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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   第二天果然天气很好,天蓝云白,云淡风清。是这个城市难得有阳光的好天。
      张殿菲恍惚记起他把那个少年从街角捡回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天高如穹庐,阳光透过云层铺撒,像是一个梦里的童话或者远古的神迹。晒干地面的积水和心里的阴影。

      张超和闫安的车已经在门外等着,按着喇叭催促。乔任梁走到门口又转回头,白色的衬衫衬的少年肤色洁白。抬着眼睛看他,小狗一样的表情。
      张殿菲心里柔软的仿佛可以溢出水来,终是不忍。走过去,双手捧起那张脸,轻柔的凑上去,呼吸如同羽毛抚过,微痒,男孩子闭起眼睛,睫毛颤的单纯,暗含期许。
      心里一紧,终是避开唇,张殿菲在他左脸颊上用嘴唇轻触,少年的肌肤有着暖玉一样的触感,温软。又轻轻在右脸颊上亲一下。
      捧着那张小小的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
      少年缓缓睁眼,张殿菲扯开嘴角微笑,声音竟有些沙哑,说,kimi……要保重啊。
      那边微微点头。

      乔任梁走出门外。轻轻带上门,礼貌的说谢谢再见。
      有理有节,有始有终。
      张殿菲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半。
      关上此门,两人便是两个世界,也许以后再没有交集。
      他有点埋怨自己的软弱,连把他送上车看着他离开的勇气都没有吗?
      只是一周的朝夕相处而已,何时竟已情深至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男孩走出门外,回头看看关上的门,良久,转身离开。
      大门外是等得有点不耐烦的闫安,还有张超对着他笑。阳光在身上照得温暖异常。

      乔任梁抬手挡在眉上,眯起眼睛看天。是个好天,太阳甚至有点耀目,空气湿润。少年放下手,走下台阶。
      闫安迎上来,伸出拳头,乔任梁咧嘴笑笑,也伸出拳头。轻轻相击。
      张超在他们身后淡然地笑,乔任梁上去抱抱他。他摊手拿出什么东西,乔任梁看到愣一下,笑起来,把左边脸转向他。
      张超把磁石耳钉帮乔任梁带上,镶钻在阳光下面亮的耀眼。

      两人钻进车子,是鲜红色的法拉利,拉风无比。
      乔任梁扶着车身,看了那幢他住了整整一周的房子,白墙蓝顶。静谧温暖的如同一个阳光午后的小憩。
      直到车内的闫安开始催促。他才收回目光,弯腰钻进车子后座。挑眉笑,走吧。我们回去了。
      终于离开,终于回归。
      回去了。

      喂,你小子装的挺像啊,看不出啊,演技派~~!闫安放下椅背,伸过手要去揉乔任梁的脑袋。
      乔任梁闪头轻松避过,闲闲笑,谁装啦?
      唉?闫安看他说的轻松,口气却是认真。难道真的啊?
      乔任梁挑着嘴角笑,托你昨天那个糟糕透顶的夜袭,恢复了。
      臭小子,我还不是担心你,怕那个警察会查到什么线索对你不利么~!
      乔任梁有点累的叹一口气,低低道,不会,他不会。

      [月光下的少年指尖的刀柄顺着手指打转,熟捻于心的动作。
      脑中瞬间闪回无数陌生的画面:暗夜下爆炸燃烧的火红建筑,人脸上的惊恐表情,雪亮刀刃划过人的颈动脉,鲜血溅出的温热,闫安狂傲的笑,张超端着狙击枪微笑着出现。路上飞速疾驰的车,红蓝交间的警灯……
      见张殿菲走近,敛起震惊抬头露齿一笑,一派天真纯洁的无辜。
      张殿菲摸摸他的脑袋,没事吧?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自己只是笑着,不说话。用力摇头]

      张超安静开车。闫安转头挑着眉毛问,喂,今晚有活儿,你行吗?
      少年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只是扬起脸,笑得狂狷不屑,怎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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