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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发芽开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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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斓显然有些讶然,见曋七认真的神情,便认真地思索了番,也在努力地组织语言,“要真是这样,我就先和他表明心意,然后努力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天天出现在他眼前,若他不肯就范,干脆睡了他,然后跑去天帝那里告状,他就不得不娶我了。”
曋七脑中臆想着把风华神君换做青夜的画面,当那双清淡的目光浮现脑中,她立刻打住。
这么一看,她如今委实太过小家子气了,什么时候这般畏首畏尾了。
又听曲斓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默默喜欢一个人,太孬了。”
本来有些好转的曋七,听了这话,又萎靡了下去,驾了朵小云回崇吾山,待在房中了一天一夜,方才顿悟过来一个道理。
作为一个仙,还是一个纯种的仙,做事就该豁得出去收得回来,不就她千年的情窦开了么?浇浇水,也一样能冒出芽来。
于是曋七趁着自己还有这个勇气,一鼓作气,抓了几个礼包就蓄势待发的往天界飞去。
因去过次琼夜殿,这厢曋七也未跌跌撞撞,就来到了琼夜殿门口。
深吸一口气,曋七便走了进去,直径走到里间的大殿,见门紧闭着,思量着莫非她又来得不巧,青夜不在?
谁知殿内走出一道人影,却是眼熟得很。
离滔方从殿内走出,见曋七在外探着头,又见她向自己招了招手,忙两步并一步地小跑到曋七跟前,待要行大礼,又被曋七扶了起来。
“你家殿下在吗?”
离滔点点头,“在的,小殿下可是找殿下有事?”
“有……也没有。”曋七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来走访走访,你且不用招呼我,我自行过去就是了。”
离滔见曋七手中提着礼包,又见这小殿下行事有些奇怪,待他思索回过神来,曋七已经一溜烟跑到殿门口了,离滔方想起未告知曋七殿中情况,此刻他的殿下正与众仙家讨论近日的一桩大事,忙要上前阻止,曋七已经进了大殿去。
曋七掩好大门,心头更是虚得慌,怎的被人问了一二句,她就有些心慌起来,又不是做小偷,隧为壮勇气,怕一会儿见到青夜掉了架势,便扯着嗓子咳了几声,清嗓子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更加寂静。
曋七见四周无人,观了观此间陈设,除了中央放了一个大屏风外,其他摆设甚是清雅,不禁胆子更大了起来,趁着无人吊吊嗓子,“参见殿下?好久不见殿下……这是奉夏仙君的回礼,我晓得你帮我送贺礼的事,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另外也准备了回礼……”
曋七说着,觉得十分啰嗦且绕转,于是干脆地道:“你就直接回答我,帮我垫贺礼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没意思,那我对你有意思,这些礼包够不够包|养你?”
说完,曋七顿时松了口气,觉得如释重负,浑身都轻快了不少,至于敢不敢当着青夜的面这般说,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起方才离滔说青夜在殿中,可是她进来却没有瞧见,不禁有些狐疑,而这厢她转头,才发现离滔的手触着门半掩着,推开也不是,关上也不是,面色十分惊讶。
曋七几乎僵在了原地,立刻大声笑起来,“青夜殿下不在这儿……”
离滔咽了口唾沫,有些踌躇地用食指戳了戳前方,大气不敢喘一个。
曋七随着离滔指的方向看去,风华神君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就站在屏风旁,然后笑得十分儒雅,一句话没有说,用扇子抵了下屏风,整个大屏风就这般被推到了墙角,屏风后赫然露出十多道人影,且都僵僵端坐在那里,除了上座的青夜目光在她身上,没有人敢抬头瞧一眼。
曋七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的礼包“吧嗒”一声全数落地。
风华扇子一摇,笑声连连,“别管我们,你们继续。”
曋七大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佯作迷糊:“我这又是梦游到哪里了?”
