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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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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酒吧
暗紫色的灯光似乎在诉说着淡淡的悲伤。
调酒师纤细的手指以技巧性的手势调完酒后,轻轻拿起准备好的茶色洋酒,缓慢而均匀的注入高脚酒杯中,在洋酒注入一部分的时候缓缓抬起,随后将一颗殷红的樱桃穿在剑叉上,搭在杯子上。
酒吧中只剩下三两桌客人。
尚没有被人坐的桌椅,如被冷落的孩子,透着难以言语的孤独感,似乎只有小舞台上萨克斯吹奏的,深沉而平静的爵士乐才能抚平这种孤独感。
魏蓝吹着萨克斯,穿着一身黑色长款礼服,完美的身材暴露无疑,高挑的身段随着乐曲同萨克斯一起随性摆动,将她此时的冷艳气质衬托地淋漓尽致,完美的唇型,适度的运舌,恰当的控制着气息,就算不懂乐曲的人看了听了也会觉得那是专业的水准。
尤其再与鼓手和键盘完美的配合,让整个乐曲更加细腻委婉,音色优美,节奏流畅,饱满圆润。
旋律回荡在耳畔,给人们带来的是如此如痴如醉的美的享受。
待魏蓝演奏完最后一曲,将萨克斯的吊带摘下来,走到盒子边,缓缓蹲下身,认真地精心擦拭着,最后装入盒子中。
魏蓝转身与一同演奏的键盘手和鼓手打了声招呼后,便向外走。
在她还未走到门口时,一个男子拦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好。”
男子很有礼貌的冲她微笑。
“有事吗?”魏蓝有些不悦,脸上却是淡然的。
“你吹的爵士乐很好听。”男子由衷夸奖,眼神中带着诚恳,“你很漂亮。”
“谢谢。”她想她应该这么回答吧。
魏蓝此时已经很想走了,低着头向前跨了一步。
“可以做朋友吗。”男子不死心,应着她的脚步向后退。
“没空。”语气绝决。
“我对你很感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男子指着不远处的一桌人,魏蓝看过去时,那桌人也都礼貌地冲她举杯。
“我对你没兴趣。”
“交个朋友而已。”
“我是lesbian。”她当然不是。
“les……”男子不可思议地小声重复着。
“对,女同性恋,我可以走了吗?”
“对不起。”男子紧紧抿了抿唇,侧身为她让路,一直目送着魏蓝出了酒吧门口。
男子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桌台,同桌的朋友都倒着束起大拇指,哄笑他逊毙了。
***
魏蓝坐进自己破旧的二手车里,将钥匙插进孔里,刚刚启动,车便向前蹿了一下,原来档位又出问题了。
还好前面没有车,否则她有的赔了。
随着汽车的开动,蓝调酒吧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
白天她还在医院里当她的医生,晚上却在酒吧里吹奏乐曲。
上学时因为没钱缴学费,所以出来演出,而现在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已经有了正常职业,可以应付常日的开销,还要来这里吹奏。
是空虚?
是兴趣?
或者在逃避着什么,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
魏蓝接过导诊护士手中的申请单,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患者说:“请把裤子脱下来。”
“全脱下来吗?”
“您可以褪到膝盖,方便我检查。”
“B超室没有男医生吗?”
“没有。”
男患者没有再多说什么,扭扭捏捏地解开裤腰带,褪下裤子躺在诊断床上。
这已经是今天第四个阴/囊,睾/丸的申请单了。
“双腿稍微分开一点。”魏蓝边说边准备检查。
男患者尴尬地挠挠头。
“把阴/茎包起来,向上提一下。”摆好了体位,魏蓝给了男患者一张纸巾。
魏蓝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第一次做阴/囊睾/丸B超时,没有让患者将阴/茎包起来,结果在 B超探头按压在□□上时,患者的阴/茎左右摆动,最终打在她的手上。
虽然手上带着一次性手套,但她还是洗了二十多遍手,她将永远记住那种令人郁闷的感觉,以此来警示自己,要做好检查前的准备。
男患者尴尬地看看魏蓝,接过纸巾。
“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魏蓝试图通过问诊让患者不那么紧张。
“啊?”显然他的注意力没有在魏蓝的问诊上。
“我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蛋有点涨。”男患者的脸有些微红。
魏蓝感觉自己思绪瞬间石化,但仍然专业的做着检查,但有些故作镇定之嫌。
一旁的报告录入员代宇琳没有像她那么淡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魏蓝皱起眉头,带着警告性质地瞪了她一眼。
代宇琳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考虑到现在的工作环境,又马上收敛住自己的情绪。
调整好思绪,魏蓝便聚精会神地检查起来。
左手调节清晰度,深度,右手拿着探头做横切,纵切扫查。
“好了,起来吧。”魏蓝递给男患者纸巾擦拭耦合剂。
男患者如临大赦般提上了裤子。
“半个小时后出结果,请在外面等……”一下。
魏蓝话音未落,那名男患者已经飞快地踱出门去。
“哈哈哈哈……”代宇琳终于大笑出声。
“别笑了,快写报告。”魏蓝一脸严肃。
代宇琳自觉无趣地收起笑容。
“双侧睾/丸结构及形态正常,鞘膜腔里没有积液。按照正常的描述就可以了。”魏蓝交代完报告书写情况,已经开始清理探头,准备检查下一个患者了。
“好的。”
代宇琳暗自撇嘴,在B超室的医生里,这位魏医生是最不好相处的了。
代宇琳是护士,也是B超室的录入员之一,和输液打针的护士相比,她更愿意在这里打报告。
但是如果排班排到给她打报告做录入的时候,代宇琳总是不情愿的。
敲响叫号系统,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孕妇。
“躺下吧。怀孕几周了?”魏蓝拿起胎儿的探头。
“申请单上不是写了吗?”孕妇似乎带着些许火气地躺了下来。
“因为申请单上是手写,墨水有些花,所以想和你确认一下。”魏蓝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是你们产科医生写的,又不是我给它弄花的。”
代宇琳暗中偷笑,终于有人可以搓一搓魏蓝的锐气了。
“我是想比对一下你的实际孕周和我测量的孕周是否相符,你的孩子和正常数值比是大是小,难道你就不关心吗?”魏蓝淡然地问道。
“三十二周。”孕妇没好气地回答。
魏蓝没再说话,而是给孕妇测量数值。
“你轻点。”孕妇语气冷然。
“我用力已经很轻了,可能是因为你的痛觉比较敏感,稍微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我的孩子有畸形吗?”孕妇仰视着魏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