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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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年纪大了，就是越是喜欢看着合家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样子。贾赦、贾政也不是身居要职，又是想着老太太这些年看着身子还算是硬朗，于是定下了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大房、二房便是领着孩子们去荣禧堂傍边老太太的院子里聚一聚。
王夫人今天倒是先去了，撇下李纨和兰哥儿，只是牵了贾瑶。
前世的贾宝玉多受王夫人偏爱，一来，的确是他天生异象；二来，也有长子贾珠早死，女儿元春进了宫，母女两十几年难得一见。便是把这一腔母爱都悉数倒在贾宝玉身上。如今，贾珠还在，也是早已娶妻生子了，元春也是没进宫。贾赦前些年，便是拿了些钱财去通了通门路。那宫里人见着也不是选秀女，只不过是选些女官罢了。这荣国府的贵女怕是看不上这些虚名，因此，元春便是撩了牌子。前些年便是嫁到了镇国公府去，因着镇国公府与荣国府向来交好，元春夫婿虽不是长房，没得什么继承权，却也是个勤快上进的。比着前世在宫里熬了多年才上位的苦日子，元春自是过得滋润的。
因此，王夫人这世只是把这贾瑶当做幼子疼去，又因为贾珠这般能干，对着贾兰，竟是比着前世好得太多了。
王夫人还没进贾母的院子里，便是有小丫鬟远远地见着了，几个迎了上去，一个机灵的早已进门去告诉了鸳鸯。
鸳鸯打起帘子，莲步轻移，硬是没弄出半点声音。抬眼便是看到贾母倚在罗汉床上打盹，一个才留着头的小丫头正拿轻轻地给她捏脚，翡翠拿着团扇，这在一旁打风。
翡翠性子不如鸳鸯活泼，贾母年纪大了，自然是较喜欢那些看着青春靓丽的丫头，平日里也是多偏着鸳鸯，但是心里更是稀罕翡翠这一份稳重。鸳鸯心里也是明白得很，自然也是不敢做大。贾母看在眼里，也是爱着这两个丫头的心眼通透。只有这样，她这房里才是明明白白的。
翡翠手里没乱，眼睛放空地盯着那边绣花地毯。却见着光斑一晃。往上一看，却是鸳鸯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正要过去说话，却见着贾母眼皮动了动，底下的小丫头手一顿，停了下来。
贾母醒来，便是瞧着鸳鸯立在跟前，想来也是有人来了。贾母动了动手，想开口说话，却是觉得喉咙干得很，正皱了皱眉。翡翠早已沏了一盏茶，捧了过来。
喝了些茶水，嗓子舒服了些，贾母眉眼间也是多了些愉悦。看了眼底下的鸳鸯，笑道：“现在几时了，我这一觉可是睡得久了？人可是到齐了吧，你们也不是叫醒我。”
鸳鸯有些为难，抬头悄悄地看了眼翡翠。
翡翠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但是见了鸳鸯这样，多半也是猜着了些。在一旁沉声道：“老太太不过是睡了一会儿罢了。现在不过是卯时三刻。”
听着这点儿可是还早着些，贾母有些不解。
“回老太太，前头二太太带着瑶哥儿来了。”鸳鸯声如蚊呐，想着今天是这十五，老太太心里必是高兴，自己这却是给她添堵呢。
贾家有眼睛的都是看得出来，这二太太是遭了老太太的厌弃了。要不然，怎么琏二奶奶一进门，就给了这管家权力。虽说这荣国府等着老太太百年之后，自然是大老爷一家的，可是，二太太掌了中馈这么多年，让着这贾家的许多人都忘了这事儿一样。若说是二太太这些年身子不好，可怎么也不见珠大奶奶出来呢？因此，这底下的人都是猜着，怕是这二太太倒了，这老太太是想着让这王家的姑奶奶去治这王家的姑太太呢！
贾母皱眉，老二家的虽说行事有些不像话，却是个最中规中矩的。特别是在这些事上，是绝对不会抢在老大一家前来。这既是带了瑶哥儿，却是把兰儿和李氏留在家里，想来这事儿是没算上珠儿的。贾母想了想，说：“既然是来了，便算是这老二家的勤快了些。我也是许久没见着瑶哥儿了，也不知长高了些吗？”
鸳鸯见老太太没露出什么不虞，也是凑过去笑道：“瑶哥儿和府里的哥儿们一起，整日都是在东院呢。听说先生把这课可是排的满满的，前几日，老太太让我去东院送东西，倒是见着瑶哥儿了。可是长高了不少，听说身子骨也是好些了。那会儿正和环哥儿、琮哥儿踢蹴鞠呢。只是见着我，便是拉着我说了些。让我转告老太太，说是东院那边儿小了，可是施展不开伸手，什么时候能带着他们出去玩一圈？”
