，海水已经淹没了他整个人，陵端浑身发出光芒，将海水阻隔在他周身一丈之外。
茫茫然间透过海水看见一道道剑茫，那熟悉的灵力自然是天墉城的弟子。陵端顺着那些力道退回海中，然后撤掉了结界浑身湿淋淋的爬上了岸。
海水实在是冷，他躺在那边晒着太阳，却听见芙蕖和陵越的声音。陵端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在心头暗骂了一声阴魂不散，这才抓了把土涂在自己脸上，又扒了扒乌黑色的长发，他这才在陵越那一声暴喝之中走了出来。
“陵端？！”芙蕖的嗓音中带着激动，陵端心头一暖。也难怪，三个多月了，大概芙蕖也用过了那一滴被他调包了的心头血了吧。
陵端微笑，苍白的面容看的陵越心头一跳，几步走了过去，“陵端，你怎么会在这里？”陵越原意是为了陵端好，毕竟现在这里并不太平，但是架不住这多年来陵端逐渐养成的脑补毛病啊！陵越一句话在陵端看来就是不欢迎他的表现，陵端冷笑，“怎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了，我在哪…轮不到你天墉城的大师兄来管吧！”
陵越心头一痛，一时之间竟然口不择言，“陵端，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与妖邪为伍才会被掌教真人废去修为，你自己竟还不得改过？”陵越对于陵端是有悔，但是现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屠苏一个。
“自作自受…好一个自作自受！”陵端目光凌厉的看了陵越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刚用过法术的身体经不起一点消耗，陵端硬撑着走出陵越芙蕖的视线范围之内变忍不住靠到了树上，一手撑着树一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果然是…老了啊！”失去了修为的他算起来也是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了，那道天雷虽然将他渡为半仙，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凡人之躯，就是有那仙法妙术也是不得其用，唯有浪费而已。
说起来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陵端捂着胸口讽刺一般的笑，仙人，他当年千辛万苦上天墉城不就是为了修成仙人么。可惜，现在这个半仙之体倒是个祸根了，一个拥有仙体又没有法术傍身的半仙，可是让人垂涎的很啊！
陵端眉眼一竖，挥手之间一道光芒发出去，“谁？！”
他转身看去，就见那个男人木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担忧，“陵端，你如何了？”陵越不放心陵端，毕竟这里刚发生过海啸，凡人之中也是贪婪居多，若是陵端出了什么事……
只不过陵端的反应让他惊讶，特别是刚才他发出的那一道光芒，隐隐有种他师尊身上的仙气。不过陵端修为已废，怎么还能发出这样的光芒来，这让陵越百思不得其解。
“你跟来作甚？”陵端站在树下负手而立，陵越远远的看着他，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他却觉得那样的遥远，这种感觉让他恐慌不已。陵越上前走了几步，这才感觉心中的闷气好了许多，“陵端，我不放心你。”
陵端听了只是笑，他站在那里犹如就要腾云远去的仙人，“陵越，你不放心的，只是当年的陵端罢了，那并不是我。”他在那一刻已经想通，原来这些年来没有看开的不仅仅是陵越一个人，只不过陵越选择了忘记，而他，却是钻进了牛角尖里，直到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方才罢休。
“不，不是，我…”陵越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害怕的感觉，他本不会讲话，更加不善解释，但是一种感觉告诉他，若是不说清楚，他就要永远失去他了，陵端。
“停，你听我说。”陵端想开之后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仙灵之力满满的充斥着身体，“陵越，这些年来其实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了那一方天地里面，不愿意出来，也不想你出去。”所以才越来越偏激，也将你推得越来越远，“只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天墉城的人了，我也想通了，这么多年来对待屠苏，真的是……”
他感觉到身体变得空盈，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很是舒服的感觉，“其实一直没有说，我不仅仅是毁了灵根，还拥有了半仙之体。”他看着那个男人突然间瞪大的眼，忍不住想笑，“回不去了的，陵越。”他这样说，就见那个男人一副被知道了心思一样的囧样。
“我们之间不仅仅有百里屠苏，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归还是存在的。”陵端扬起头，闭上眼，衣服头发无风自动，“我想我要走了，陵越——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陵越靠在树上，连剑都拿不稳了，就在前一刻，他站的这个位置金光大闪，而陵端，就在这个地方，消失不见。
陵越捂着眼，有晶莹的水花落下，就被他很快的抹去，“陵端，陵端，陵端！”他一遍遍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到了最后就算的上是咬牙切齿了，他说：“你怎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半仙之体，真的是好一个半仙之体……陵端，你等着，等着我来找你。
很多年后，当百里屠苏的转世都被风晴雪找到，他们在桃花之下相遇的时候，陵越就在天墉城渡劫成仙。
陵越空着手站在后树林，嘴角微微牵着笑，一旁早已满头白发的芙蕖一双眼中湿润，上空笼罩的乌云突然间破开，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长衫玉立，依然年轻的容颜之上是熟悉的高傲，“陵越，我等你很久了。”
END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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