青夜望着曋七的神色,轻声地道:“我确实帮你垫了奉夏仙君的贺礼。”
座下的一干众仙脊背又僵了僵,耳朵却恨不得拔尖儿得听。
曋七装作听不见,俯下身去捡起礼包就要抬脚溜走,又听身后的青夜不慌不忙地道:“还有上次在奉夏仙君的喜宴上,你的中衣落在我这里了。”
曋七手中的礼包又“啪”地一声落地了。
一同落下的,还有风华神君手中的扇子和无数仙家的下巴,门口的离滔亦直直从门上摔了下去。
“还有你丢在地上忘记拿走的外裳。”
见青夜完全无视装梦游的她,曋七明白,要堵住座上人的嘴,不能与他对着干,一张老脸已经丢到西边去了,抱拳躬身道:“谢殿下告知,我自行去取。”
青夜的目光逐渐柔和,唤了声“桃李”,命离滔带着曋七去偏殿,接着继续什么事也没发生地与下座的人讨论着事宜,惟独这嘴角略微往上扬了些。
曋七直到偏殿,整个人也没有晃过神来,忙寻了个桌子坐了下去给自己倒杯凉茶压压惊。另一边,离滔还是第一次带女仙进琼夜殿的偏殿,加上方才的变化叫他蠢蠢欲动的那颗老心彻底八卦起来,时不时瞅着眼前的曋七,只觉勇气可嘉。
“小殿下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殿下谈完事必定会过来。”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后宫妃子在这里等着皇帝下朝临幸一般。
曋七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离滔怕曋七怪自己没说清,方忙补充道:“方才我要与小殿下说,谁知小殿下走得匆匆,待我进殿,已然……已然为时已晚,还望小殿下莫要生气。”
曋七叹了一口气,只怪她自己太过心急,便回头看着离滔,“我且问你,方才我丢脸不?”
“这……”离滔有些犹豫。
曋七笃定着:“你且实话实说。”
离滔沉了沉气,“确实……有一点。”
曋七又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没动静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要抬脚离开的离滔,“今日怎的这么些仙家都在?”
离滔微愣片刻,“小殿下指的是众仙在殿中商议一事?”
曋七点点头。
“是了,我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遭见,以往都只有风华神君来往琼夜殿,今日只因近些日子出了大事。”
“哦?”八卦的心叫曋七暂时又忘记了烦恼,一双黑珠子圆溜溜转着,“莫不是哪个仙家偷了情?还是下界生了娃?”
近日她窝在崇吾山中,赶巧追的是月老的《下界纷纷把娃生》,于是脑子里有些混沌。
离滔认真道:“且比这还严重。”
“哦?”曋七比之前应得更大声,便腾出一张凳子递到离滔身旁,“且坐下慢慢道来。”
待离滔说尽,曋七方悟出原来真的是出了大事。
原来是百仙盛宴那天,被囚在天界最南边的一处甬洞中的两只道行颇高、作恶多端的妖逃了出来,一是野兽修炼成妖,一是禽鸟幻化成魔,二者魔气妖身太浓,所以才被天帝从三梵之地拎了出来,单独囚禁在天界的牢房甬洞之中,用仙气结界镇着,莫约再过一百年,二者就会灰飞烟灭。
谁知那两只妖魔趁着百仙盛宴之时百仙齐聚天帝的结界之中,竟破了甬洞的结界,逃到了下界去。俗称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据这百仙盛宴结束至今,少说也有半载有余,也就给两只妖魔近百年的时间恢复元气,这几日凡间处处动荡不安,明镜仙君与太上老君发现异常,忙与天帝禀报,这才有了今日这番的商讨。
原来天帝先前派下去的天兵天将几近折损全无,仍旧没有抓住两只妖魔回天界,于是便想叫青夜与风华神君想个方法,实则就是告诉他们,该下界动动筋骨捉妖了。
忽的想起前些日子,风华神君和青夜确实时常被天帝唤走,她也没太多作他想,此番回想起来,唏嘘不已,这天界太平了许久,不想又有波澜了。
曋七掏出随身的瓜子,一边啃一边问:“这两只妖怎的如此嚣张?是什么来历?”末了,还分了离滔一把。
离滔从不曾与人唠嗑啃瓜子,这厢接过瓜子,清脆啃了一个,觉得甚是自在,不禁清脆地啃了一小把,方才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一只乃山中的野兽,形状像赤豹,长着五条尾巴和一只角,叫狰。另一只是山中的禽鸟,与一般的鹤没什么差别,但只有一只脚,青色的大身子,有着一张大白嘴巴,名叫毕方。两只都是在同一座山修炼的,倒是知己,本来也相安无事。但那毕方修炼越深,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引起怪火,不久就被人发现了,自然也就开始害人了。那狰特别爱吃人,于是两只妖就狼狈为奸,在凡间做了不少孽畜的事,伤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最终是由帝君出面,方抓回两只,后被天帝困于天界的甬洞之中,方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