贾母一听这孙子的事儿，心里也是高兴得很。只是比起琏儿和珠儿来说，她倒是对着这些小孙子少了层望孙成龙的期待，多层法子内心的宠爱。甚至由于这初一、十五的家庭聚餐，倒是时常见着贾环贾琮两个小子，也是比着前世更加喜欢上心了。
因此，听着鸳鸯这样说，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可是真的，哎呦，这些小子也是淘气得很。只是他们几个在东院那边儿，少了些人照看吧。也是难为他们几个了！先生安排的课多吗？这么小的孩子，学得这么多干些什么！今个儿我便是给老大说说，也是不要给这小孩子这么大的担子。给别把这些小孩子给累着了！”又是开始担心了！
鸳鸯见着，也是后悔说这么多，要是引得老太太和大老爷争执起来，她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翡翠忙说道：“可不是那会事儿，老太太别听这蹄子在这儿瞎说。我听瑶哥儿身边的小厮，那先生也只是安排些功课，也只是白天里就能做完的。而且呀，这早上 便要起来跑步。大老爷说了，晚上不让读书，说是怕坏了眼睛。哥儿们觉得晚上闲的慌，便在院子里便蹴鞠玩。只是，先生说既然晚上不用功，那便是让白天多学点，因此才是排的满满当当的。”有见着贾母颇为有些犹疑，便接着说道：“若是老太太觉得放心不下，等会儿不若问问瑶哥儿便是了，若是功课委实重了，少爷就是不好给二太太说，难道还不能告诉您不成？”
贾母听了这话，倒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她倒不是真有多担心孙子，只是怕着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是帮着大儿子瞒着自己怎么办？贾母既然是欢喜着贾赦的懂事，但也是担心着荣国府真正的掌权人一手遮了天，连着自己也是成了瞎子！
因此，也是欢喜了起来，说道：“想来也是，赦儿是极疼这些小子的。比着琏儿当年也是认真得许多。哎呀，我可是像是许久不见他们了一般，都说这小孩子长得快得很，瑶儿他们如今正在抽条，怕是一天一个样吧。”竟是隐隐地透出了些期待。
鸳鸯抿嘴笑了笑，“可不是，我这就快扶您出去。算着，二太太和瑶哥儿也是该到了吧。”
贾母将将坐下，便听见小孩儿的笑声。心里有些迟疑，家中自从凤哥儿管家后，赦儿倒是逐渐地开始在改改这家里的规矩了。以往的荣国府，怕是听不到这些童声吧。
正想着，便是一个暖暖的小身子像个小炮仗似的冲进了自己怀里。贾母低头看着，却是贾瑶一脸笑嘻嘻地盯着自己。着了一件秋香色的丝绸袍子，没得那些大红的锦缎的看着喜庆，却是看得清爽。
“祖母，祖母！”贾瑶拉着贾母的手道，似乎觉得还不够，手脚并用的想爬到炕上。一旁的翡翠见这小爷还是穿着小靴子呢，大概是去花园玩了，还沾着些草屑，连忙蹲下身子给贾瑶脱鞋。
王夫人一进门便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正抱着老太太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往上蹭，气得快背过气去！她拿知礼懂事的好孩子去哪呢？也顾不得在贾敏房里，叱道：“瑶儿，你可是在什么，快放开老太太，下来！”
贾瑶被王夫人吓得一缩，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夫人难看之极的脸色。心里更是慌了，觉得脚下一轻，靴子早都被翡翠解下了。便是抬头对着翡翠一笑，麻利地爬上炕，缩在贾母怀里，紧紧地搂着贾母的脖子不妨。
贾瑶本就生的极好，这然猝然一笑，翡翠见了，倒是一愣。
贾母最喜欢这小辈和自己亲近，有见着贾瑶埋头偎在自己怀里，心里软成一团。又听见王夫人当着她的面便是这样呵斥孩子。连忙把怀里装着可怜样的孩子一搂，拉下脸对王夫人道：“这么小的孩子，你凶他干什么？瑶儿既然是和我亲近，我自然是高兴的，难不成你不喜欢？”
王夫人哪敢回句是啊。咬着唇，看着贾瑶还在偷偷地对自己做鬼脸。气得把帕子给险些扯坏了！
贾瑶人还小，又是从懂事儿的时候，是有着元春带大的。王夫人那是一颗心都是放在贾珠身上。后来，进了东院，又是成日里呆在院子里。与王夫人这亲生母亲倒是不怎么亲近。又是见她这么凶自己，心里自然是委屈得不行。连忙抱着贾母不放手。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0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